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秀儿是来讨红花的,同来的还有随从月夜。
全程,月夜的目光就没从肖子墨脸上离开过,那眼神宛如利剑,就像要把肖子墨刺穿一样。
“殿下何以受了这么重的伤?”取了红花交与月夜,肖子墨故作疑惑的问道。
“与刺客打斗所致。若是抓到,非把他碎尸万段不可!”应答时月夜的眼神透着杀气,语气冷的几近冰点。
即便自己就是那个祸首,可肖子墨依旧神情自若,全然一副身在事外的样子。
“红花虽能活血,但月事慎用,否则血崩。”
“……”
“那个……道长还会骑射?”见月夜尴尬,独孤秀儿立时把话题扯到一边。
“这骑射嘛,断是谈不上,勉强打些野物罢了。”许是辰时做戏那一吻,转向独孤秀儿那刻,肖子墨甚是不自然。
可这位独孤秀儿却是自然得很,还一个劲儿的问道个没完,尤其说道刘璇病势,更是口若悬河。
“殿下好生奇怪,前脚体弱的站立不稳,后脚就如打了鸡血一般,听说夜行之症便是如此。”
“这个嘛,贫道也是不明。不过……倒是听闻这夜行之症。”
正愁怎么才能自然些,独孤秀儿就说起夜行之症,这倒让肖子墨松了口气。
旋即就着话题便云山雾罩起来,道,此症古怪,无人能医。还道一觉醒来什么也不记得,如若发症,唤醒即死。
“哦,原来是这样。我说方才殿下怎么支支吾吾,原来是不记得了!”听肖子墨这样一说,独孤秀儿的脸上霎时有了笑模样,而后敷衍了几句,便拖举着手腕与月夜离开了。
……
“李凌何在!”送走独孤秀儿,肖子墨便唤来道童领队李凌,问道阵法操练的事情。
这个李凌是太尉许安旭虎贲大营里的一个校尉,平日里就很上进,别看长得瘦小,可对阵时却骁勇的很,即便对阵许如风他也能接上个几十招,故肖子墨很是器重于他。
“回主子!七七四十九阵已然纯熟!”肖子墨问道,李凌稽首便回。
点头嗯了一声,肖子墨又与李凌说起围场的地形,还道明日许如风就会带一众去围场实际演练。
皇家狩猎是多么大的事情,自然也就不止肖子墨与许如风去过围场了。
负责皇上安保工作的御林军统领赵括,太尉许安旭虎贲大营的将领,黎尚渊与张怡两方的私兵头目,前后都对围场做了勘察。
而且,黎尚渊与张怡一方在没奏请之前就已经对围场的状况了如指掌,甚至陷阱,机关都已然选好了有利的地理位置。
正所谓兵贵神速,这点张怡把握的甚好。
获悉二人已归,张怡旋即便派心腹乔装成官军的模样,星夜前往围场布办。
刘辟的逍遥王府。
私兵们开赴围场那时,甄建正在刘辟寝殿哭天抹泪。央求刘辟照应其兄甄严,甄建本就生的娇柔,这哭闹起来也与女子无异,手段不外乎一哭二闹三上吊。
若是旁人,刘辟许会轰撵出去,可甄建这般,刘辟倒是耐心的很。
不然一个小太监的兄长怎么会从七品的小芝麻官一跃成了正五品的天邺令?
“甄建呐甄建,不是孤不帮你,你拍拍良心自己说说,孤对你本家如何?你爹娘生病,孤派御医亲自去诊治,你那个兄长那么不懂事故,孤还不是把他调到天邺?你自己说他是不是烧的?放着好日子不过,干嘛非得得罪舅父啊?”
“殿下就救救他吧,就这一次,就这一次好不好?奴才保证,奴才以项上人头保证,他再也不会惹祸了!呜呜呜呜……家兄要是有个什么……奴才也不活了!”
甄严这次惹得祸事委实是不小,张世祥倒还好说,可这个裴鸿着实是不该得罪。
本来自己就是个万人恨的角色,现下出了这等事,刘辟要是置之不理,那自己的兄长便必死无疑。
见刘辟好似推诿,甄建旋即把白绫往梁上一抛,试图以死博取同情。
“动辄就寻死觅活,孤都要被你作死了!”
刘辟最看不得的便是甄建的寻死觅活,见此,立时扯下白绫,答应去裴鸿府上求情。
刘辟这一突然造访,裴鸿自然知晓因由,即便觉得这个甄严留不得,但刘辟毕竟是自己的亲外甥,于是乎,还是给了刘辟三分薄面。
于是乎,甄严便幸运的成为了天朝史上第一个得罪了裴鸿竟没被暗杀的那个例外。
虽是捡了条命,但五品官位却没能保住,翌日早朝便被一道圣旨贬到了河县做了县令。
那么问题来了,甄严不是受了‘太子’的口谕,查铸造私钱的案子吗?这没了职权又被调离天邺,他要怎么查?
这就是肖子墨的高明之处了。他早料到裴鸿会对付甄严,故提前跟皇帝老子交代,若是有人弹劾甄严,便贬他去河县去做县令。
提起河县,还得补充两句,河县在天邺以北,距天邺不到200公里,再往北走20公里便是天朝重要的关口,潼关。
河县是个极其微小的港口小县,小到在天朝的地图上可能都找不到。
之所以名为河县,主要是因为它处于黄河,渭水,洛河三河交界,不仅如此,河县还是陕西(秦),山西(并州),河南(豫州)三省交界,地理位置非常的特殊。
河县还有个雅号,三多。
若说由来,一是往来商旅之多,二是客栈商铺遍地,三便是最头疼的了,那便是劫匪与细作横行。
故而,这个县城的父母官甚是难当。
虽然有潼关守军黎朮帮衬,但到任的县令几乎没有超过仨月的。
夜半,独孤秀儿的朝凤殿。
近日刘璇发物(过敏),青熠中毒,扰得姬无双寝食难安,将晚又听独孤秀儿说道刘璇恐是夜行之症,她便更加的忧心忡忡。即便手中赚着那块七彩玉佩,可还是辗转无眠。
不知怎地,姬无双又想起了那个箫声,就是在别宫能让她感觉到心安的那个箫声。
“鬼煞?这帮子人为什么叫他鬼煞呢?也不怎么吓人呐?”回想进东宫的前夜,鬼煞与自己说宫内凶险,让自己多长几个心眼,她便疑惑起那人的这个别称。
真是说曹操曹操便道,就在这时,那个很久没听到的箫声竟传来了。不仅如此,姬无双隐约还闻到了烤野物的香味。
于是乎,她便披上锦袍蹑手蹑脚的出得殿来,顺着声音捋着香味寻找起来。
终于,在离朝凤殿不远的一处假山后,姬无双寻到了香味的来源,近前那刻,篝火上烤着的野味还在滋滋作响。
“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