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之后,杨舒柳拍拍手掌,主动走到了甲板上,暴露了自己的存在。
此时船已经行走了一大段距离,杨舒柳觉得,这群人不会因为多了一个人,特意返程把他送回。
见到杨舒柳,船员们都愣了一下,一个青年上前问道:“你看着面生啊,是新来的吗?”
杨舒柳大大方方地摇头否定:“我是偷偷爬上来了,现在准备找你们船长交船费。”
青年愕然,实在搞不懂这个人在想些什么,这种事情也从来没发生过。青年正准备动身去找船长,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皮肤黝黑,一双眼睛却非常亮,好像能够看清几十米深的海下一般。
“我就是船长,你是何人?”
杨舒柳转头瞥了一眼始终站在船头的老头,发现自己想错了,那个老头并非船长。杨舒柳又多打量了自称船长的男人两眼。
长期在暴风角往返,一次次拿生死冒险,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着一种危险又有魅力的气息。杨舒柳断定,这个男人不会拘泥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
“我是杨舒柳,被人追杀逃到了这里,不知道船长能不能捎我去海对面?”
同一时刻,彩曈猫从杨舒柳的怀里钻出了一颗脑袋,露出了头顶上剩余的三片叶子。
听到“杨舒柳”这个名字,船长的眼皮就跳了一跳,再看到杨舒柳怀里的彩曈猫,船长哈哈一笑:“我对你可是好奇地很,比对这五星调料还好奇,想不到我们竟然能一见啊。不错不错,想要摆脱追兵,顺利抵达铁木教,这艘船是最好的选择。”
“哈哈哈,船长你也是个痛快人啊,我对你有好奇很久了,你不会是六大门派的人吧?”
船长一笑:“六大门派可看不上我这种粗人。捎你一个没问题,不过你想必也知道,我们要横穿风暴角,这其中凶险至极,任凭你上天遁地无所不能,要是运气不好,也要折在里面。你可想好了?”
“船长,这条路到底有什么可怕的?你先给我说说呗?”
“连风暴角的危险都没打听清楚,都敢偷跑上船,果真是不知者不惧啊。”船长大笑了两声,解释道,“这条航线大概要半个月,中间五天都处于风暴角海域。风暴角之中,有三件可怕的事情。第一件,是黑风暴,别看我们这么大一艘船,遇见黑风暴,也会变成残渣,尸骨无存。第二件,是虎鲸。虎鲸之强,我想不需要我特意介绍了吧。”
“你还是介绍一下吧。不然我会觉得,它跟鱼宫城附近海域的喷水鲸差不多。”杨舒柳很有耐心地问道。
船长无奈一笑,说道:“它们同为鲸鱼,不过区别很大,虎鲸是世界上最大,同时也最具攻击性的鲸鱼。因为体型巨大,任何攻击对它都无法派上用场;同样,它要是发动攻击,什么都能摧毁。”
杨舒柳微微点头,黑风暴也好,虎鲸也好,都是大自然创造的至强兵器,普通人的力量和智慧在它面前毫无意义,避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杨舒柳又问船长:“不是说有三件可怕的事情吗,那第三件是什么?”
“遇到黑风暴的时候,同时遇到虎鲸。”
杨舒柳哈哈大笑:“既然这么危险,你们为什么还非要走这条路?”
船上探出来一个青年,笑嘻嘻道:“穿越风暴角,是男人的浪漫啊!”
船长道:“风暴角中,生长着能制造珍珠的珍珠鱼,据说还有一个堆满宝藏的小岛等待被人们发现。走一趟,总会有收获。”
“那就没问题了,我很强,而且有强运护体,这一趟保证万无一失!。”
“那就仰仗阁下了!”
船长接受了杨舒柳的存在,而且并没有对他展示过多的好奇,也仅仅把彩曈猫当作一只普通的猫,没有对它头顶的五星调料太关心。杨舒柳也很快融入了船上,和船员们打成了一片,每天给他们讲述六大门派的故事。
在船上待腻了,杨舒柳有时还会纵身跳到海里。冯夜赠送的深海蛟鳞甲还在他手上,穿上之后,他就可以像游鱼一般,在海水中自由驰骋,那层透明的薄膜虽然有一个小洞,但是只要不去太深的地方,或者在海中待的时间太久,就不会有危险。
看到杨舒柳在海中一消失就是大半天,船上的人惊讶不已,等杨舒柳冒头后,船长都忍不住惊叹,像杨舒柳水性这么好的人,还真是少见。
要是他们知道深海蛟鳞甲的存在,就不会这么惊讶了。
杨舒柳还尝试着在海面上施展瞬影水上漂,在海面上打水漂可不容易,施展起来也跟湖面上截然不同。杨舒柳渴望着迅速把瞬影腿升到五级,这样他就有两个五级技能,出形拳的威力大概也会相应增加。
杨舒柳又想到,应该抓紧时间使用虚伪,到三重天偷个技能,只靠出形拳似乎不够。
大海上四面八方全是一样的景色,天空中只有一轮太阳或者一轮月亮,时间过得很慢,日子也很宁静,身后连追兵的影子都没有。
漫长的五日过后,他们来到了风暴角,本来嘻嘻哈哈的船员们立刻就严肃了起来。
大船在海面上缓缓行驶着,和浩瀚无边的大海相比,这艘大船就像是一只小蚂蚁。
那个老头,日复一日地站在船头看天空。
杨舒柳好奇问道:“他在看什么呢?”
