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下这本书，已经代表了老夫对灭大人的不忠，很快就会灰飞烟灭吧。”

“尽管如此，老夫还是要记载下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相。”

“冒险者，很抱歉把你拉入这个地方，但是想来你能进入老夫留在各地的灵轮之一，相信我们也是有着足够缘分的。”

步遥强忍着把面前的羊皮卷咬碎的冲动，自己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竟然只是这个恶魔老头自杀后留下的戏法？

而且这是说的什么，羔羊？灭大人？冒险者？

我怎么一点听不懂呢？

步遥接着往下看。

“相信你接受了老夫的灵轮馈赠，现在已经变得更加强大，但是还请耐心看完我想说的话。”

变得更加强大？

老子现在合着跟个残废有什么区别？

步遥有点难受，原来那个白色光环是跟石碑一样有着洗礼的作用啊，亏自己如此抗拒，还拼上了性命，结果落得如此下场。

“我们被灭大人称为羊族，那是因为我们跟灭大人，本来就是同一个种族。”

“只是作为罪人，被下放到栖灵大陆，与栖灵的羔羊一般等着牧羊人的收割，久而久之，罪人越来越多，形成了一个种族，是以称为羊族也没有错。”

步遥盯着羊皮纸上的字，有点不敢置信，这句话的意思是，人族，一直是被人放牧在栖灵大陆，最终命运便是等待着有朝一日被收割？

步遥不敢置信，但是他还是得往下看。

“不知为何，我们种族似乎没有人记得之前的记忆，只有老夫还留有部分记忆。”

“据老夫猜测，这可能是跟老夫的修为有关，修为越高，能保留的记忆就越多？”

“在这栖灵大陆上，我们的任务，就是不断与人族进行厮杀，双方死亡时产生的灵能，便会化为血食，供养灭大人和我们原来的种族。”

“而这，便是灭大人给我们安排的我们能够做的唯一赎罪了。”

“只是，老夫又如何甘心一直如此，老夫要找到灭大人，跟他进行忏悔。”

“经过一番了解，原来灭大人在人族被称为天蓝，受所有人族的供养，不愧是灭大人，真能让这些羔羊们听话。”

天蓝？灭就是天蓝？步遥心中一紧，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真相。

“于是老夫带着族内的几个天骄费劲千辛万苦，终于得以在灭大人面前进行忏悔的时候，竟然没有得到半点回应。”

“同胞们回到了族内，想起老夫在灭大人面前的经历，大声责骂着天蓝的不公。”

“只是，在他们的声音刚响起不久，身子便灰飞烟灭了，甚至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原来，灭大人一直注视着我们这等罪人，他不是不回应我们，而是他还没有原谅我们。”

“只是，灭大人究竟什么时候会原谅我们啊，老夫今年大限将至，手上也沾染了数千上万人的鲜血了，为什么还不原谅我们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羊皮卷上突然密密麻麻的都是为什么三个字，步遥在心底叹了口气，他感受到了老者的疯狂，也明白为什么老者会选择反抗。

“是，灭你确实厉害，甚至一念之下能让我们灰飞烟灭，这个大陆上所有事物都逃不过你的把控，只是你没想到吧？哈哈哈你没想到啊，有的，还真的有不是这个大陆上的东西。”

感受着老者的疯狂，步遥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开始沉默不语，只是用牙齿默默咬出了下一页。

“是的，那就是作为罪人的我们，我们可不是栖灵大陆上生长出来的，尤其是还有着记忆的我，如果普通的纸张不能记载着一切的真相，那就用老夫的身子，用老夫的骨头记载下这一切的真相吧哈哈哈哈。”

后面是恶魔老头留下的一套功法，还有他希望的事情，他说他希望给这个世界留下一份真相。

就算被世界残酷以待，所有的事情都是谎言，这个恶魔老头，在最后，选择了留给这个世界一份温柔。

虽然这份温柔有些疯狂，里面的信息量实在太大。

步遥冷笑一声，一口咬在了羊皮纸上，他要把它撕碎。

狗屁的真相，谎话连篇，想让他相信？

人族生来就是等着被收割，你怎么不说人生来就是要死的呢？这样不是更加可信？

只是，步遥发现，怎么咬，羊皮纸都完好如初，似乎它真的是用恶魔老头自身的皮毛做成的，唯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这羊皮纸，质地如此坚硬。

步遥摇摇头，他是不愿意相信的。

在他的记忆中，人族历史是这样的：

人族原本是在一个蓝色的星球上生活，可有一天星球之上陨石横飞，大气紊乱，妖兽横生，整个星球变得疮痍满目，不能住人。

在这种环境下，整个人族渐渐呈现出一副衰败模样。

同时受到陨石影响的还有一直接受人族供养的上位种族天蓝族，只是他们生活在小世界之中，受影响没有人族那么大。

为解决这个困境，天蓝族派出了他们的首领-天蓝与人族沟通。

沟通之后，天蓝于人族危难中强势出手，他汇集整个天蓝族气运并以莫大手段带领整个天蓝族和部分人族逃离原生星球，横穿陨石带，降临栖灵大陆。

同时以雷霆手段击退栖灵大陆原有种族-羊族，使其不得不与人族以横断山脉为界平分栖灵大陆。

为使人族能够在栖灵大陆更好的生存，天蓝施下妙法，教会人族练体练灵之法，使得人族能够凭自己能力与妖魔争斗，并以之在栖灵大陆占据一席之地。而天蓝族则在大陆上方自创一方小世界进行恢复，仅仅留下重伤的前任首领天蓝在人族进行恢复。

而天蓝付出的代价便是遭受重创，神格受损，每年需要大量血食续命。

凡是死亡的锻体锻灵者都会被记为血食，其脑袋上的血肉很快会被天蓝控制的的神秘力量吸收一空，只剩下一个骨头架子，而其肉体强度与灵能强度的不同都会在斗罗殿显示出不等的血食数量。

天蓝为了自身更好的恢复，便扶持了在人族的势力与羊族进行战争，其势力首领被称为“人皇”，并被予“天”姓。

至今已有十一任人皇。可近年来，不知为何天蓝的影响似乎越来越弱，以至于只是封赏人皇，除此之外便很少发出自己的声音。

与此同时，第十一任人皇不知用了何种手段与羊族达成了和议，做到了一百年以来的互不相犯，使得人族能够将战争矛头直指栖灵大陆里的妖魔一族，清理了数不尽的大妖，清除了大量对人族的危险隐患，同时鼓励生育，整个人族在十一历竟达到了百亿人口之巨。

...

只是好好想想，似乎里面有很多共通点，步遥摇摇头，他不愿意去思考这里面所谓的真相，他只想着快点从这鬼地方出去，去看看宁宁，还有他的孩子。

他和宁宁的孩子，一定也跟宁宁一样温柔吧？

只是，不知道叫什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