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个脸都不敢露,定不是什么好人!”见面前那人只盯着姬无双却不回答问题,青熠撇着嘴道了句。
“别胡说!没听人喊他‘鬼煞’吗,面具定是为了遮丑。”好歹也是人家救了她俩,见青熠如此无礼,姬无双连忙扯了扯青熠的衣角。
“斩了人家手掌,还想相安无事?还不快走!”警示了一番,带着面具的神秘男子便纵身跃上高墙,如烟而去。
“喂喂!喂!恩公叫什么名字?”
“快走吧公主,别喊了!”急急按下姬无双还在指问的手臂,青熠拽着姬无双也飞快的跑出里弄。
……
折返别宫,早有宫中派来的婢女春花等在别苑门口。
“公主要是再偷跑出去,就先杀了奴婢吧!”边为姬无双更衣,春花边故作生气的嘀咕着,“您要是有个什么,奴婢就是有一万颗脑袋也不够砍呐!”
来天邺这些时日,除了每日都有赏赐,除了见过一次皇帝皇后,这个名义上的太子妃就没有见过宫内的什么人了。
不过有一样倒挺稀奇。那便是每晚都能听见箫声,每日清晨总能收到一束湛蓝色的小花。
说实话,这些天偷跑出去姬无双还是有所收获的。不仅听闻了太子刘璇身子骨不太好,还获知了朝中现下存在着两股势力——大丞相黎尚渊一党,太尉许安旭一脉。
“青熠,皇上把咱们安置在这么个偏僻的地方,是不是没拿我当回事啊!”
“您怎么能这么想呢!公主可是天朝大礼迎过来做太子妃的,他们又怎么能不当回事呢!再说了,大婚之前住在宫也是按例。许太尉不是说了吗,皇上是怕您受不了天邺的喧嚣,才故意给您寻了个僻静的别苑。”
见姬无双还是闷闷不乐,青熠便把话题转到了别处,“这么大个天朝,皇子居然用过继的,还真是奇葩。”
“过继?皇子还能过继?”奇葩的事也不是没听过,可过继皇子姬无双倒是头次听闻,如此一来,姬无双便成功的被青熠的话题吸引了过去。
“起初听她们闲聊,奴婢也不信,可还真有此事。那个二皇子刘辟就是过继的。”见姬无双忽闪着大眼睛,青熠便把听闻的事一句不拉的讲给姬无双,“这个刘辟啊其实是大丞相的儿子,进宫做皇子纯属为了冲喜。”
“冲喜?怎么回事?”听说过继儿子是为了冲喜,姬无双更加的疑惑了。
“听说很多年前皇室好像受了什么诅咒,之后生的皇嗣都养不活,占卜后才过继皇子来冲喜。”
“这么说来……坊间传闻说太子身子骨不好是真的了!”听青熠这么一说,姬无双登时愁云惨雾。
本想拿刘辟的事打个趣,谁料竟勾起姬无双的忧虑,尴尬下青熠急忙把话往回拉,“坊间传闻大多不可信。您又何必放在心上?太子乃一国储君,定有神灵护体,身子骨定是硬朗着呢!”
就在这时,那个萦绕了半个月的箫声又传来了。
“这人是不是有病啊!专门大半夜的吹!”好不容易哄着姬无双上榻休息,这当口竟传来箫声,青熠登时不耐烦了,继而快步向窗子那边走去。
“干嘛去!不是挺好听的嘛!这几天我都听习惯了,他要是不吹,我还睡不着呢!”
“不怪选了您做太子妃,说实话啊,您也够奇葩的了!”言语间,青熠已然推开窗子,“哇!今晚的月亮可真圆呐!”
“有咱们北州的圆吗?”见青熠一惊一乍的,姬无双的好奇心又开始作起怪来,旋即起身下床与青熠同望。
“那是怎么回事?”望着天上的北斗星,姬无双蓦地转身望向青熠。
“咦?怎么成八颗了?”顺势一看,青熠也愣住了,“难不成天朝的北斗星,本就是八颗?”