有个青年介绍道:“麦大师可是这艘船的守护者,能够根据云彩的状况,判断黑风暴是否会来。黑风暴十分可怕,等看到再逃就来不及了,必须有看云识风暴的人才行。”
杨舒柳微微点头,爬到桅杆最高处,极目远眺,只能看到灰蒙蒙的天空,在海面上低低飞行的海鸟,还有扑面而来的咸湿空气。
吹着这股海风已经有好几天了,杨舒柳仍然觉得新鲜,在他成长的环境中,可没有这样的味道。无边无际的海洋,也让他有种说不出的宽慰之感。
望了半天,他也什么都看不出来,就跳到船头,询问麦大师:“大叔,你在看什么呢?也教教我们呗?你一个人看着多累啊。”
麦大师看都没看杨舒柳一眼,冷声道:“不要来打扰我,这种东西,教给你们你们也学不会。”
“我这里可是有五星调料,货真价实的,你教我看云,我就给你看五星调料!”
麦大师的神情稍稍一变,不过最终并未动摇,连搭理杨舒柳都不肯。
杨舒柳只好退开,走了几步忽然有了主意,笑嘻嘻道:“大叔,别看我第一次出海,我说不定也能察觉到黑风暴降临呢。要不我们赌一场?”
麦大师仍然没有回复。
杨舒柳来了兴致,下海去捉了一条鱼,用山瘴控制之后,开始在海底探索。
随着他对山瘴使用次数的增多,他对野兽的控制时间也大大增多,一条鱼能够控制十分钟左右。十分钟足够他控制鱼跑得无影无踪。
杨舒柳觉得,山瘴天赋也是有等级的,现在等级差不多就是三四级,离五级肯定不远了。
控制鱼走了十分钟,游出了很远一段距离,杨舒柳透过鱼看到的,仍然只是汹涌的波涛。正当他觉得枯燥,准备放弃时,他看到的景象忽然变化了。
透过鱼的眼睛,他看到黑夜仿佛一瞬间到来,海天之间漆黑一片,模模糊糊的,他看到了一根巨大的天柱,将天和海连接起来。
这天柱还有自己的生命,在旋转、翻腾,四面波涛汹涌。明明时间还没到,他却觉得失去了对鱼的控制。周身的所有海水,都被这根天柱控制了,向着天柱飘去。
杨舒柳竭尽全力,也无法让小鱼从海水中挣脱,反倒因为感受到了风暴的吸引力,而全身布满冷汗。
等他从失神中走出,还久久忘不掉那根黑色的巨大天柱。那一层层累积的黑云,仿佛天空破了一个巨大的洞,世界将在顷刻间颠覆一般。
立在船头的麦大师大叫:“风暴来了,转向!”
听闻此言,其余船员的脸色皆是一变。虽然风暴还没有真正到来,但是他们听到这个字眼,黑风暴那侵吞一切的力量,就开始在他们的脑海浮现了。
船员们对于麦大师的话,没有丝毫怀疑,也没有丝毫犹豫,立马改变前进方向。
杨舒柳不放心地又控制了一条鱼去查看,看到黑风暴和船完美避开,才松了一口气。再看向麦大师,不由多了几分钦佩,虽然麦大师态度很高傲,但还是有真本事的。
此后两天,杨舒柳又尝试控制游鱼,来探索黑风暴,风暴角的黑风暴似乎相当频繁,他又遇见了好几处。
当然,每一次,麦大师都率先发现了,然后做出了指示,他们始终顺顺利利地避开了黑风暴。
杨舒柳满心欢喜期待,男人哪一次没有发现,然后自己发现,拯救了一船人的生命,只可惜,他的幻想一次次落空。
不过,又一天,杨舒柳的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