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芑所要说的正是赵铁柱此行的主要目的,这时他自然是有些期待。
就听王芑说道,“这宵禁一事其实是宗正寺知寺事赵王爷的要求,天子下的旨意。
天子和我等以前其实对对宗正寺那边没有关注过,直到这次赵王爷负伤告知,才知道宗正寺所系重担。
据赵王爷所说,宗正寺总管天下佛道,祭祀神明,所以少不得和阴邪妖魔打交道,而在宗正寺下方关押了不少的阴邪妖魔。而最近也不知怎的,天下阴邪忽然大增,宗正寺的人疲于奔命,总部空虚。
然后被一些阴邪发现,趁着宗正寺空虚之际,里应外合,打破牢狱,掀翻了宗正寺,逃出去一大批妖邪。
这些逃出去的妖邪身上有宗正寺的手段,一时半刻是解不开的,所以赵王爷说他们暂时不会离开京师,而是会潜伏下来。这也就是为什么会宵禁了。”
赵铁柱听了王芑的话后,不禁问道,“老师,这么说阴邪妖魔在所多有,可是为什么之前大家很少听到传闻呢?还有这些妖魔为什么不直接处理,反而是关押起来?”
王芑笑了,“这些问题其实我等也有问过赵王爷,赵王爷说之所以很少传闻是因为一是他们处理的比较干净,二是他们有手段使经历过的人以为是梦魇,至于为什么是关押,而不是直接灭杀,也是有原因的。
一方面是有些阴邪的罪行不彰,或是没有带来什么危害,另一方面是有些阴邪比较诡异,宗正寺能够困住他们,而灭杀不了。”
“老师,那宗正寺就这么有把握逃出去的阴邪妖魔还在京师?有没有说在他们身上使了什么手段?还有宵禁之后大肆搜捕,有没有得到什么成果?”
王芑摇摇头,面色有些严肃,“宗正寺的手段并没有说明,而宗正寺人员领头带队的两天一夜搜索,却是没有任何发现。”
赵铁柱皱了皱眉头,“老师,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宗正寺的人带队怎么会没有任何发现,还有,这阴邪流窜开封府,会不会有什么危害,这里可是京畿重地,皇家官员民众甚多,而且老师咱们的家人也在这里,赵王爷有没有说有什么防范措施?”
“赵王爷说,这些妖邪必是藏了起来,不过被发现是迟早的事,至于危害,赵王爷说暂时无需担心,宗正寺的禁制不除,阴邪的手段就使不出。
至于各家各户,妖邪他们现在要么化成人形,要么化出妖身,所以就和平时一样防范陌生人就行了。”
赵铁柱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是王芑显然知道的就这么多,追问下去也是如此,“老师,我知道了,要不要通知老师家里一声?”
王芑摇头,“不用,我已经让王大回家做出安排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赵铁柱辞别王芑后,并没有感到轻松,不说从宗正寺逃出的那些阴邪妖魔,他们或许没有了手段,但是帮助他们逃出的那些呢?
还有就是宗正寺的倒塌是因为天下阴邪大增,宗正寺的人手不足,导致的总部空虚,为什么天下的阴邪大增?
而且宗正寺说是逃出的阴邪短时间不能破解他们的手段,却又不说是什么手段,万一这手段失效了呢?不然,带着皇城司衙差兵丁丐帮,这几乎覆盖整个开封府各阶层的人手,宗正寺人员怎么还是一无所获?
从内阁回到史馆没多长时间就到了下值的时间,赵铁柱会和一直守在外面的哑叔,爷俩溜达着往新宅走。
之所以没坐马车,也是这全城大搜闹得,这么多兵丁衙差等就将路面占了不少,再加上各府各宅乱窜打听消息,晚上不能出门加紧处理生意,购买生活用品等等的人员,这主干道辅路都是人满为患,坐马车还真不如走着利落。
等回到新宅,春雨来报,李婉容一家回去了,说是已经从贵妃那里知道一些消息,觉得并无大碍,连着孟石头和李婉容都一起过去了。
蒋六叔也去了丐帮总舵,基本上都是各忙各的去了,赵铁柱想了想,觉得暂时还是没必要让大家跟着紧张。也就没有再要求大家必需聚在一起。
之后一连三天,开封府风平浪静,什么都没发生,宵禁和全城大搜也不得不取消,实在是开封府从上到下,不论是官员还是民众都对这样生活很是不满,关键是还没个解释。
满街的兵丁和衙差逐渐消失,生活似乎又慢慢回复了原样,原来是怎样,现在还是怎么样,在普通人眼里是这样。但是赵铁柱知道,朝廷的搜查不但没有减弱,反而在加强,只不过是由明转暗了而已。
而且似乎关于灵异的事情,也有扩大化的趋势,因为赵铁柱已经从同僚的闲聊中听到了一些有关宗正寺的传闻。
只是这些传闻有些是赵铁柱已经知道的,比如说宗正寺倒塌,宗正寺赵王爷等等的消息,有些是不知道的,比如说据说朝堂提倡家里供奉祖先神明牌位等等。
这些消息赵铁柱听过即算,也没打算去追究真假以及背后的含义,他只是每日里关注着丐帮的回报,看有没有什么奇特的事件发生。
如是过了一旬,居然没有任何灵异事件发生,暗中搜查的力度也逐渐降低,赵铁柱既释然又失望。
