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是值一条命的钱吧。”
话音未落,那名中年妇女立即抽出藏在袖中的餐刀、猛地刺向荀缺脖子间。
但是这这样的速度,在荀缺眼中几乎等于慢动作;更何况是早有防范。
餐刀刚被取出,荀缺就已经伸手捏住刀背:“你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吗?。”
中年妇女想要将餐刀从荀缺手中拔出,但无论她如何用力、餐刀仍然是纹丝不动。
原本躲在门后的小女孩连忙冲上前来,柔弱的双手抱住荀缺的腰部向后拉扯:“坏人,快放开妈妈!”
见自己的女儿居然傻乎乎的冲上前,中年妇女慌忙喊道:“艾格妮斯!不要过来,快点跑去叔叔家!”说着,便松开刀柄、死死地将荀缺抱住。
荀缺感觉有些无奈,明明在食物中下毒的是她,现在看来、自己反而更像恶人。
一个母亲誓死保护女儿、所爆发出的力量的确强大,甚至已经超过了大部分男人。
但荀缺抓住她的手腕,很轻易地便挣脱束缚;刚想要跑出门外的小女孩,也被他抓住衣服拎了回来:“说吧,为什么要下毒。”
“求求你放过我女儿,她是无辜的!一切都是我做的!……”
看着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的中年妇女,荀缺感觉有些无奈:这女人只顾着求饶,完全没听见自己在说什么。
从腰间拔出手枪、拍在桌面上,荀缺恶声道:“立刻给我闭嘴!”
中年妇女终于安静,那小女孩被吓出两行眼泪、也只敢小声的啜泣。
“为什么要下毒?”
“我……”中年妇女支支吾吾,瞥见荀缺凶恶的眼神后、反倒大喊道:“你们这些该死的南方人,这里是我们生活的地方、不欢迎你们!”
“还有呢?”荀缺仿佛没有听见这些咒骂,依旧平静道。
“如果不是你们,我丈夫也不会……”话还没说完,那中年妇女又忍不住哭出声来。
荀缺倒是明白了,这名中年妇女的丈夫、应该是北方联盟的一个士兵,并且死在了战场上。
拿起桌上的手枪、打开保险。
“砰——!”
一声枪响,街道上的所有人都被惊动;驻守此处的南方士兵立刻向枪声传来的方向赶去。
荀缺走出餐馆,正好与赶来的士兵迎面撞上。
“中山少佐!”那些士兵先是行了一个军礼,随后询问道:“刚刚那声枪响?”
“是不小心走火,没有人受伤。”荀缺面无表情地穿过人群,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此时,还是那处破旧的餐馆内。
中年妇女瘫坐在地上,身下渗出一滩不明液体;原以为丈夫死后、自己已经不惧怕死亡,只是有些放心不下女儿。
但枪声响起的那一刻,心中却抑制不住地感到恐惧;求生的欲望突然爆发。等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还活着,居然会感到十分庆幸?
“呜——!”抱住同样呆住的女儿,忍不住地放声痛哭。
前来查看情况的南方士兵、看见餐馆内的情况后不由地嘀咕:“不就是手枪走火吗?用得着被吓成这样?”
于此同时,一沓钞票正堆叠在在那盘鸡肉炒面旁。
———————
“少佐,这是今天的作战报告,请您检阅。”
接过军装少女递来的纸张,基尔伯特有些无奈地看起其中的内容:原本是为了让她学会写字、才要求每天一份的“作战报告”,没想到会成为考验自己演技的“每日测试”。
“嗯……很不错……”大概拼凑着赞美的词句,基尔伯特一边点头、一边评论道。
“少佐。”少女的眼睛是如天空般的湛蓝色:“这是‘敷衍’吗?”
“这个词是从哪学来的?”
“少佐不回答,是默认了吗?”虽然是在步步逼问,但少女仍然面无表情——既没有被敷衍的失落,也没有小计谋得逞的狡黠:“少佐是在敷衍我吗?”
“这个……”基尔伯特的额头渗出一丝冷汗,强装出笑脸道:“薇尔莉特,‘敷衍’有时是为了不去伤害别人;并不一定是贬义。”
“是吗?”似乎是感受到了少佐的善意,少女感觉一股暖意在心中蔓延;过了一会,又正声道:“今天少佐笑得很丑,是有史以来最丑的。”
——————
“呼——!”长长地吐一口气。
上一任镇长家的豪宅,自然也少不了浴室。
荀缺此时正泡在亮白色的浴缸中,时不时地擦拭着身体——好几天没有洗澡,身上已经积了一层污垢;原本这家的香皂和洗发水并没有被原主人带走,就毫不客气地拿来用了。
房门外传来敲门声:“中山少佐,总部发来的加密电报。”
“还真是一刻不得安闲呢。”擦去身上的泡沫,荀缺下半身裹着浴袍打开房门:“电报呢?”
“给。”将腊封的信封交到荀缺手中,那名士兵敬完礼后便离开了。
打开信封,其中有一封折叠过的电报——“秘密任务,二月二十五号之前到达丹尼港、届时会有专人引导;不要向任何人泄露此情报。看完后即刻烧毁。”
找来一根蜡烛点燃,将电报放在烛火上、逐渐焚烧为灰烬。
“啊~”荀缺打了个哈欠,直接躺倒在床上:“明天再出发吧。”
——————
丹尼尔诸侯国、东部战场的前沿补给基地。
丹尼港、作为国内最大的船港,在赛维那河战役之前、这里几乎只会运送各类军用物资。
而此时,南方联盟在东部战场不断推进、接连占领了原属于北方联盟的三处大港口。
丹尼港的运输量负担顿时下降许多,也有一些民用物资会从这里中转。
一辆挂着南方联盟军部牌照的越野车驶入港口内。
荀缺将车停在一处空地上——反正是申请来的车,不开白不开。
锁好车门后,荀缺环视四周:这处港口处于赛维那河入海口,此时正有一批皮靴装箱、不知即将被运到哪里。
大概在这里闲逛了五六分钟,一名穿着军装、带着墨镜的金发女人走上前来:“中山少佐,请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