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五分钟的时限的最后几秒,369寝室的大门打开了。
“路上我们还要突破尸群吗?”笑天问道。
斜刘海女丧尸闻言,摇了摇头,然后又伸直了手臂,指向了走廊一端的楼梯。
“那你带路。”彭兄率先跨出了寝室。
斜刘海女丧尸点点头,转过身便往楼梯走去,彭兄先跟了上去,随后众人从寝室中鱼贯而出,按着顺序跟上前面的人。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楼梯间,斜刘海女丧尸带着队伍沿着楼梯向下走去,后面跟着的依次是彭兄、笑天、曲颜、阿饼、小白以及披肩发女丧尸。
斜刘海女丧尸走到速度挺快,使得整支队伍的行进速度都挺快,但可能是因为身处于这个压抑而令人不安的环境之中,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话,保持着的是一股死一般寂静的氛围。
现在的时间是早上七点多一些,是明亮的多云天。
失去了夜晚的加持,丧尸们的“活力”也下降了些许,在街上无所事事地游荡的模样看上去颇为僵硬,但这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嗅觉与听力。
“咣!咣!咣!”
还未踏出寝室楼,仅是在楼梯间都可以听到这响亮的“人为噪音”与阵阵野兽般的嘶吼,以及一同传来的、浓郁到骇人的血腥味。
众人警惕地走出了寝室楼,第一时间就被那处依旧在持续不断地造出巨大噪音的生源所吸引了。
只见丧尸们层层叠叠地在自行车车棚边上围成了一圈,而一个“男人”正站在自行车车棚之上,手持着铜锣敲打着,敲打一阵后,便从身边放着的、还在向外渗着血的大编织袋取出几块被浸得通红的尸块来,从棚顶抛下,引得尸群涌动。
“呕——”
面色发白的曲颜见到此景直接忍不住了,干呕了两声便将腹中给清空了。
队伍停顿了一下,笑天见状,先将口袋中预先准备的纸巾递给了曲颜,然后搀着她继续前行。
斜刘海女丧尸似乎听到了后边的动静,稍微回头看了一眼,但也就这么稍微的一眼,接着人家便回过了头继续履行着带路的职责。
队伍就这么从寝室楼中走出。
每隔一段路就有一个像先前的“男人”一样的丧尸,用巨大的响声与充满诱惑(对丧尸来说)的通红尸块将这一段路上的丧尸吸引过去,使得队伍的前进能够相对来说的畅通无阻一些,纵使有一些不老实的,或是感知更加灵敏一些的丧尸个体,也都在彭兄的刀下“安然地”倒地不起了。
……
曜琓大学也是稍微地分了下校区的,其实还是因为中间有一条马路,使得曜琓大学不得不分成南北两个校区,而在两个校区之间穿行的方法,一个是穿过马路,另有一个则是走学校特地搭建的天桥。
此时斜刘海女丧尸选择的方法就是走天桥,因为天桥与丧尸两者本身的原因,导致天桥上的丧尸本就不多,仅有寥寥几只,但若是从天桥上向下看去的话,一定会被马路上密密麻麻的尸群给多少地震撼到。
“曜琓大学附近原来有这么多人的吗……”面色依旧苍白的曲颜看到天桥下聚集的尸群,害怕地说道。
“没事,这个天桥的质量还是过关的。”笑天耸了耸肩,说道,“然后阿饼现在也在这座桥上,所以现在还是安全的。”
“喂!笑天,你别可别乱下什么flag!”阿饼后边第一时间对笑天的话进行抗议。
“好好好,我这不相信你么。”笑天头也不回地回答道。
……
天桥不长,一行人很快就走到了尽头。
果不其然地,不远处又有丧尸来“接应”他们。
“这是第几个了?”
