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把璇儿藏哪了!”
“您您这是什么意思?您怀疑我?
真是越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虽然也想堂堂正正的大婚,可也不至于用下三滥的手法。见刘德误会自己,肖子墨登时心痛万分。
“儿臣日理万机,吃不好睡不好的,为的什么?难道就换来这个结果?”
“璇儿大病初愈,多走几步都会满头虚汗,去江南赏桃花?哼哼!你以为朕是三岁娃娃吗!”于刘德而言肖子墨是野性难除的,之所以没把给他取名刘天的事情告诉他,就是怕他会生出什么想法再把刘璇如何如何。现下肖子墨顶撞自己,刘德便更加的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刘德不了解肖子墨,可自幼看着肖子墨长大的肖凡却是万分了解的,所以也是知晓肖子墨这样做为的什么。见父子俩闹成这般,肖凡立时近前劝解。
“陛下可是误会子墨了,其实子墨他”
“别说了!我们走!!”本来就对刘德抛弃自己的事情耿耿于怀,本来就不愿意接这个烂摊子,现在刘德又如此的不信任自己,肖子墨便有些心寒了。
试想一下,生下来就被抛弃,身为皇子却没得到皇子的任何礼遇,还得行驶皇子的责任,好不容易放下芥蒂一铺心思的给他们收拾烂摊子,又被误会成别有用心,他能不心寒吗?
“殿下!殿下!!”不解释清楚,误会岂不是越来越深?见肖子墨要走,肖凡便想唤肖子墨回来与刘德把事情解释清楚。
“让他走!这种居心叵测,阴险狠毒的儿子,朕不要也罢!”见肖子墨如此的无视自己,刘德登时火冒三丈。
即便有隐情,即便真是错怪了他,可身为一国之尊万人之上的自己,也不能当着臣子的面给自己的儿子赔不是。况且刘德还以为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陛下啊!现下政局不稳,你们就闹成这般,于社稷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朕身子骨还硬朗,朕还有璇儿!没有他这江山还能易主了不成!”
人在气头上,思维通常都是不在线的,说话也基本不通过大脑,啥狠话啥难听的都能说得出来。明知道现在的局面都是肖子墨打开的,可刘德却非要把肖子墨说的一无是处,图的就是掩饰内心,在臣子面前驳个颜面。
“哎!”刘德正在气头,自己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叹息了一声,肖凡便作势而去。
气夯夯的出了刘德的暖阁,肖子墨飞身便纵上屋脊。
站在青瓦上,受了委屈的肖子墨俯视着脚下这个本就不太熟悉的皇宫。也许是心情作怪,这刻的皇宫于他感觉是偌大死寂的,一丝暖意也没有。一瞬间,肖子墨竟感觉无处可去。
我肖子墨把你们当家人,你们拿我当什么!一颗棋子?一把快刀?没用了就丢弃?我特么绞尽脑汁的为了这个家扑腾,可你们关心过我吗!哪怕给我个窝,给我床被子,就算个名字,我特么也觉得是热乎的!可你们给了我什么!!
“啊!!”撕心下,肖子墨仰天便是一声悲嚎。
那一刻的他,茫然而无望,潸然又孤单,没有了方向也失去了自我,不想见谁,也不想被谁打扰,只想一个人缩进壳里慢慢疗伤。
“殿下!殿下!”听见叫声,宫人们自是蜂拥而出举目四望的,自然也就发现了屋脊上的肖子墨。可一国的储君、万人瞩目的太子,跑到房顶上干什么,失足掉下来可怎么办呀?一瞬间,宫人们便是惊慌失措,喊叫连连。
“别喊他!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还是肖凡了解肖子墨,见宫人们齐吵乱嚷的,连忙遣散了一众。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刘德自也是知晓的。毕竟是父子连心,听到那声嘶叫,刘德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自然也就自问是不是冤枉了这个儿子。这一冷静下来,刘德才意识到自己做的的确有些过了。
可后悔归后悔,面子却还是要顾及的。别说自己是皇上,就是普通人家的家长也不能主动向自己的孩子道歉吧。
“别搭理他!让他作!我倒要看看他能作出什么花花样来!”
