返回5 惊雷起(已改)(1 / 1)野外茶花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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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朦胧,漫天的黑云遮蔽住了月亮和星光。

东八巷里,也开始刮起了风,虽说现在是晚春快到初夏的天气,巷子里却是寒气袭人,大风偶尔吹过,墙上的窗户被吹得‘吱吱’作响。

窗户里还亮着灯光,从窗户看进去,房里没什么东西,显得很破旧,只能见着一张土炕,炕上有一张小桌,桌上还摆着一桌席面,好酒好菜,是傍晚从景芝楼订的,遣人送过来的。

一盏明灯正放在上面,两个人正盘腿相对而坐,墙上的影子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其中一人正是下午被打了的刀疤,他姓胡,在家排行老八,再加上脸上的伤疤,所以人们给他取外号叫刀疤,这外号倒也贴切。

张山喝了一口酒,放下手中酒碗,看着刀疤的手上问道:“八哥,你这手是怎么回事?”

张山是一个普通的庄稼汉子,和刀疤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两人的关系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是他为数不多可以信任的人。

刀疤半吊着手,一拳锤在桌上,狠狠地说道:“哎!下午被一个臭乞丐给撞了下,本想教训他一番,不曾想到碰到硬茬子了,等我下次回来,让他知道老子的厉害。”不过太用力,牵扯到了右手的伤口,疼的他直咧嘴,额头上青筋都绽了出来。

“也是,八哥你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张山端起酒壶给刀疤倒上一杯,继续说道,“不过八哥你是要去哪里吗?”

刀疤轻轻一笑,没有说话,只是端起了酒杯,一口将杯中的酒喝了下去,脸上的那道伤疤也愈发的狰灵。

张山见状,也陪着喝了一杯。

沉吟片刻后,刀疤放下酒杯,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山儿,这些事情不好跟你说,不过我今天过来找你,是有事相求的。”他一改嬉笑的表情,一脸凝重的说道。

张山一拍桌子,憨厚地说道:“八哥请说,要是能办到的俺绝不会推辞。”

刀疤看着这位好兄弟,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没什么大事,主要是我娘的身体不太好,我想拜托你帮我照看一下。”

“这还用得着你吩咐吗?大娘就交给俺了。”张山让刀疤放心道。

刀疤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十两银子出来,推给张山,然后意味深长地说道:“山儿,这银子你收下,我这几日要出一趟远门,说不定就回不来了,到时候我怕我娘没人照看了,所以便请你帮帮忙。”

他怕张山不肯收,又补充道:“山儿,要是肯帮我,就将这银子收下,不要废话了。”

这话语之中带着些无奈,已经算是请求了,张山不知八哥要去干什么,但是知道要是自己再不答应的话,怕是兄弟都没得做了,只能点着头将银子收下了。

两人又喝了几盅,加之各怀心事,到了三更半夜,两人都是喝得烂醉如泥。

不过刀疤惦记着明天的事情,还是挣扎着起身,跟山儿的妻子说了几句之后,就出了门,摇摇晃晃地向着自家走去。

也不知是喝醉了还是什么原因,刀疤在一个巷子里绕了几圈,才找到自己家的路,他不由得怕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清醒,这才晃悠着,向巷子外面走去。

不过他才走出巷口,就有一股阴风刮过,此时快到初夏了,这风中竟带着几分寒意,让他这个七尺汉子也觉着背脊发凉,以至于酒意都醒了几分,于是紧了紧自己的衣服,加快脚步向着家门走去,不过还没有走出几步,身后却传出了声音。

“你为何在这里?不是说了让你们离开潍州去安丘躲着吗?”话语十分冷漠,不带有丝毫感情。

刀疤赶紧回过头,才看到一个黑袍男子站在巷口,脸上蒙着面巾看不清面容,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眸,像一对荒凉的枯井一般,充斥着死亡之意。

刀疤只是看了一眼,心中便掀起了滔天巨浪,身上发软,当场就跪倒在地,浑身颤抖的说道:“王......王大人,您...您为何在这里?”

“回答我的问题。”声音有些嘶哑带着一丝冷漠,犹如地狱而来的搜魂之音,丝毫不容人拒绝。

“我...我娘病了,家里又没钱治病,这...这才回来的。”那黑袍人没有说什么严厉的话语,只是再问了一遍,但刀疤牙齿已经抖的‘咯咯’作响,他心知这位可是极为狠毒,稍有忤逆便是死路一条。

当初他们一起北上逃窜,可是跟着大当家一路抢一路杀,被劫的人都被杀了个干净,割下那些百姓的人头,再用了一些从南边买来的甲胄,冒充军功,搭上了上面的门路,要了两个官职下来,这些主意都是眼前这位出的啊......

他向着黑袍人解释了一遍,但心中还是害怕,只能用牙齿紧紧的咬住了嘴唇,嘴角已经渗出了丝丝血色,不断的磕头告饶:“您放心,没人知道我回来了。等明天一早我就离开潍州城,求您饶过我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黑袍人露出一脸玩味的表情:“哦?没人知道吗?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刀疤跪在地上,根本不敢说实话,他慌忙地解释道:“摔的......对,我是摔的!”

而黑袍人听了刀疤的解释,微微沉吟,望着他那断臂玩味地说道:“原来如此?那就算了吧!”

“是是是,多谢王大人饶过我这一次,我...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刀疤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了,但听见黑袍人饶恕了自己,心里终于放下心来,向着他猛磕了几下头,便站起身准备离去......

不过他起身的时候,身后黑袍人的面巾之下却露出了冷笑。

“轰——”

漫天的黑云之中,一阵惊雷滚过,刀疤本还想说些什么,话还没有说出,便已伴着轰鸣的电光瘫倒在地,已不知死活,背后插着一把短刀,鲜血顺着伤口不断涌出,将附近的地面也染成了血色。

黑袍人将短刀抽出,拿出丝巾,把刀上的的血液擦拭了几遍,又把手上的血擦了干净,这才从怀里掏出一个酒瓶,一口饮尽,这才转身离去了,只是从空中淡淡地传来了一句‘蠢货’和空酒瓶被丢在地上的声音——正是张山家的酒瓶......

不过黑袍人没想的是,地上的尸体还没有死透,待黑袍人离去,竟然又动了起来,他用双手撑着身体,朝着前面的一家院门奋力地爬去,鲜血顺着身下的路径流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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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半夜了,大地已经完全沉睡了下去,除了阵阵轻风晃动着破旧木窗发出些声响,冷落的东城厢是寂静无声的,不过李全的房间中还能见着些许亮光。

李全正伏在案前认真地书写着什么,一盏昏暗的油灯就摆在一旁,照亮着他有些稚嫩的脸庞,此时略带了些愁绪。

纸上写的是一些前世的所见所闻,觉得有用的他都写了下来,又作了一番整理,方便日后使用。

当然,也会有些当前的时局见解,还有些近来一些事情的联系,也都做了一番分析。

就当是有备无患吧!李全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脸,又按了按自己的额头,躺在椅子上微微出神,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但天空之中突然传来几声惊雷,呼啸的狂风吹动着窗户,夹杂着雷声嗡嗡作响,他一脸无奈的站起身来,将窗户紧紧地关上,心中又暗骂了几句这鬼天气,正准备回到床上躺下歇息了。

不过这时院子里却传来了阵阵地敲门声,敲动了几下之后,就没有了动静,但是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那么的急促、那么的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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