“五个,仔细看,食堂下面还有一个。”小白提醒道,“不对,食堂前的那座教学楼里还有一个,然后至少还得有一个在这座教学楼与图书馆的中间的道上。”
食堂前的教学楼旁就是图书馆,中间隔了一个双行道。而大概图书馆就是此行的目的地了,因为前面带队的斜刘海女丧尸正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图书馆的二楼有一个挺高端的大礼堂,既能用来开大会、办仪式,又能用来演舞台剧、看大电影。
就比如以前的什么表彰大会,以及原计划在九月二日傍晚召开的“新生大会”,所选取的地点就在此处,是个让人既喜欢,又不喜欢的地方。
……
一直尽量地让进来的人们保持安静的图书馆,就是在外边这种情况下也是静悄悄的,令人焦灼的空气中依旧有着一股让人无法拒绝的书香在弥散着,在试图抚平来者那心灵上难以愈合的伤口。
图书馆一共有四层,楼梯间也有数个。因为九月二日,也就是今天才正式开学,所以各个借阅室都大门紧闭,而没有让其中的宝库被野兽们所糟蹋,或许,这也是一件幸事吧……
但斜刘海女丧尸并没有将这队人直接带到二楼的大礼堂中,而是将他们带到了三楼。
只见“她”将开在三楼墙壁上的一扇和墙面融合的极好的门打开,然后停下脚步,做出了一个“请向里边走”的手势。
彭兄、笑天、小白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便将不再犹豫地走了进去。
待最后的小白走入,也停在外面的披肩发女丧尸将门给关上了。
环境挺黑,但有一边挺亮,那一边是一排排的灯,下面就是图书馆大礼堂的舞台。原来这里是舞台的属于幕后两侧的上间区域,所以环境比较暗是正常的,那也肯定有一个小楼梯可以走到下边去。
众人先确定了至少这一块小区域是安全的,暂时没有危险后,便向舞台上望去。
舞台上推搡着一群丧尸,应该是引过来的,因为有不少看看上去就不像是“校内人员”的丧尸。
突然,传来的一阵“砰砰砰”的撞门声。声音来自另一边幕后的下层一件带门的小房间,估计是临时用来对方道具的地方。
彭兄一群人的目光被吸引向了那个地方,同时也被吸引的,是底下的丧尸们。
“砰,砰,砰!砰!”
是人,活人!
这个并不结实,或者说本来就没想着要设计得这么结实的小木门很快就支撑不住了,尤其是遭受着猛烈砸击的上半部分。那上半部分已经被砸破了一大块,将用来砸门的学生用椅被砸门人收了回去,舞台灯将少许投射在门上的光照了进去,照出了一副因为得以重见光明而喜悦的表情。
随即,那喜悦的表情几乎是瞬间就扭曲成了惊恐。
这时,一道寒意同时在笑天一行人的脊背上升起,直冲脑髓。
这般滔天的恨意如同万丈巨浪席卷而来,不由得让人浑身僵硬、眼泛青光。
“他”站在另一侧幕后的上间,中间明明隔着一个舞台的宽度,却让曲颜一行人觉得“他”是面对面地站在他们的前方。
那冰寒刺骨的、直逼面门的杀意,从无法被黑暗环境所隐藏的蓝色眼瞳中激射而出,深深地刺入阿饼一行人每一个人的心中,让他们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这……还是正常见到的丧尸吗?是……怪物吧?怪物一般的丧尸……
这一刻,舞台上所发生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现在,几乎可以说,小白一行人,也正落入这般田地之中。
临时道具间的那个砸门人惊恐地大叫着,扭曲着他最后的生命,将手中已经变形的学生椅一下又一下地砸在,要从被他砸出的那个大窟窿往临时道具间里爬的丧尸的脑袋上。
那个进不去又出不来的、想做第一位尝试者的丧尸被钉死在了门板中(或门板上?),被砸爆的脑袋真的就如同夏日里那一棒子打下去的西瓜一样壮烈。
但这也就只能稍减缓长一点这位砸门者的生命读秒罢了,因为这扇薄薄的木门先前就已经被他砸得很脆弱了,再加上他为了多延长几秒生命而如此地多补上了几下。这扇可怜的木门也该寿终就寝了。
“救……救命……救命啊……”砸门者并没有看到在另一边上间的生者,因为他的眼睛已经被绝望所填满,所以他躲到了临时道具间的最黑暗处,呻吟般地、哭泣般地呼救道,“谁来……救救……谁……来……人……”
“砰!”
临时道具间的小门终于发出了不堪重负地最后一声嘶吼,如同一位陷入末路的君王站在最后的黄沙地上,发出的最后一声肝肠寸断的笑,是如此地绝望不甘、如此地撕心裂肺、如此地……无能狂怒……
不知道有多少只丧尸扑倒在这扇门上,被后来的丧尸压在了脚底,失去了尝到“第一口新鲜”的机会。
“啊!!——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
声音迅速地虚弱了下去,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斥满了整个舞台的新鲜的味道。
舞台上的这些敏感的丧尸躁动着、兴奋着、推搡着、嘶吼着、催促着、欢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