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白初云看着光头摊主的眼神开始奇怪起来了。若真是外面进来的，因该和自己一样的待遇才是，怎么会沦落至此摆摊，而且……还卖的这么奇葩。

“施主以为多少钱？”

对面，光头摊主反问道。

“五十两银子。”

白初云笑眯眯地道。

光头摊主听完白初云的报价依旧是笑眯眯地，也不否认，也不点头。

“老板以为如何？”

见他不答，白初云追问道。

“不够。”

光头摊主直截了当地道。

他这一否认，白初云却有着摸不准他的意思。白初云觉得，这人很有可能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打算横插一手，特意在此等自己。

“那不如请老板开个价，咱们直接点，怎样？”

光头摊主仰着头，看着天，犹豫片刻道：“不开价。”

“那你卖个什么东西。”

白初云嘀咕：“既然是做生意，怎么能没有价格？”

“谁说做生意一定是要挣钱呢？”

“做生意不为钱为什么？”

反正白初云自己也是闲的得慌，既然能有人陪着扯犊子，他也乐意跟对方聊一会。

“那请问施主，挣钱，是为了什么？”

光头摊主反问。

“为了生活可以更美好。”

白初云呵呵一笑：“当然是为了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呗。”

“那么所以咯。”

光头摊主也跟着笑了笑：“我何必还要钱呢？”

“你想我直接给你安排以后的日子？”

白初云反问。

“不然。”

光头摊主摇头：“人各有志，各有所需。施主想要的未必是在下想要的，在下想要的，也未必是施主所想的。”

“那老板可知道，我想你想的是什么？”

“不知。”

光头摊主摇头。

低头，看着手中似玉非玉的东西，看着上面细如发丝、歪歪扭扭地纹路。

“那老板想要什么？”

光头摊主撵着念珠，低头，却不说话。

“你这个和尚怎么这么墨迹，要什么就说是了，我们给得起，这生意咱们就做，我们给不起，这生意也就黄了。”

悦雅忍不住道：“多么简单的事情，怎么这样扭捏？”

悦雅地语气中虽然很是急躁，可那话中透露的意思却不得不让人多加思虑。

这里没有和尚，白初云知道，悦雅也知道，可她却张嘴说出了“你这和尚”，这话中的意思不仅仅是催促光头摊主这么简单了，还有试探。估计白初云忧虑地事情悦雅也猜测到了。

“呵呵呵……”

光头摊主并没有打击悦雅地试探，只是淡淡道：“这位小姐的心性很是急躁呀，这样不太好。”

“你只要说你要什么就行了。我怎么样，轮不到你来管。”

光头摊主点点头：“是的，是的。在下不过一小民，确也管不得。”

听着他扯东扯西，却不扯正题，白初云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想要什么？”

光头摊主听白初云也问道，面容逐渐肃穆起来，注视着二人：“在下想要的，其实很简单。”

“什么？”

悦雅和白初云两人齐齐问道。

“姑娘的一个承诺。”

光头摊主说着话，抬头看着悦雅，脸上已经全无笑容。

“不可能。”

白初云冷哼一声：“阁下的口气未免太大了些。话说的不好听点，你这是个什么东西我都不知道，居然就想要一个人的承诺……”

白初云还没说完，就被悦雅拍了两下，回头对视一眼，悦雅示意白初云先别说话。

张张嘴，白初云也只得闭嘴。

见白初云不再说话，悦雅问道：“那不知老板想要我答应你什么？”

“暂时还不得而知。”

光头摊主摇头：“在我需要的时候，我自会前去找你。”

“你当我们是傻子吗？这么一个无厘头的东西我们会答应？”

白初云撇撇嘴。

“当然了，在下不会提出太过过分的要求，若真的过分了，姑娘届时拒绝，在下也当理解。”

“也就是说到时候条件你会提出来，答不答应那是我的事了？”

悦雅问。

“正是。”

“那你要这个承诺有什么用？”

“不知道。”

“喂，你不会真打算答应他吧。”

白初云看了看悦雅问道：“这鸟东西有什么用都还不晓得，要它干嘛。”

悦雅瞪他一眼，也不多说什么，抬头与光头摊主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自然。”

“走吧。”

悦雅点点头：“这东西我们要了。”

“你要它干嘛？”

白初云着急道：“这家伙……”

白初云说着话，指了指光头摊主，刚想说这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想又觉得不对；话到嘴边，也就说不出来了。

悦雅也不理会白初云，推着他告辞了光头摊主也就开始继续逛街。

行在街上，白初云低头看着手中的玉，叹口气。

“别叹气了，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的研究一下这东西。”

悦雅这次说的话并不是极北之光通用的语言，而是外面的语言。

“什么意思？”

白初云也用外面的话问道。

“这光头铁定是个和尚，是外面的人。”

悦雅冷笑：“我想你也因此猜到了。”

“但是他的目的……”

“估计和亦欣他们接近你的目的是一样的。”

“白起。”

“没错。”

悦雅凝视着远处的天空，一朵乌云飘过，遮挡住温暖地阳光，大地，都有些阴暗了。

“那你还答应他一个承诺。”

“这不是重点。”

悦雅翻翻白眼：“这个承诺可有可无。”

说着，悦雅讥笑：“一个可以拒绝的承诺还算什么承诺，不过是走个形式罢了。他的目的，如果我猜的不错，就是为了把这块玉送给你。”

低头看着手中的玉：“这能有什么用处？”

“回去研究一下不就知道了，说不准有什么意外之喜。”

悦雅嘿嘿一笑：“我的直觉可是非常灵敏的。”

白初云的丹田之中，血气弥漫，红色的纹路在其中隐现，不断侵蚀着石壁上那坚如磐石的金色阵法。

白起听着白初云与光头摊主交谈，目光中杀机闪现：“求人不如求己，一帮子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过河拆桥，这就想放弃我了吗？”

说他，他冷哼一声：“那就别怪我了。”

话罢，一缕灵力缓缓渗进那密布整个石室的红色阵法。

另一边，光头摊主待白初云等人离开后，起身也离开了摊位。

独自一人在这热闹的街市中穿插往来。

身后，祖天师看着光头摊主的背影，眼中充满了警觉。

而前面，光头摊主似乎毫无察觉，依旧在缓慢地行走在大街上，人来人往之中穿梭着。

突然，行到一个巷口之际，光头摊主一个转身直接进了巷口。与此同时，祖天师的目光微微睁大，因为在光头摊主消失在视线的那一刻，他的神识已经找不到光头摊主的人了。

察觉这一异变，祖天师紧接着快前两步，来到巷口，再抬头去看时，巷中已经是空空荡荡，除去几个行人，两三只流浪猫之外；再无他物。

“佛教居然还有大罗混元大仙境地大能！”

想到这儿，他的额角一滴汗水悄然滑落。此时此刻，他再一次捡起对凌婵佛的怀疑，佛教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在他不远处的身后，光头摊主目光深邃如一汪深不见底地潭水，黑色的瞳孔亦如深渊之低的黑暗，冷静的令人心悸。

注视着低头沉思地祖天师，光头摊主缓缓叹口气，转身，消失在人群之中。

随着他的转身，天空中那抹遮蔽了冬日暖阳地乌云也随之散去。金色的阳光再次洒落大地。照耀着这片天地，驱散那隐没于角落之中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