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肖子墨的炼丹房。
本来就忧心围猎的事情,今日又出得这些个意想不到的状况,一时间竟扰得肖子墨辗转无眠。
想去姬无双那里讨个安心,怎奈刘璇正值发物(过敏),此时若去显然不妥。
无处释然下,肖子墨便起身披上道袍拿着那把红玉箫向刘璇寝殿南侧的温泉走去。
因近凌晨,又值初春,老远,肖子墨便见雾气升腾,近前,氤氲的暖气便扑面而来。
卸下繁琐的伪装,试探的走入池中,靠在池边上,肖子墨瞬间感觉轻松了许多,旋即阖上双眼,低声吹奏起来。
泉水的咕咕作响,白气的持续蒸腾,这刻的温泉真如仙境,瞬间,肖子墨便忘却了诸多烦忧。
“谁?谁在那?!”
就在肖子墨吹得忘我,刚刚沉寂安逸之时,自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这声音不是很熟悉,也不是很陌生。
陡然,肖子墨破译了那个声音,刹那,肖子墨便屏住了呼吸。
“独孤秀儿!?”
没错!说话那人正是独孤秀儿!
凌晨时分正是酣睡之时,独孤秀儿不在芳华殿睡觉,来这干嘛?
疗伤!
是的,她是来疗伤的,手腕上的伤。就是昨晚肖子墨击飞盘龙剑那刻,所导致的震伤。
盘龙剑都被一分为二,可想而知独孤秀儿手腕伤得如何。
若不是痛的彻夜难眠,她又怎会凌晨来到这里?
意识到不远处有人,独孤秀儿登时一怔!
虽然武功高强,即便胆量过人,但她毕竟是个女子,那刻毕竟轻纱裹体。
如若有人应答也没什么,知会一声,给个方便也就是了,但这无人应答,倒让独孤秀儿警惕非常。
猛然,独孤秀儿抄起岸边的那把梅花剑。
骤然,这个奇女子便来了个仙人问路。
刹那,一道卷着杀气的水柱便向肖子墨呼啸袭去。
那水柱俨然一把利剑,躲闪不及便是性命不保。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肖子墨本能的回抓起红玉箫,照着水面便是一个横扫!
顷刻,水柱便被击了回去!
独孤秀儿这招虽是左手发力,但也威力不小,一般人断是接不住的。
所谓作用力与反作用力,弹回来的力道便可想而知。
雾气的升腾,右手的不便,接招显然是来不及了。
一个芙蓉出水,借着水的力道,就像梭鱼那般神速,独孤秀儿持着梅花宝剑便向水柱的另一端疾了过去。
“淫贼!拿命来!!”
本来这种场合男女就是尴尬,不接,剑已然到了眼前,这接,又是诸多不便。
隐私倒还好说,就是那张脸,自己要怎么解释?
说是刘璇?貌似太过滑稽!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突然飞升成了上仙?
开玩笑呢!?
就在肖子墨迟疑那会儿,独孤秀儿已然凌空而至。
情急下,肖子墨只得汲取池中的温水迎面推洒了过去。
而后,一个猛子便扎入水中,想趁此回避。
谁料独孤秀儿竟不依不饶,也跟着钻了进来。
而后,二人便在水中展开了追逐。
虽是凌晨,虽然天边露出了一抹白肚,但水下却如黑洞一般。
一个不小心,肖子墨便撞到了池中央的礁石上。
旋即,不该发生的一幕发生了。
回弹过程中,肖子墨不慎被独孤秀儿擒住,而且还是死不撒手的大力环抱。
若是个陌生人也没那么多顾及,可对方是刘璇的妃子,自己的亲嫂嫂,肖子墨又怎会伤她?
自己狠不下心不代表独孤秀儿也如自己一般。见果然是个男人,独孤秀儿瞬间怒极,旋即起了杀心。
手随心动,持着梅花剑的左手便开始不安分起来。
察觉到杀机,肖子墨的眼睛登时不受控制的冒起了绿光,随之,狼性瞬间也被激发了出来。
一个大力的脱甩,再一个毫无顾忌的反手抓,瞬间,独孤秀儿的右手腕便被肖子墨掰得背转了过去。
本就伤得不轻,现又受了如此大力,独孤秀儿又怎么能够承受得了?
那一声‘啊’,若是在岸上恐怕都得震天,可在水下就不同了。
虽然喊出来了,虽然也挺响,但却没有回音。
也就是说,独孤秀儿呼出的是气,吸回去的却是水。
这口水呛得可是不轻。
瞬间,独孤秀儿便在水下死命的挣扎。
旋即,便没了力道,也就是通常人们所说的被呛懵了,窒息了!
见状,肖子墨瞬间拖着独孤秀儿浮出水面开始了各种急救。
像这种呛水当然要挤压复苏,即便碰触敏感部位,也是无奈之举。
这当口,生命与节操显然不能顾及两全。
当独孤秀儿吐出第一口水,翻转着身子睁开双眼那瞬,一抹暖阳也透过浓雾照射到了肖子墨那张急迫而紧张的俊颜之上。
“殿下!?”
完了,完了,一切都在独孤秀儿诧异的瞪大双眼,脱口而出的那声‘殿下’的那瞬,完蛋了,露馅了!
“那个……你没事吧?”
此刻,想掩盖,想回避,显然不太现实。无奈下,肖子墨只得硬着头皮关切的回了一句。
由于只穿了轻纱,又是浑身湿透,恰巧又值薄雾渐散,此刻的独孤秀儿宛如个透明体一般躺在肖子墨身下。
“冷……冷了吧……我……我这就给你取衣服去。”
慌乱下,肖子墨便推说寻找衣服,想借机回避。
就在肖子墨将要起身之时,独孤秀儿却又羞臊的道了句,臣妾自己去寻,而后便拉着肖子墨的衣角想借力起身。
谁料一个打滑,只听‘哎呦’一声,肖子墨便被独孤秀儿这突然的一扥,蓦地压了下去。
而后,肖子墨便与独孤秀儿叠加在了一起。
声明一下,这场面纯属意外。
原因全是撑地那刻独孤秀儿忘了手腕上的伤势,挫得疼痛而致。
“放肆!”
这声下意识的,带着抵触的‘放肆’脱口那刻,空气也随之凝结。
旋即,独孤秀儿眼中尽是愕然的难以置信,肖子墨脸上全是木讷的不知何为。
“本宫,那个……”
“你不是他!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