印象当中北斗星就是由七颗星星组成的,这八颗的造型,主仆二人还是头次得见,不可思议下,二人便揣度起来。
“许是今晚上元节,它也高兴了吧。”
“高兴?奴婢怎么没看出来?倒是感觉它在哭,不信您自己看,它还抽鼻涕呢!”
顺着青熠的手指,姬无双果然见那颗多出来的天璇星忽隐忽现,时暗时明的。
“你说是不是它娘亲不喜欢它,把它给扔出来了?”
“那它得多可怜呐!”或许是想到了自己,言语间,青熠不觉鼻子一酸。
“好啦好啦,开个玩笑而已,干嘛呀你!”见青熠伤感,姬无双的心里也不是滋味。
或许此刻吹箫那人也看到了这颗星星,也有着与二人同样的心境,本就凄婉的箫声也变得越发的悲凉了。
这便不由让姬无双有些想家,“青熠,父王怎么还不给我回信呀?”
“天邺离咱们北州一来一回得两个多月,这功夫恐怕还没收到信呢!”擦了把眼泪,青熠又安慰起姬无双来。这一回首,青熠竟发现不远处的灰瓦上站着一人。
“公主快看那边!”
“这人,不是那个……”不知怎么,对着那个身影,姬无双倒想起方才救她俩的那个带着面具的家伙。
说也凑巧,就像故意配合姬无双似的,就在这时,那人居然转身望向主仆这边。
“是他!真是他!”虽然离着远,虽然看的不清晰,但那袭白衣在皎洁的月色中犹显扎眼!
“我也看见了!就是刚才救咱俩那人!”话出口那刻,青熠已然飞窗而出,直奔白衣人疾了过去。
上元节的天气还是很冷的,青熠只穿着单衣飞身房顶,着实是单薄了些。
对着随风飘荡的白色轻纱,姬无双不禁打了个冷颤,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青熠回来了,不言而喻,她追丢了。
但青熠有个习惯,从不空手而归,即便是头发丝,她也会薅下来几根。
“公主,花是他送的!”摊开手掌那刻,青熠眼神坚定的看向主子姬无双。
轻轻捏起那片有些打蔫的微小花瓣,姬无双不由得心下一噤。
若说夜半箫声是无意,清晨的花束可绝对不是偶然。
也是,不认不识的,一个大男人干嘛送花给她,况且,自己还是未来的太子妃。
“这人不会是受了什么密旨来保护咱们的吧?”眼目前,也只有这个解释,勉强算是说得通。
“看来是太子身边的,不然怎么知道公主喜欢这花?”眨巴眨巴眼睛,青熠分析道。
“这么说,真是太子的意思?”低语间,姬无双只觉得脸上越来越烫。
“一定是太子在跟您沟通感情。”忽闪着杏核眼,青熠冲姬无双连连点头。
“哈欠!”也许是方才太过高兴,青熠竟才感觉到冷热的交替。
见状,姬无双连忙拿来披风与青熠披上。
“要这么说来,公主这次还真嫁对人了。”
“哎!谁知道呢!”听到青熠一席话,姬无双不禁又想起坊间的谣传。
当然,青熠自是知晓姬无双的无奈。
“没亲眼得见,您惆怅个什么劲儿啊,兴许太子殿下风姿卓越,体态健硕的很呢!”
“要真是那样,方才朱雀楼上为什么没见太子代皇上与民同乐?”
按理说新年的伊始,即便皇上不便,太子也会亲临城上与百姓同贺。可方才朱雀楼上的冷清,不禁让姬无双不得不信太子卧床不起的谣言。
姬无双这一问,着实给青熠问的懵住了。
“这个嘛……哎呀!这天都快亮了,公主还是安歇了吧!”
诸多疑问摆在眼前,姬无双又怎么能睡得着?满脑子都是幻想中太子殿下的模样。
……
“干嘛那么看着我?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子墨啊!”
“子墨?我们认识吗?我怎么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