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积也不想扰那么远。
虽说算上路程以及在中间的走走停停,选择岐国腹地路线用的时间可能也并不短,但是那种在方圆百里一直都看不到半个人的环境里待一两个月,那种生活他也不想体验。
“那就选择在岐国走吧。”
陈积的视线从地图上移开之后说道:“到时候咱们就轻装便行,找些好手分成几队。时刻保持前方有探路,后方有殿后,然后咱们周围在放两个护卫。至于伪装的话,反正就咱们几人,到时候找个身份的话也比较容易。只要进入人数众多的地方,那就是石沉大海。而且我这里还有个会易容的,让她帮咱们换个妆容,再小心一点应该是没有什么事的。”
这里毕竟是古代社会,信息的传播速度和他的前世相差太远,再加上这里也没有什么监视器或者安检,所以他们的安全系数还是很高的。
陈积当然不是瞧不起这时的情报机构或者特务机关,只是与那些硬件想必,那就差的太多了。
此时的他踱着步子,思考了片刻之后就又继续说道:“当然,这只是大概的想法,如果此法可行的话,还有很多细节的地方可以安排,这个等决定了再说。”
“可行!”
只要不再原路返回,幼笳自然是十分赞成。她向陈积那边看了两眼,对于他的胆量,幼笳倒是没有多少质疑。毕竟前段时间他在门前手刃三个城防营士兵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他在短时间里竟然想到了这么多的事情。
两个最关键的人物都已经表明了态度,那么其他人自然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李学知道自家公子是不听劝的,所以他也没有白费唇舌,而是在退出房间之后,直接让信使带着消息快马加鞭的跑去关上。
信使带回来的消息不仅没有随了李学的愿,同时他还带来了二十个征西军的探子。
探子们各个都是二十大几,三十上下,长相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一眼扫去,二十个人没有一个能给人留下什么印象的。就连那高矮胖瘦的特点,在别人眼中,也只能用一般中等来形容。
不用信使汇报,李学也已经知道了王爷的意思,剩下的,就听从三公子的安排也就是了。
对于这种结果,李学虽然有些揪心,但基本还是比较欣慰。
这是他长大成人的表现,自己终于不用把他当成孩子来看待。在以后的日子里,自己这个管事的主要任务,就是照看剩下的那两个孩子了。
江宁,陈府。
陈稼的伤势已无大碍,剩下的就是慢慢修养了。
徐氏的脸上终于开始有笑容浮现,前些天的时间里,她每日都会暗自垂泪。夫君虽说出自武将之家,但自己是个标准的文人,哪曾受过这样的罪过。
再之前的那些日子里,虽说知道夫君是为了公事不得不去那些秦淮河上的酒家,但知道归知道,心中的不悦肯定还是有的。所以每次在他清晨离家的时候都会嘱咐一番,而且夜里满身酒气回的晚了,更是微词满满,唠叨好一会儿。
她也是出自名门大家,堂堂江宁徐家出来的女儿,按气量来说,自然非寻常女子可比。
但是他们二人的生活远没有这种身份应该有的那种“大气”,每天的聊天也完全都是家长里短,孩子功课。没有什么家国大事,亦或是什么诗词歌赋。
只有在夫君受伤的这段时间,她才会展示出这个身份应有的气度与能力。府里的事情被她安排的井井有条,孩子的功课照旧,平常去课堂上课也完全没有受此事的影响。
过年之时,她也和刚能下地活动的夫君一起,给娘家和洛州本家准备年礼。对于一些祝词之类的,陈稼暂时不能书写,她便在旁边代劳,笔锋也尽量棱角分明,正直有序。
虽说那种风格不是她所擅长的,但是因为有底子在,所以在二人看来也完全过得去。最起码在送出去之后,不会丢了自家的面子。
过完年之后,江宁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好,基本都是晴空万里,在没有一点儿冬风的情况下,连这正月的阳光都暖和起来。
徐氏的心情也和这天气一样,一天比一天好。夫君的伤势好转的不错,而且看这趋势,虽说以后可能会留下一些疤痕,但是基本不会落下什么病根,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其实在赵树镜被押解进京之前,她就已经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信使通报自然是一方面,更多的还是因为自己大哥徐六神的讲述。
当时陈稼的伤势还比较严重,徐氏的心情糟糕至极,在听到是因为三弟陈积的缘故,才导致夫君被人刺杀时,她的心中有千万句的怨言,但到最后也没说出陈积的一句不好。
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夫君并不想听到这些。当时的他在听到大哥的讲述之后,甚至还是十分欣慰,直言三弟终于长大了。
至于其他人,皇帝在事后也给与了很多慰问,甚至在中间还亲自过来了一次,可以说是给足了面子。当然,在徐氏看来,这也完全是应该的。毕竟这里是天子脚下,在这种地方竟然会有强人入城?!不管是城防营的责任,还是守卫的失误,总归都是他的人。
如果夫君在北凉,那肯定要比这里安全的多,现在过来质押在此,不能回家不说,他们还不给保证安全?
至于府上的那些护卫,在那天晚上得到头领马三郎的命令之后,一直紧追不舍,纵然到后来七个刺客分散逃跑,他们还是追到第二天,将他们全部擒获。
七名刺客在来之前就做好了必死准备,只不过在第一时间逃跑之后,就完全没有了那个心思。毕竟有活的机会的话,谁也不想就此殒命。
他们万万没想到,那些护卫竟然如此难缠,都过去了整整一夜都还在死死追着。眼见体力耗尽,逃脱无望,他们只得束手就擒,然后服下早就准备好的毒药自尽。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在关键时刻救下了自己夫君的命,徐氏对每个人都进行了封赏。毕竟都是在给自己的夫君卖命,尤其是那两个以身挡刀的随从,总不能让人家寒了心。
眼看十五临近,陈稼已经基本可以依靠自己行动自如,徐氏开心之余,便开始张罗上元佳节的一些事宜。这是二人之前定情的日子,对于女子来说,这种日子总是无比重要的。
与此同时,在数百里之外的洛州城,陈积已经启程。
遥远的北凉在等着他,当然,前提是要过去这未知的岐国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