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主仆三人在厨房内嬉笑打闹的时候,东宫的甬道上,一辆豪华的车碾也在飞速的疾驰。
“禀告太子妃,太子殿下来了。”姬无双举着擀面杖追打青熠的时侯,一位小太监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他来干什么!”听说太子来了,青熠的脸子登时拉得老长。
“青熠!!”回想那天的失礼,姬无双旋即瞪了青熠一眼,警告她不要无理。
“你去阿苏里姐姐那,帮忙照看骨朵,就说我给她做了银耳莲子汤,煲好了就送过去。”
“殿下驾到!!”姬无双刚指使走青熠,肖子墨就来了。
由于太过仓促,姬无双摘下围裙急匆匆洗了把手便跑了出去,脸上粘着淀粉都全然不知。
“饿死我了!有没有吃的?”见到姬无双,肖子墨便嚷嚷着饿。
“无双做了白米糕,殿下要不要尝尝?”
“你亲自做的?”听说是姬无双亲自做的,肖子墨登时兴奋异常。
“怎么,难道无双就只知道吃吗?”小脸一扬,姬无双梗着脖子道。
“看在一脸面粉的份上,信了你了!”本来就满脸面粉,再配上如此的神情,直叫肖子墨哭笑不得。
“嗯,的确是无双做的。”因为是姬无双亲手做的,糕点一端上来,肖子墨便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
“怎么,不好吃?”撇见肖子墨略皱的眉头,姬无双刚才那股子傲慢的劲儿霎时削减了三分,努力的在脑海中回放着方才的制作流程。
“怎么说呢就是,就是有点,有点调皮的味道!”
“你殿下竟敢戏弄无双!”原本还以为错把盐当成了糖呢,谁想却是肖子墨故意耍戏自己,登时姬无双便气得满屋子追撵肖子墨。
“好啦好啦不闹了,本宫有点事想跟无双说。”
“等等!你先别说,我先猜一下是不是陛下要禅位给殿下了?”肖子墨今是格外的高兴,也就意味着一定有什么大喜事,于是乎姬无双便最大限度的往大了猜。
“嘘!别瞎说!”虽然老皇上名义上只有刘璇一个儿子,继承大统看似也没什么悬念,但也不能私自谈论皇位的事情,怕隔墙有耳,肖子墨立时示意姬无双注意言辞。
“那到底什么事啊?”看样子跟皇位没什么关系,姬无双又问。
“告诉你也可以,不过嘛,得先”指了指自己的嘴唇,肖子墨赖皮道。
“那算了,你还是憋在肚子里吧。”见肖子墨又想占自己便宜,姬无双旋即绷起小脸,作势端起米糕便走。
“喂!喂!这就生气了?本宫不逗你了还不行吗!”姬无双这一走,肖子墨立时觉得无趣,旋即收起了痞子模样,快走几步拦在姬无双面前。
“我跟你说呀无双,咱们就要大婚了!”
“一惊一乍的,原来就是这事呀。”说实话,姬无双对这个大婚还真就是满怀期待的,但为了整治肖子墨,她故意装成满不在乎的样子。
“其实吧,本宫也觉得没什么必要,反正都那么回事了,要不我再去跟父皇说一声,就说无双心系社稷,为了给国库节省点银子,不大婚了?”姬无双的小心机肖子墨怎么会不知道?见此,便与姬无双斗起嘴来。
“切!不就是穿着大红礼服在未央大殿门口转悠两圈吗,有什么呀!你们愿意折腾,本公主还嫌烦呢!”
就在二人斗嘴的那刻,青熠却偷偷溜出了朝凤殿。
不是说姬无双的寝殿被肖子墨全体禁足了吗?那青熠还冒着被罚的危险溜出去干嘛?
她解心疑去了,去找太子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的原因。
一番飞檐走壁后,青熠在太子刘璇寝殿的后花园飞身而下。
那时小桂子正在偏殿给新来的小太监立规矩。
趁着把守松懈之际,青熠溜进了寝殿。
大殿内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若不是一些个闪着亮光的宝贝装点,很难看出这是一国储君,东宫主人的处所。
蹑手蹑脚的,警惕万分的找了半天,青熠也没找到自己想要的线索。
就在青熠转身想离开的时候,小桂子推开大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个装吃食的锦盒。
见是小桂子,青熠立时屏住了呼吸躲在暗处。
不过有一点让青熠不能理解身为东宫的大总管,难道不应该时刻伴在太子身边吗?再有一点,太子身在朝凤殿,这小子手上的东西又是拿给谁的呢?
