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范国安是在指责肖子墨,可锋芒却转到了自己身上。登时,黎尚渊便知晓了肖子墨的意图。看来,不出点血,这遭断是过不去了。
很明显,肖子墨是冲着军费来的。
权利已经被剥了去,钱财若再被索走。自己可就真真的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了。
“这个嘛,之前都是裴鸿在管。老臣不过是辅助皇上打理个朝政罢了。”
“哦吼,这么说是本宫言语不当喽?”
黎尚渊的狡诈,肖子墨是领教过的。但是,鸡蛋里挑骨头谁不会呀?况且黎尚渊又不是什么清官,随便划拉都是一把污垢。
“辅助父皇打理朝政?呵呵!那本宫倒是想问问大丞相,即是替父皇打理朝政,怎打理出个祸国殃民的裴鸿?又怎么打理出那许多贪官污吏?“
“这个是臣疏忽大意,是臣用人不当。”
自己的罪名就多了去了,随便哪一条都够扒层皮的了。若是肖子墨想整治自己,绝对不会留到现在。
明知道肖子墨是别有用心,黎尚渊也就不再恐慌。于他来讲,只要是用钱能解决的就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有一点,自己断不能先行吐口说要资助朝廷。
“老臣自知罪孽深重,万死难恕。此番边陲动乱,臣愿将功赎罪,前往平之。”
黎尚渊去漠北简直就是烈火里泼油。将功赎罪?开什么玩笑!
可明知道自己不会答应,黎尚渊怎么还会说这些?
猛然,肖子墨获知了黎尚渊的意图。
饶是黎尚渊,奸诈都奸诈得不同常人。
“大丞相既知悔过,去漠北就免了。眼下国库空虚,军需用度甚是吃紧。若是想将功补过,就做些实际的吧。”
“这个断是要的。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嘛!那罪臣罪臣就将这些许年积攒的俸禄全部拿出,资助朝廷。”见肖子墨终于说出了意图,黎尚渊可算长出了口气。
虽然眼目前已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境况,可若真的承认就是傻子了。
于是,黎尚渊便做一副极其配合的模样,似尽最大限度的说了个含糊其辞的数字。
若是此话出自清廉官员口中,肖子墨定会有所触动。但黎尚渊就另当别论了。
黎尚渊一年的俸禄虽然是一万石以上,也是老百姓几辈子都挣不来的,但是这个数字对于黎尚渊来讲,根本就不值一提。甚至都不够零用钱的。
也是,拿这么点儿钱敷衍肖子墨,肖子墨能满意吗?
那么万石相当于多少钱呢?这里我们粗略的换算一下。
石本来是指的容量单位,十斗为一石,一斗为十升。
但是这个要是换算成重量还不好算。
汉书中有记载说:“三十斤为钧,四钧为石。”
如果按照这个来计算,一石就是120斤。
先不管别的,我们直接按照今天的米价来算一下一万石是多少钱。
10000石也就是1200000万斤,按照如今市面的米价在3元一斤算,一万石也就是360万元。
按照一年360万元计算,黎尚渊做了20年宰相,俸禄全部加起来是7200万元。
但是黎尚渊说的全部,可不是薪金的全部,而是积攒的全部。
既然是积攒,可就不好说了。一两银子也是积攒。
就算把这7200万元全部捐出来,尚且杯水车薪,远远低于这个数字就更加的无济于事了。
“大丞相这表情,怎么像割下二两肉的模样?资助军士战场杀敌,就那么痛苦吗!”
黎尚渊看似极力支持天朝,实际上却是敷衍。登时,肖子墨便恼了。
“据闻,大丞相在青楼一年的开销就是几万石。护佑天朝安危,怎么就捐这么点?难不成,我大天朝的安危在你眼里连青楼的妓女都不如吗?”
“这这那都是谣传。罪臣一年才挣多少钱啊,家中开销尚且不够,哪来的闲钱去那种地方。”
其实黎尚渊在等肖子墨说出具体数字,他自己说不是傻吗!
这些年他是靠什么网罗钱财的,脑袋瓜子。这点套路又怎么会不懂呢!
他算的很准,方才就算他出了高额捐款,肖子墨也会在那基础上让他翻上一翻。
肖子墨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黎尚渊挤牙膏的策略对于他而言,全然起不到作用。
“黎尚渊!你知法犯法已经罪加一等。本宫念你辅佐父皇二十余载,才留你一条性命。现如今国家有难,你身为一国的宰相非但不以身作则,还一再耍奸卖惨,实难”
就在肖子墨即将说出处罚结果的时候,黎尚渊急了。扑通一下便跪在大殿中央。
“臣除了这20年的俸禄,愿意再拿出这20年间,五千户的食邑。”
“五千户?本宫要全部!一万八百户!明晨之内,若是还未上交,再加一倍!”
黎尚渊有个秘密金库,数额巨大。但是肖子墨就是查不出来。没处决黎尚渊也有这个原因。
20年的俸禄再加上20年的食邑,虽然距离庞大的军事开销尚且还有一段距离,但朝臣们若是都动员起来,也是很大一笔资金。
所谓见好就收。起到个震慑作用也就罢了。
黎尚渊的事情处理完毕,肖子墨便把目光转向一众大臣。
大丞相都带头捐款了,谁还敢无动于衷?
没等肖子墨开口言语,一众朝臣便自动出列,主动捐资捐物。
就这样,一个早朝的时间,肖子墨便解决了军资问题。
而此刻,姬无双与青熠早已经过了雁门关。
下了朝,肖子墨与肖凡陪同刘德回了暖阁,接着商谈漠北的事情。
“父皇,儿臣今晚便会动身。”交代了一番,肖子墨便向刘德辞别。
“璇儿身子骨不好,你若是再有个什么,朕要怎么与你母后交代啊!漠北之事有李凌与隋辫,你就非得去吗?”
“又不是刀山火海,父皇何必这般忧心,别忘了,儿臣可是在漠北长大的。放心吧,最多一个月,儿臣便凯旋而归。”
回到姬无双的朝凤殿,还是没见姬无双回来,肖子墨便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儿。
于是,便派负责防御东宫的羽林卫长官尹正,前去接应。
一个时辰过后,尹正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告知肖子墨,姬无双与青熠俱不见了踪影。
“阿苏里呢?阿苏里怎么说?”
“王妃说,昨日下午便于太子妃分开了。还说,青熠背了个包袱。”
“坏了!快去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