释然的是,没有灵异事件发生最好,这样就不会有任何人受到伤害,失望的是,又一次远离了和这个世界隐秘接触的机会。
走在去往开封府府衙的路上,赵铁柱看着尽复旧观熙熙攘攘的大街,觉得即使没有了接近灵异的机会,但是眼前这样鲜活的人间景象也挺好的。
进了府衙,找到同样休沐的包拯,“包兄,走,走,我们去找了然和尚聊天去。”却是两人约好了到相国寺和了然喝茶,当然包拯是真的和了然喝茶,赵铁柱还是存着找了然打探消息的心思。
不过,两人还没动身,就听中庭有人喊,“公子,公子。我回来了。”是奉了包拯之命回包拯老家报喜的包兴回来了。
包兴兴冲冲的跑进来,看到赵铁柱也在,有些讪讪,“赵二哥也在啊,赵二哥好。”赵铁柱笑着点点头,“包兄你和包兴叙话,我去看看这房子改造后是什么样子。”
包兴刚从包拯老家回来,肯定有些私密的话要和包拯说,赵铁柱自然要避开些,没想到包拯却是看破了赵铁柱的心思,说道,“子厚不是外人,且留下吧。”
赵铁柱感觉到包拯真是没拿自己当外人,不由有些触动,就听包兴说道,“太老爷太夫人都甚是康健,听公子做了府尹,欢喜非常,大老爷和大夫人也是非常欢喜,大夫人还让我给公子带了一件东西。说是公子小时候在井中捡的一面古镜。”
包兴递过一个薄薄的包袱,又说道,“大夫人说这古镜有些古怪,有天二夫人的丫鬟秋香照了下镜子,忽然就变得疯癫,将二夫人的一只眼睛抠坏了,二夫人之后就大病不断,二老爷也变得无精打采的,气色很是不好。”
包拯有些讶然的接过包袱,打开,就见一面铜镜乍现,紧接着大放光芒,将整个房间都照耀的亮堂堂的。
而在房间里的诸人并不知道,当古镜光芒大放时,开封府府衙十里范围内,忽然有些地方有凄厉唳啸,继而消逝。
古镜的光芒逐渐收敛,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铜镜,包拯看赵铁柱有些好奇,将古镜递给了赵铁柱。
赵铁柱接过古镜,反复打量,没有发现和寻常的铜镜有任何不同之处,不由有些奇怪,古镜放光难道不是和手电筒类似,有着储电的地方吗,怎么看着就是一普普通通的铜镜,摇摇头,又递给了包拯。
看一眼和看无数眼的结果都是一样,既然一开始发现不来异常,之后也不会发现的,尽管知道这古镜不凡,赵铁柱也没有贪为己有之心。反正,按包拯的心性,只要赵铁柱开口,肯定还会愿意给赵铁柱把摩。
一边揣摩这古镜的作用,原理,一边听包兴又说道,“我还去见了公子的老师,宁师,宁师看了老爷的书信很是快慰,还说让老爷好好办事,尽忠国家,等等好多的道理,嘿嘿,我大部分都忘了,没记住。
之后,我去了隐逸村见了李老太爷,说了公子的消息,老太爷高兴坏了,说是随后就将李小姐送来和公子完婚。这里有给公子的信。”
包拯看了看书信,说是李小姐和母亲月内就可来京,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哎呀,这就来了?”
赵铁柱看包拯有些乱,忙问道,“怎么了?”包拯有些扭捏,“李小姐和她母亲马上就要来了。”
赵铁柱原道是有什么大事,原来是这么回事,“包兄,且宽心,嫂夫人和你完婚前的事都交给我来办吧,我家有老人对这些事熟,还有,不能让嫂夫人就这么过来。包兴,你好好休息,明日去找李叔,然后带人带车去迎迎嫂夫人。
包兄,今日咱们不能去找了然了,走,去老师家,你结婚的事,官场上人情往来需要注意的事还要老师指点一些。”
陪着包拯去了王芑家,将包拯结婚应该如何处理同僚和上下级尺度的事打探清楚,赵铁柱回到自己家将事情,尺度交给了孟老爷子,这些事还是交给老人处理比较好。
等这么来来回回一折腾,也到了晚间,吃过饭,赵铁柱例行休习观想法,赫然发现,他脑海中观想的青面神魔像竟然整个头颅都已点亮。
事情有点不对头,赵铁柱停下继续观想,发生了什么?怎么忽然就成了?虽然没有达到人之境第一阶大成,但是达到这样的境界,他已经可以尝试魇魔神法了。毕竟,通真观老道也就是这个水平而已,可是,怎么忽然就成了?
赵铁柱有些心虚,他其实更希望一点一点的慢慢积累,这么一蹴而就他并不喜欢,回想今日一天的行程,赵铁柱确定问题出在包拯那里,出在那面古镜。
可是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现象?赵铁柱想了一会,放弃了,无论是经验还是理论,他的积累都不足以解决这个问题。尝试着运转观想法,青面神魔像的头颅在脑海中熠熠生辉。
一遍一遍又一遍,头颅下方的躯干顶端有了一丝光辉,赵铁柱感觉到自己修行的速度又快了许多,以前点亮一丝需要十遍二十遍,但是现在,只要三遍,这样看来,他修成人境一阶似乎花不了多少时间。
这是好事啊,赵铁柱有些暗喜,但是,欣喜的念头还没闪过,赵铁柱发现,怎么,怎么青面神魔像的眼睛似乎眨了一下,这不是他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