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神魂遭人控制,又影响着意志和身体,宋凝雪不由自主就跪在了地上。
罗铮的声音从房间里面冒了出来:“以后要学会礼貌,学会尊敬上司。别让一个小孩子都嫌弃你。”
宋凝雪心中屈辱,悲从中来,憋着情绪说了声:“是。”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话一到嘴边,就再也抑制不住,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下一撇,眼泪“扑簌簌”地往下直掉。
罗铮愣是没想到自己能把堂堂洞玄宗掌门之子气哭,无奈道:“进来吧。”这闺女再在外面跪着哭下去,让别人看见,还以为自己把她怎么了。
然后宋凝雪就起身进来房间,嘴脸还是往下撇着,一下一下、身子一耸一耸地抽噎,发出着凉打嗝似的声音。
罗铮也懒得劝,任由宋凝雪发委屈。倒是小喜坐在桌前手拖着腮看了宋凝雪半天,问罗铮道:“喜胡,我哭起来也是这样吗?”
“是。”
罗铮随口一说。
小喜感慨道:“好难看呀。”
宋凝雪哭得更来劲儿了。
罗铮怀疑自己这小徒弟切开了里面是不是黑的。
“咚咚咚。”
又有人敲门。
罗铮打开了门,却是王元通寒着脸找来了。堂堂大秦禁军统领要被宗门逼着给人当奴隶,王元通心里极其不爽,也想要如宋凝雪那般,给他准备服从的三十五司卫一个下马威。
然而他才敲开门,就听到了有谁噎住了似的声音,再一看,却是洞玄宗宋氏大小姐在一下一下地抽噎,眼圈已经通红,一耸一耸得仿佛小鸡啄米似的。,
王元通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一看这场面,突然就愣了,只觉自己撑起的气势,一下子就被宋大小姐给破了。
但我荒宗之龙,大秦禁军之统领,岂能就这么善罢甘休?
王元通想到这一点,打起精神,无视宋凝雪,道:“哪个是镇武三十五?”
小喜在桌前站起身来,笑眯眯道:“系我呀,阿蜀呀,你要来照顾我吗?”那天真烂漫的模样,看起来根本不懂接下来的这一场仪式,代表着什么。
王元通愕然愣住。在这似乎天真烂漫的小女孩面前,他忽然间感觉一一切都一下子失去了意义。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罢了!
罢了!
“正是在下。请三十五司卫收我神魂。”
王元通交出了他自己的神魂。
小喜在罗铮的指导下,将王元通的神魂收服。
王元通立马就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牵制住了自己的神魂。
或者说力量并不合适,而是说情绪。
他不知道这似是力量又似是情绪的影响代表着什么,只是心想,无论如何,面前的也只是个小女孩,再怎么样也不会对自己有太大的影响吧?
“阿蜀呀,我想吃驴子。”
小喜对胡师傅那勤勤恳恳不畏不缩驼了他们一路救了他们性命的驴子念念不忘,突然说道。
王元通一愣,想不明白这是什么套路。他板着脸道:“这天寒地冻的,长安城里又没有卖驴肉的地方,上哪给你找驴子?”
小喜神色一黯,微微低头,失望道:“好吧。”
王元通浑身一震。
在小喜露出失望神色的一瞬间,他忽然感觉自己交由小喜主宰的神魂被一顶小伞笼罩。那小伞通体透明,上绣桃花。一瞬间那桃花由透明变黑色,像是被泼上了墨。
紧跟着,王元通感觉自己的神魂也被桃花染黑。而且那黑色的染料还带着极致的重量,重重地压在他的神魂上面。
王元通神魂剧震,疼痛难当,冷汗冒了出来。
罗铮道:“忘了告诉你,小喜的情绪会影响你的神魂,你千万要把小喜哄好了,不然你就得遭殃。”
王元通想骂娘。
敢情镇武司非让自己来,就是为此吗?那姓辛的或者说姓赢的,好歹也是一司之统领,未免也太小气了!自己不过是之前拦住她不让她出城,她就要这么折磨自己。非人也!非人也!
“司卫稍等,我去想办法弄驴肉。”
王元通赶紧一溜烟跑走。
罗铮按了按小喜的脑袋,没有多说话。
这时候宋凝雪已经止住了哭声,她呆在罗铮的房中没好意思出来。毕竟洞玄宗和荒宗同属三宗,而自己身在洞玄宗,还是宗主宋慧云之女,却在荒宗王元通的面前红着眼哭鼻子,她有点丢不起这个人。
“哭完了?”
罗铮关上门看到宋凝雪,问。
宋凝雪闷头不说话。
罗铮道:“看见王统领,你应该心情好些了吧?在我门下,可不用像在小喜门下那样,随时随地担心受怕,还得伺候人。”
宋凝雪闷闷地道:“我宁愿伺候人。”
还没走出象牙塔的门阀少女根本不懂人间是非,只觉得没什么比刚刚遭受的闭门和下跪之辱更让人难以忍受的了。
罗铮也懒得理她。反正她神魂在自己手上,犟几句嘴无所谓,等去陵州城时,能顶个人头,拿来冲锋陷阵就可以了。
过有一会儿,罗铮的房门又被人“咚咚咚”敲响。
罗铮打开了门,却看到一个冷脸少年站在门口,道:“玄门长老弟子,江淮龙家龙易,奉统领之命,请三十六司卫收留。”
“江淮龙家?”
罗铮咂了咂嘴。
龙易又补充道:“龙家旁系。”
罗铮点点头,没有废话,把龙易的神魂也收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自己此去陵州城,正发愁呢,能有个龙家之后送上门来,岂不是正好?管他是不是旁系,到了陵州城,是龙家人,又是玄门弟子,说不得就能帮上自己的忙。
罗铮猜了出来,这必是统领赢筝给自己上的保险。
这样一来,自己就有两个随从了,如果回去再能带上孙二娘,找到曾老儿,自己手下,也算是稍微壮大一些了。
“咚咚咚。”
房门又被敲响。罗铮跟着就听到“嗯昂嗯昂”的驴叫声。开了门,却看到王元通带了两个手下禁军,牵了一头驴来。
这驴怎么这么眼熟?
罗铮紧跟着就听到一声惨嚎。
驴屁股后面,胡师傅也被两个禁军手下架着,惨嚎道:“司卫爷爷!司卫爷爷!给小人做主啊!这可是救了咱们命的驴啊!吃不得!吃不得啊!”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