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楼上追下来的侍女躲在一个屏风后面将青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趴在缝隙里看着上楼青年的背影,侍女扫一眼院子中激战的双方,咬咬牙,直接夺门而出,抢过一匹骏马就奔另一个方向而去。
院子里,见青年已经远去,白初云也无能为力,虽说他完全可以甩掉这几个人追上去,可身后还有一个悦雅,若是被对方擒住了悦雅,那么就大事休提。
与此同时,对战白初云的几名护卫再想离去可就难如登天了。放跑了青年,那是无能为力,这近在眼前的几个人再让他跑了,白初云也就不用活了。
手起刀落,先是废了他们的武器,见他们举手投降。白初云也不含糊,冷笑一声,直接剁了他们持刀的手,让他们再不能为虎作伥。
扫一眼已经离去好几个的护卫,白初云一甩手中长刀染得鲜血,回身看一眼悦雅:“走,咱们上楼!”
躲在角落里的悦雅长长地出口气,看着满院地狼藉,看着融化了雪的血,凝聚成的水洼,她的脸色十分难看。
见悦雅踌躇不敢向前,白初云快走两步,来到悦雅身边,伸手牵住悦雅冰凉的小手,用身子挡住那血腥的一幕。
“咱们走。”
被白初云温暖的手掌一握,悦雅的心里似乎都安定了不少,抬脚与白初云并肩跨过那满地的鲜血。
在跨过那些被白初云削去手掌的护卫身边时,白初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悦雅的身子猛地一阵,那是发自内心的恐惧。
虽然悦雅比之白初云见多识广,懂得东西也比白初云多。可这种血腥的场面,却从未经历过,最接近死亡的一次,还是在冰川之上,碰到九凤的那一次。
而白初云虽说手中还没沾过人命,可经历的事情也已经不少了。楼兰墓的万尸海里遍地的尸体;以及第三关发丘派十几名弟子的尸骸,那了都是刚刚死去的人,虽说没有亲眼目睹他们的死亡,可那一具具血淋淋的尸体也不是摆设。
还有黄山地宫的招魂谷,铺天盖地的荧火焚魂。暂且不说这些,就说白初云身为白起的后人,那隐藏在骨子里的嗜血,也能让他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做出这种事情来。
被二十多个护卫包围着进了大厅,看着一直护卫门口,如今听见动静也已经进来的三十多名护卫。
牵着悦雅的手不由得紧了紧,这些可不是巡城兵丁的那些个废物。这里的,各个都是好手,配合作战那更是得心应手。
白初云这边正和接近于六十名护卫对峙,那边几个护卫问清了情况后,分头两路,一路守住楼梯口,一路奔向后院。看情况,该是逃走青年剩下的护卫。
“公子,您与刘公子的恩怨在下管不着,也管不起。”
见白初云要朝楼上而去,一人突然开口:“但是,您不能扰了我家少爷参加聚会的兴致,不然我家少爷问罪起来,在下也不好交代不是。”
注视着挡在楼梯口前说话的那人,白初云手中握着的长刀刀尖的一滴鲜血滴落,在石质的地板上发出“滴答”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大厅中居然显得有些刺耳。
沉默之中,那些护卫的手有许多已经放在了刀柄上,就等着白初云说一句不如他们意的,就要拔刀相向!
刀身与刀鞘摩擦声中,悦雅的手不由得微微颤抖一下。感受到悦雅内心的恐惧,白初云握着她小手的手掌动了动,示意让她安心。
当下面正在对峙之际,楼上,那青年已经穿过舞女,回到了位置上,端起侍女刚刚斟满的一杯烫酒直接吞下。
感受着辛辣的酒水顺着喉咙流淌进胃里。青年抬手就将已经空空如也的玉质酒杯摔了个粉碎!
奏乐、妙舞,全部停止了,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略有些狼狈的青年,无人说话。
“永成。”
首位上,刘永旭面沉似水,看着身上披着雪花,嘴角带着点点鲜血的青年问道:“你又发什么神经?”
“我发神经?”
那青年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尖:“哥,你睁眼看看,是别人把我打了好不好,什么叫我发神经!”
原来,这人就是太尉二子——刘永成。
“哼,你做了什么事被别人揍了?”
看样子,刘永旭深知自己弟弟为人,也知道他先惹的祸。
“老子……”
“嗯?你在谁面前称老子?”
刘永旭面容一板,怼得刘永成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
“哎呀,哥。”
刘永成急的挠挠头:“是这样的,我去后面撒尿,正巧碰面一婢女,长的还还不错。”
“你就把人家办了?”