所有的疑问都在小桂子鬼鬼祟祟的闪身一处屏风后,打开暗门的那一瞬,揭晓了答案。
有密室!
发现了秘密,青熠登时为之一振,旋即溜到屏风后寻找机关。
屏风后是一堵没什么特别的墙壁,若是没亲眼看见小桂子凭空消失,青熠断是发现不了玄机的。
机关设计的很是巧妙,是一块不易察觉的与其他青砖几乎严丝合缝连在一起的砖头,原理是运用抽拉的力道来控制暗门上的杠杆。
试探着拉开青砖,密室的暗门打开了。
打开暗门那一瞬,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
密室是隐藏在假山下的一座地下宫殿,也并非想象的那般寒冷阴暗,下了几个台阶,转几个转角便是别一番的景致。
就如姬无双的小厨房那般的反差,地下宫殿给人一种即别致又精美的视觉冲击。
密室内,假山流水,奇花异草,随处可见珍贵的夜明珠,尤其是五彩石子铺的蜿蜒甬路,更给这座地下宫殿增添了一分仙气,乍一看还以为是哪位美人的私密花园。
在一处假山后,青熠停了下来。
“您好歹也得吃点呀,身子吃不消,就是秀儿主子回来,殿下也没力气见呐!”
就在青熠窥视之际,传来了小桂子的声音。
“秀儿妃?”听到小桂子说道秀儿主子的时候,青熠脑海中瞬间回放那晚在芳华殿偷听刘璇与独孤秀儿吵架的情形。
就在青熠狐疑的时候,又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声音很微弱,像是生病了一般,“子墨怎么还不回来?”
“子墨殿下一下朝就去了朝凤殿。”
听明白了二人的对话,青熠的脑袋瓜子登时嗡了一声。
顺着声音,青熠向里边望去轻纱重重的幔帐内坐着一人,一袭白衣,批散着头发。
远远望去仍然可见男子绝世的容颜。
那一刻,青熠是瞠目结舌的。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榻上的白衣男子除了体态比身在朝凤殿那人消瘦外,其余的竟是一模一样。
年岁,声音,举止,身形不对,貌似这人看上去更年少一些。
怕自己喊出声来,青熠使劲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一刻,所有的疑惑全部解开了太子的时好时坏,对姬无双的忽冷忽热,一会儿武功盖世,一会儿手无缚鸡,种种的异事,全是拜那两张生的一模一样的绝世面庞所致。
很明了,面前这位就是那位传说中病入膏肓的太子了。
那么,问题来了,这二位是什么关系?
“子墨殿下,难不成是双生子?”听小桂子方才唤假太子为子墨殿下,青熠便想到了近日听说过的异事,就是许皇后生了双生子,致使北斗星变成了八颗的流言。
“鬼煞也是皇上的亲子?”
这可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怕姬无双再与鬼煞有瓜葛,二人却偏偏的纠缠不清,盼着姬无双忘了过往,少些伤痛,可却来了这么一出,再这么下去,恢复记忆就是近在咫尺的事情。
“长生天呐!我家公主到底欠他什么呀!”
回想姬无双的哥哥姬无霸被鬼煞劈成两半的那幕,青熠撕心的瘫软了下去
深夜,洛阳城内的最高风月场所,天香楼。
帷幔中,天香楼的楼主紫嫣正躺在榻上辗转反侧。
借着烛火绰绰,清晰可见紫嫣手中摆弄着一串挂饰。
许是什么心事困扰,紫嫣起身来到桌案铺开一纸白卷,神情很是忧伤。
写了几行字,就在紫嫣侧身去沾墨汁的时候,传来一阵敲门声,“主人可是身体有恙?”