“可可外面风大,殿下要是受了风寒,谁来打理朝政”就如肖凡了解肖子墨那般,太监总管常贵也是刘德肚子里的蛔虫,见刘德来回在屋子里挪着步子,自然知晓刘德是怎么想的,于是乎常贵便试着给刘德个台阶下。
“那就那就那就给他送条棉被上去!”老子给小的服软多没面子?但不说软乎话局面还得僵着,情急下,刘德又没通过大脑,随口整出这么一句。
“诺!老奴这就出去传旨。”刘德能放下脸面,常贵自也是高兴的,旋即便愉悦的应了一声。
在皇宫能混到大总管的位置那得是什么脑袋?他又怎么能按刘德说的真拿条棉被送上去?于是乎,这老家伙灵机一动想了个即能完成差事,又能缓和父子关系的妙计。
为了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吩咐宫人去拿棉被的时候,常贵特意倒了碗茶水,又拿了轴空白的皇卷,出了暖阁。
走到院子中央,常贵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冲房顶上的肖子墨喊道:“太子刘璇听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才,刘璇顶撞于朕,朕甚是不悦!特此罚盖棉被一条!姜汤一碗!钦此!!”
常贵别出心裁的突然弄得这么一出,可谓出人意料。不禁惹得一众宫人和肖凡忍俊不禁,就连暖阁中的刘德都被逗笑了。
本以为老皇上会下一道类似于闭门思过,跪祠堂等的旨意,谁料内容竟是这等的奇葩,说实话,那刻的肖子墨也是忍俊不禁的,虽然表面上没表露出来,可骤然眨巴的眼睛说明了一切。
“太子还不下来谢恩?”念叨完圣旨,依然没见肖子墨有什么反应,于是乎常贵便仰着脖子又冲房顶上的肖子墨吆喝了一嗓子。
肖子墨多倔啊,自己受这么大委屈,给了条棉被,一碗姜汤就想糊弄过去?门都没有!于是便装作没听见的样子,仍旧在那站着。
虽然肖子墨没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妥,可肖凡却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一国的皇上这般低三下四得舍去多大颜面啊,若是再执拗下去,可就是肖子墨的不是了。
“哼嗯!你小子还要在上面站到什么时候!难道还要老夫亲自上去薅你下来不成?”这回肖凡可是以父亲的口吻冲肖子墨喊话的,随之作势便要飞身上房。
肖凡在肖子墨心中是什么分量?那可比皇上的圣旨有力度多了。见肖凡要来真格的,肖子墨登时吓得从房上跳了下来。
“喂!喂!殿下!还没谢恩呢!”
许是动静闹得太大的缘故,瞭望的人很多,虽说自己穿的是太子的行头,宫人们面上对自己也是毕恭毕敬,但闹出这等笑话总归是好说不好听,碍于颜面,肖子墨从房上跳下来后便急匆匆的往外走。虽然没谢恩,可宫人手中的被子却被肖子墨拽过去披在了身上。
“这个臭小子!”看到这一切后,窗子后的刘德旋即也露出一抹笑意。
晚朝,未央宫内的宣德大殿。
肖子墨大步流星的走进大殿那时,百官已经全数到场。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此等非常时期还有无事的?
太监总管常贵喊完话之后,礼部侍郎费前首先出列,启奏的是关于两日后太子大婚的事情。
“臣知晓太子近日繁忙,可这礼仪您还是要习练一下的”
本来上午就因为大婚的事与老皇上刘德闹得挺不愉快,现下又见提起,登时肖子墨便敏感非常。
“烂事这么多,哪有心思练习什么礼法!退下吧!”
“百姓操办婚事尚且重视非常,我泱泱天朝的储君怎么可以这般草率?您可是国之根本,代表的可是整个天朝。再者,对天不敬可是不吉利的!”
“好了好了!退下吧!本宫稍事寻太子妃练习一番便是。”
还真就按照肖子墨说的来了,刚叨咕完烂事一大堆,罗乱的事就找上门来了,礼部侍郎费前刚刚退去,便传来八百里加急。
“报!三门峡北岸发现黑鹰会主力!”
“有多少兵力?快讲!!”
三门峡正好处于天邺与洛阳中间,若是大动脉被掐住对于天邺可是大大的不利,听说黑鹰会主力出现在三门峡,肖子墨登时焦急万分。
“黑鹰军藏身抵住山,兵力尚且不详!”喘着粗气,军士回道。
“再探!”
