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八章 画展前夕(1 / 1)入室盗贼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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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艺术馆对外开放时间,为每周一到周四、早上九点至晚上五点。

周五清晨、艺术馆正门紧闭,但接受参展作品的通道依旧开放。

荀缺来到正门前的警卫室前、敲了敲玻璃窗口。

值班保安慵懒地推开玻璃挡板:“你要找谁?”

然而,保安室中另一名年轻人立刻起身:“这位是馆长请来的客人。”

“哎?”原本还昏昏欲睡的保安猛地一惊、困意全散:“原来这位就是欧里奥秘书在等的客人,实在是失礼了。”

走出保安室后,欧里奥反身将铁网门合上:“中山先生,馆长在会客室等您;其他买家也会在八点之前到达。正门没有锁,您可以直接进去。”

“我知道了、谢谢。”

既然直接以“买家”称呼,看来这“迪森画展”的黑幕、已经算是一个不小的产业。

走进艺术馆正门后、大厅内的清洁工与保安都投来好奇的目光,但只是看一眼后又连忙低下头——这些事不是他们能够掺和的。

刚靠近贵宾室大门,其内便传来一阵激烈的争论声——“我们早在去年就已经定好排名,那个新来的凭什么插进来?”“达维特是我的好友,如果他的作品被剔除的话、我也要退出这次画展。”……

推开贵宾室大门,争论声瞬间消失;一众人向荀缺投来不算友好的目光。

环视一圈:包括自己和馆长在内、贵宾室中一共有八人;如果前十名都会来一人、那么还差三人没有到场。

荀缺神态自若地找一处空位坐下。

这个“插队者”到场后,争论也暂时平息;但屋内的气氛却渐渐紧张。

七点五十二分,两名拄着文明杖、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同时进入屋内。

七点五十八分,最后一人也匆匆赶到。

大概观察一番、大概就可以区分这些人。

馆长曾经说过:前十之中有六名成名已久的老画家、四个靠关系和金钱上位的新人。

而荀缺中途插队,靠砸钱、让一名老画家自动放弃参展。

这样一来,双方正好各有五人、一半对一半。

当人到齐后,馆长走到贵宾室入口处、将门反锁上:“有关排名的信息、已经提前邮寄给各位,不知还有什么疑问?”

一名留着花白色络腮胡的老画家缓缓道:“阿普顿馆长,有关这位突然插队的先生、还请您解释一下。”

“我应该已经说过:达维特先生自愿退出画展、将第二名的位置让出,前十中、第二名往后的人顺位前移一名,这位中山先生的表妹则是排在第十名。”

“放屁!”另一名留着披肩长发的老者立刻起身:“一个月前,达维特还向我炫耀他的画、他可是亲口说要拿这幅画参展的!”

荀缺刚要开口,又在馆长的眼神示意下回到座位上。

“事物总是在不断变化、不是吗?”阿普顿馆长以一种调侃的语气道:“达维特先生本人、可没有半分的抱怨。”

当然不会抱怨,那该死的家伙、昨天还向这几位老画家炫耀他刚买的海景别墅!

说白了,这些登顶画坛的老人、都当得起“人精”二字;之所以有这么一出、不过是为了讹诈些钞票!

达维特那家伙买了别墅,我们至少要来辆老爷车吧?

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想法。

尤其是作为第一名的老画家,其他人都能前进一名、也算是利益既得者,只有自己什么都没捞到!

别看这些画家名气大,为了维持这股名气、就要不断创作出优秀作品;这样的作品、哪一幅不需要花费数月时间?

一年画出三四幅可供吹嘘的油画,已经是不错的产量。

而且这些画,在他们活着的时候、价格也不会太过离谱!

所以,对于金钱、这些名画家也不会显得太过超然。

“为朋友打抱不平”、就可能拿到一笔不菲的封口费,他们更是乐意为之。

然而,阿普顿馆长更是老狐狸;之所以选择让身为第二名的达维特退出、他也有自己的考虑。

第一名的人选已经有五年没有变过,让第一名退出、对画展名声的打击太过巨大。

而第二名退出后,前十中除第一名外、都能获益;这样就不会有人真正撕破脸皮。

至于第一名,之所以可以连续五年蝉联冠军、是因为他才是画展中最大的舞弊者!

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利益,而和艺协出现分歧;相信他肯定不会做这种傻事。

所以,无论这些人如何上蹿下跳、阿普顿馆长始终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简直将“打太极”三字发挥到了极致!当然、如果他知道“太极”是什么的话。

其他四个靠走后门上位的新手,对他们来说、排名每上升一点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机遇!又怎么会反对?

一直到接近中午,阿普顿馆长依旧是一毛不拔;而那些老画家也不敢真正撕破脸皮。

甚至,在争吵过程中、有关排名的议题也被彻底确定下来。

这份泰然自若,就连荀缺都不免佩服。

接近午饭时间,阿普顿馆长也打算彻底结束这次不算愉快的会面:“既然排名已经定下,接下来就请各位耐心等待。”

其实按照原定计划、艺术馆会请这十人吃顿午饭;可五名老画家已经憋了一肚子气,原本的午餐也被取消。

会面结束后,那五人几乎是立刻走出贵宾室。

等那些老头走光后,剩下五名新人才无所顾忌地相互谈论起来。

“哎~、那些烦人的老头可算是走了。”

“没想到这群画坛前辈、平时居然是这幅脾气,真是幻灭啊。”

“既然大家在这里遇见,不如相互留个联系方式、以后也好相互交流交流。”

“那是当然,我们可是画坛的明日之星啊。”

……

看着这群年轻人,阿普顿馆长罕见地轻叹了一口气——三十年前、自己还是馆长秘书时,刚刚那五个老头也是意气风发的年轻人;虽然大部分都是走关系上位,但他们也有改革破旧的理想。

可现在,他们自己却成了“旧”。

是不是人最后都会活成自己曾经憎恶的模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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