刘永旭皱眉:“哼,真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不将你撵出去,就你这种人。”
听着刘永旭的冷嘲热讽,刘永成忍了忍气:“我没把她办了,就上去口哗哗了两句,谁知道那娘们居然倒贴上来,我这边刚一动手,那边她就喊救命……”
“停停停……”
刘永旭忍着气:“你说瞎话能不能动动脑子?”
刘永成抽着气,环视一圈忍俊不禁地众位二世祖,脸上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我骗你干嘛?”
刘永成忍着气:“我说的都是真的。”
“行行行……”
刘永旭也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问道:“那你为什么会被揍?”
“我也不知道。”
刘永成摊摊手:“那婊子在老子……在我面前装纯,我能惯着她……”
他说着,似乎想起之前刘永旭说得话,连忙改了对自己的称呼。
“然后呢?”
“然后就在我要得手的时候,突然出来一个王八犊子,二话不说上来就给老子……给我一脚。这还不算什么,我的护卫上去理论,那畜生两句话没说完就直接动手,我那些精挑细选的护卫居然还干不过他。”
说着,刘永成抽抽鼻子:“没办法,我只能逃回来了。”
听到最后,众人不由得哄堂大笑,只有刘永旭,没有笑,反而脸色却又阴沉几分。
见刘永旭脸色难看,刘永成也不敢多说什么,对于这个大哥,他畏惧的程度比之父亲也不遑多让。
“你的意思有人算计你?”
刘永旭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冰冷。
“估摸着是,不然没理由呀。”
顿了顿,刘永成继续道:“哦对了;那对狗男女现在估计还在楼下呢。不得不说,那畜生真的厉害。”
“是不是算计你,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刘永旭说着,环视一圈:“诸位,愿不愿意陪我走一趟?”
“刘公子客气了,我也想看看敢算计刘二少爷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货色。”
众人说着,纷纷起身,朝楼下而去。
与此同时的大厅中。
赵胖子惨白着脸,瞧着剑拔弩张的两边,冷汗都快把衣衫打湿了。
“诸位大人,这……这…这是怎么了?”
看着几名护卫扶着断了手的护卫从后院出来,赵胖子的脸更难看了:“怎么……怎么还动了刀兵。”
没有一人回答他的话,甚至都没人搭理他。
赵胖子擦着汗,想要把身边已经将出鞘一半的刀摁回去,可那护卫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目光死死的盯着包围圈中心的白初云。
又换了几个人试了试,没有半点用处,赵胖子这只得来到白初云面前,低声下气地道:“大人呀,您看……您看小店这……不如咱们坐下来好好聊聊,什么事情哪有谈不了的。”
环视一圈五六十个持刀的彪形大汉,赵胖子小声道:“而且呀,这么多人,您也不一定应付的间对吧。就算……您神勇无比,可……这位小姐却也不一定撑得住吧。”
见白初云脸色动了动,赵胖子暗道一声有戏,又擦了擦汗,继续道:“大人呀,这些都是什么人的护卫相信您比我清楚。虽然大人您……也是身份特殊,可同时得罪这么多人,就算大人您的特殊身份恐怕也不好办吧。”
环视一圈面容疑惑的护卫,赵胖子道:“届时您背后的势力也不好做,万一责罚下来,大人您恐怕……也少不了苦头。既然如此,大人何妨坐下来咱们好好谈谈,谈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不也美哉。”
“身份特殊?”
就在此时,头顶一略带着张狂地声音传来:“赵福新,他是什么身份?”
“刘公子……”
抬头,之间刘永旭带着一大帮子人下了楼,正在楼梯拐角出冷冷地看着白初云两人。
“赵福新,我前些时日说的很清楚,今儿个我要包场,为什么还会有别的客人出现在你的客栈之中?”
赵胖子擦着汗,脸已成猪肝色,嘴角都不由得微微颤抖。
“刘公子,小的真的是一言难尽呀。”
赵福新弓着腰,却还谨记着白初云吩咐的,没将其身份吐出。
“哦?”
扫一眼面容冷峻的白初云,就永远冷哼一声:“何来的一言难尽?早在三个月前我就让你安排了,安排了三个月,就给我安排了这么个场面?”
冷笑着,刘永旭道:“今儿个我本来很高兴,非常高兴。原本想着,等今儿个过了,是不是要给你客满楼提上两笔,以做宣传,可如今看来……你这客满楼是不想要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