“诺!”
军士离开,肖子墨眉头深锁,扭头望向太尉许安旭。
“许公可有良策?”
“三门峡可谓五山四陵一分川,地势复杂,峡谷众多,大小河流三千多条,若是黑鹰军分成小股游击作战,短时间很难根除,若想一举歼灭,除非”讲到这里,许安旭抬头望了一眼肖子墨。
“除非什么?”
“除非引蛇出洞!”
“此话怎讲?”
旋即许安旭便把假借水路,运输大批物资粮草来吸引黑鹰军上钩的想法摆上桌面。
“黑鹰军藏身深山物资定是匮乏,这样一来定会举兵来劫,我军可在峡谷四面设伏,黑鹰军定会插翅难逃。”
“计策虽好,可黑鹰军不上钩又奈他何?”水面上突然出现那么多物资,有几个傻子不寻思寻思就贸然去劫,本着这点肖子墨便置疑起来。
“现下我朝已经布防黄河两岸,运送些物资也属正常,若是把风声透漏出去,再做出重兵押运的假象,黑鹰会定会深信不疑。”
“若是黑鹰军占据峡谷两岸,又如何四面设伏?”说到这,肖凡起身与许安旭理论起来。
“我军可在夜里行船,军士尽藏身船舱,甲板上只扎些稻草人充当军士,即便黑鹰军万箭齐发,我军也不会受什么损失,待大批黑鹰军进入河道,船舱内军士便可一举歼灭乱党。”
“我在明、他在暗,又是水路作战,此法太过凶险。若是击沉船只,我天朝军士岂不白白葬身黄河?不可不可!老夫建议陆路作战。”
若是峡谷作战,定会选择水流迟缓、三门峡入门岛东北处的流域,船舱内的火力定会受限。考虑到胜算各半,肖凡便建议把黑鹰军引到陆地上围剿。
可呛呛了半天,这两位却谁也没料到三门峡还有一只天朝的生力军寄身黄河南岸狮子头岛的向傲部族。
“本宫以为,黑鹰军是在声东击西,故意露出狐狸尾巴扰乱我军视线,继而达到其他目的。”现下黑鹰军受到重创,行动自是谨慎非常,又怎么会轻易暴露主力所在?分析了一下,肖子墨发表了一下看法。
“对呀!这节骨眼他们怎么会如此大意呢!老臣失策,老臣眼拙!殿下恕罪啊!”肖子墨言毕,许安旭眨巴眨巴眼睛,旋即一副茅塞顿开之状。
还真让肖子墨猜着了,黑鹰会确实是在扰乱天朝军的视线。
那么黑鹰军扰乱天朝军的视线是为了什么呢?掩护月夜北四洲黑鹰军再渡黄河?调离潼关守备来攻天邺?还是黑鹰自己想过黄河与月夜会师占领北方?
想多了,黑鹰其实啥大动作也没有,就是想遛着天朝军玩。借此把天朝军弄得草木皆兵,疲惫不堪,制造一出狼来了的假象,继而再趁着疏于防范与月夜合兵一处攻打天朝都城天邺。
不是说黑鹰罚天香楼楼主紫嫣去弄黄河两岸的军士布防图吗?那么紫嫣到底到没到潼关,见没见到许如风呢?
哪有那么快呀!
洛阳到天邺有三百八十多公里,也就是760里左右,陆路的话,白天走晚上休息,要五六天才能到。
骑马乘车的话,一日可以300里左右,两天左右到。
最快的便是传说中的八百里加急了,也就是日夜兼程的驿驰,一天可以赶路500700里路,一天多就到的那种。
水路受水流风向人力因素影响,顺利的话两三天,不顺的话耽搁一个星期也是有可能的。
紫嫣走的是水路,最快也得两三天,现在还在船上呢!
“船家,有没有草药啊,孩子有些发热。”船刚过了灵宝县,紫嫣就查觉彻儿的情况有些不对,便问船家有没有治疗伤寒的药物。
“哎呀,真是不凑巧,草药用光了,马上就要到潼关了也就没补给。”探了探彻儿的额头,船家有些抱歉的道。
“再过个把小时就到下一站了,姑娘还是等一等吧。”
也是天公不站在紫嫣这边,就在这时,突然一声春雷炸响,旋即乌云密布,狂风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