听是绿竹的声音,紫嫣抬头望向门口,“我没事,回房歇息去吧。”
“夜深了,主人早些歇息吧。”叮嘱了一句,侍女绿竹转身回房。
就在这时,只听嗖的一声,一只插着信笺的利箭射到紫嫣卧房的门框上。
“何人敢闯天香楼!还不速速现身!”平日里侍卫们都是警惕万分的,有点动静就会呼啦而出,可今晚出来的却是迟缓。
“别追了!由他去吧!”看了一眼定在门框上的信笺,紫嫣喝住了要去追撵黑衣人的侍卫们。
“小的们该死,让宿主受惊了!”见到紫嫣,侍卫们惶惶的叩附在地,连声道着该死。
“只是送个信而已,不要追了。倒是彻儿那里,你们可要盯仔细了。”
紫嫣言毕,侍卫们登时惶恐万分,“小的知错了,小的们就不应该贪那几杯花酒。”
“花酒?”按理说几杯花酒也不至于让侍卫们酣睡如此,意识到酒中定是参杂了什么,紫嫣便附身闻了闻酒的残味。
“下了药,你们都闻不出来?”知晓了因由,紫嫣绷着脸望向一众。
“幸好只是普通的蒙汗药,若是别的,尔等早已命丧黄泉!绿竹!把解毒识毒的技能传给他们,以后我天香楼每一份子都要熟知此门技能!”
“小的们谨遵宿主教诲!”
言必,一干人等退下,月台上只剩紫嫣和绿竹主仆二人。
众人走远,紫嫣拆开信笺,随之嘴角现出一丝苦笑。
“去取些酒来。”
“绿竹也知道宿主心情不好,可也不能不顾身子呀,您还是”劝慰了几句,见拗不过紫嫣,绿竹只得下去布办。
绿竹走后,月台上只剩紫嫣一人。许是受了什么刺激,紫嫣竟难以自控,仰天便是愤声一语,“许如风!算我紫嫣看错了你!”
旋即苦笑了数声,将手中的信笺愤怒的撕成数片抛散在月台之上。
“都布办好了,宿主。”不多时,绿竹引着一干侍女上来复命。
转身看了看布办好的琴案,神情黯然的紫嫣道,“都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看了信笺紫嫣便是这般,绿竹便知晓那封信笺一定是许如风打发人送来的。
一瞬间,绿竹便猜许如风定是拒绝了紫嫣。
“切!不就是托生的好点吗!高傲什么呀!够着我家宿主的就多了!”
就在绿竹回房还在为紫嫣不值的时候,月台上传来悲切的声音,可唱了一会儿,又停下了。
不用想,绿竹便知晓紫嫣定是哭了。
正如绿竹想的那般,紫嫣那时正抚在琴案上痛苦的抽泣呢。
“本以为多挣些花销,待你回来也好过活,谁想你却不需要这些早知道如此,我干嘛还要费尽心机的挣钱啊我傻不傻啊呜呜呜呜”越想越伤心,越伤心就越是饮酒,不多时,紫嫣便有些晕了。
听见这一切,站在回廊上的侍卫首领嗜血不禁也是鼻子一酸。
嗜血原本是大理寺四大名捕之一的紫霄,一年前在执行任务中因被击伤头部而暂时失去了记忆,被紫嫣救下后便留在天香楼做了一名侍卫。
自打从鬼门关回来,嗜血的大脑中除了与蒙面人交战外便是眼前这位美如天仙的救命恩人。至于身世,名讳,年龄之前的种种,就像离奇的被人抽出去了般,一丝都忆不起来。
“我到底是谁!!”
就在嗜血又觉得头痛,努力回想之前的事情时,传来紫嫣含糊的声音。
“可是嗜血?”
“宿主有何吩咐?”听见紫嫣唤自己,嗜血强忍着剧痛回了句。
紫嫣对这个嗜血很是器重,虽然嗜血平日里话不多,但做事却是雷厉风行,对自己也是言听计从,“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吗?”
“都布办好了,明日午后在白马寺汇合。”
说起这个天香楼的楼主紫嫣,那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天朝境内,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地痞无赖都得给她三分薄面,那么,一个妓院的老板怎么会有这么大面子呢?
说起来,还要拜她背后的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