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着教皇严峻的表情，伯顿明白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这天平，现在，有些异变吧？”

他很清楚，当初包裹他们的，是那浑浊的雾气，这种东西，可不太像是英雄赫柏会使用出来的。

“不错，我们现在看到的天平，是赫柏遗弃后的样子。”

“遗弃？”这样的神器，他会选择遗弃吗？

“这是历代教皇代代相传的机密。”教皇看向了森林深处，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在现在的形势下，已经没有遮掩的必要了。

“赫柏与亡灵王的战斗，并不像记载中说的那么轻松，你应该知道，最后，他倾尽了这世间冰元素的力量将他封印。”

伯顿点了点头。

“但是，事实，并不仅仅只是这样，亡灵王起于憎恨，只要这世间憎恨不灭，他便永世不灭，在最后时刻，赫柏中了亡灵王的拼死一击，也是自那之后，大家才明白，这句话真正的含义。”

“那是我所知的最恐怖的招式。”教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团黑气，在触碰到赫柏的一瞬间，便融入的他的身体，伴随着亡灵王尖锐的笑声，赫柏听到，好戏，才刚刚开始。”

“可在当时，他并没有什么不悦的感觉，便权当那是最后的挣扎，可在之后的日子里，他才是发现，异变的开端……”

“自己变的越来越容易暴躁，一点小事，就要闹得喋喋不休，直到有人死在他的手里，他才恍然大悟，自己的心底，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

“亡灵王操控了他吗？”伯顿不禁联想道。

“不，事情没那么简单，更确切的说，他，正在变成亡灵王……”

“什么？”这是什么原理？伯顿目瞪口呆，还有这样的事情吗？

教皇点了点头，如若亡灵王不是这般难缠，在当初那个英雄辈出的时代，他早就被消灭了。

“意识到这一点，赫柏借着最后的清明，用自己的五件神器，封印了自己被腐蚀的部分灵魂，灵魂遭到剥离，他也时日不多，便把自己的力量，留在了传承之中，用以抵抗将来冰削弱时，冲出封印的亡灵王，这，便是赫柏施展封印之后，力竭而死的真相。”

信息量之大，有些超乎了伯顿的预料，他皱起了眉头，思绪蔓延，也就是说，此处被困之地，是腐蚀的赫柏灵魂做的祟？他看向了教皇，“陛下，可照这么说，亡灵王只需随便找个人散播种子便能复苏，这有谁能够阻止他的行动？”

如果他攻击的对象不是赫柏，而是普通人，那么大概不会有能力去剥离他的侵蚀，除此之外，伯顿还有一个最大的疑惑，按照这个说法，现在复苏的亡灵王，岂不是有两个以上？力量，能这么无损失的转移吗？

毕竟，那个攻击如果能腐蚀等阶为圣域的赫柏，便说明，留在他身上的力量，也是圣域级别的，而且，还不比他弱多少，可这样分析，被封印的亡灵王应该是把自己近乎所有的力量全部注入了赫柏体内，这样，他靠什么打破冰的封印？

要知道，所谓的冰的复苏，一定是有某种力量在暗处消磨它的封印，这样，它才会回归天地，无缘无故的，冰可不会凭空恢复成以前的样子。

伯顿冥思苦想，这个说法以他如今的认知几乎无法理解，亡灵王的能力近乎无解，也不知道事情是如何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的，那段时期，或许有许多超乎了他想象的存在。

“普通人，可承受不了圣域的力量。”教皇心情沉重，开始向前走了起来，如果早知道R神器埋在这里，那么，他会做好更充足的准备再去涉足，如今再想已经晚了，他心中浮现出一个念头。

“走吧，公爵，我们去看看，这天平里的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此时，村庄的飘雪，已经落了下来。

看着里维走进森林，索萨也顾不得太多，忙追了上去，临行之前，他面容严峻的告诫村民们，一定不能进入森林，至于他们听不听，就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了，毕竟，他只是一个小鬼。

在他的潜意识里，森林，已与死亡画上等号，独自进入其中的里维，会更加危险。

“你怎么跟上来了？”看到来到身边的索萨，里维似乎不太情愿。

索萨没有回答，此刻形势严峻，他不得不警惕的看着四周，两人至此便一路无言，忽然，里维停了下来。

“怎么了？”索萨看到，里维眼中的疑惑。

他指了指前方，“这条路我也走过几次，根本没有其他岔路，没道理我们追了这么长时间还没追上。”

雪花渐渐大了起来，两人裹了裹衣袖，为了追赶吟游，他们步履保持的较快，可到如今，却是连吟游的脚印都没看到，这，太不寻常。

积雪一路漫溯，到了此时，地面便尽是洁白，索萨回过了头，看着不远处自己的脚印，心中默数起来。

“你在干什么？”里维心中疑惑，但已经没有时间理会了，风开始变得刺骨起来，恐怕不要多久，这前方的路，就要走不了了，吟游，应该也会明白吧。

“160秒……”忽然，他听到索萨沉吟了一声。

“什么？”

“160秒，我们的脚印大概消失的时间。”他指了指身后的足迹，原来，他估算的是这个。

“那又怎么样？”

“还不明白吗？”索萨也不管其他，拉着里维便往回赶去，因为，已经没有再去找的必要了，吟游，根本就不在前面。

里维一脸不解，看着索萨严肃的表情，这次竟是出奇的没有反抗。

“脚印被覆盖的时间，就是吟游在我们前面最少的路程，他先于我们大概十分钟出发，而我们则是两倍速率追赶，如果正常，只要十分钟左右的功夫，应该就可以与他碰面，可是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一点踪迹都没有……”索萨言说尽短，已经没有时间去做多余的解释了。

“什么意思？”

“除非，他也向我们这样急……”

里维一愣，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你是说，吟游他躲在我们之前走过的某段路上？”这是什么结论？吟游有必要这么做吗？躲猫猫？太夸张了吧。

“不。”

“啊？”

“我想，他大概，已经回到村庄了。”索萨目光如炬，心中对吟游诗人的愧疚，在这一刻，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