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丧尸群体中，仅有狩夜者能有极其微小的几率晋升为“成体”，而唯一与其处于同一阶位的冲撞者却完全没有这个可能性，原因暂且不明。

——龙门上的丧尸小知识

……

“笃笃笃。”

“来了来了。”笑天听到敲门声，应了两声，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

而当笑天的手摸上门把手时，他突然愣住了，转过身来打量着四周，看向那似曾相识却又实感陌生的房间，与自己走到这里来的路径。

“这是……哪儿？”

“笃笃笃。”

敲门声有些加急了。但此时的笑天已经顾不上去理会这响起的敲门声了，他缓缓走回到这间明明没有光源，却丝毫不觉得黑暗的房间中央。

“笃笃笃，笃笃笃。”

似乎敲门者因为笑天的长时间不理会而有些不耐烦了，又快速地在门上用力来了几记。

笑天转过头来看向房门，才发现，那扇带有哥特风的房门，原来是就那么立在地面上的，也没有墙壁和这扇门连接，不，这个房间甚至连地板都没有了。

刚才我好想是坐着的……

笑天偏过头来看向身边，果然，有一把椅子被放置在“地面”上。

“笑天？笑天？”

突然地，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这声音似乎完全透过了房门，直接在房间中出现一般。

“小……忆？”笑天试探性地说道。

但似乎是他的声音太小，无法传到房门之外，房门外又传来了曲颜的声音：

“笑天？你怎么不理我，笑天？我进来了啊？”

“等……”笑天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突然变得着急了起来，但他的“等等”才出口一半，房门就被推开了。

“哇，你这里怎么什么东西都没有了？上次我来的时候还一团糟呢。”曲颜打量了一下空空如也的房间，这般说道。

“上次？”

“对呀，你不是狂暴了嘛，然后我就用青令和你签下了一个契约嘛。”曲颜说道，“给我张椅子，笑天。”

“椅子？这儿，这……”笑天看着手中突然出现的椅子，有点儿被惊到了。

“你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曲颜看着笑天手里出现的学生课桌椅，叹了口气，问道。

“这儿……”笑天似乎有所察觉了，只见他手中的学生课桌椅突然消失不见，而在曲颜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张懒人沙发。

“嗯……虽然不是椅子，但这也挺好。”曲颜说罢，便开开心心地躺了上去。

“这是我的意识空间……是吧？”笑天看向曲颜，问道。

“准确说，也是我的。”曲颜在懒人沙发上支起了身，说道，“我也不明白‘青帝’是怎么弄的，他就是说，本来他想分别拿一点你的意识和一点我的意识融合在一起，但因为我只是个普通人，要实际实现的话有点麻烦，然后就……”

“以我的一部分意识为基础，再使你的那一部分意识成为我的这一部分意识的管理者？”笑天问道，手一挥，一轮明亮的圆月出现在两人的头顶。

“差不多吧……”曲颜想了想，说道，“反正就是你能管理这个空间，然后我能管理你，对，就这样。”

“那……那个房门……”

“当然是防止我心中的秘密被你偷看才特别架设的咯。”曲颜一瞪笑天，说道，“我也只能在一定程度上管理你嘛，毕竟我就是个普通人，加个保险也是很有必要的嘛。那个‘青帝’说了，这是为了防止我一下没控制好，就把自己所有小秘密就像自己脱光了衣服一样站在你面前。可恶，他这说的是什么糟糕的比喻？”

“明白了，明白了。”笑天点了点头，顺势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说道，“就是防止我把你看光呗……不，咳，是防止我不小心看到某些不该看的东西……怎么觉得怎么表述都有点糟糕呢……”

“总之就是只有我可以通过，还能顺便提醒一下你的一个装置。”曲颜又瞪了笑天一眼，说道，“然后呢，我们还可以通过这个空间来交流。”

“交流？为什么要通过这个空间……哦，你说是我变狼人的时候是吧？”

“对呀，我不是理解不了你变狼人后想表达什么嘛，现在就算你变狼人了，也可以在这里直接对话啦。”曲颜说道。

“那有延迟吗？”笑天追问道。

“据‘青帝’所说，如果我们就光交谈的话，是会像一个念头一样直接出现在脑海里的。”曲颜想了想，回答道。

“就像现在？”

“不不不，现在应该是像在做梦一样的，而且这里面的时间也是能由我们手动设置的。而就交流的话，这个时间设置就会默认的更靠近心灵感应一点。”曲颜比划道。

笑天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又回想到了最初的问题：“那你怎么和狂暴状态下的我交流的呢？那个时候我应该是没有意识的呀，难道那时候还有一个我不成？”

“不不不，没有‘小笑天’，你不精分。”曲颜摆了摆手，说道，“那个时候我是直接‘命令’你的。我说打那个丧尸你就去打那个丧尸，我说带着我跳到另一栋楼里去，你就抱着我跳。”

“那这听起来就感觉像……”

“像一只笨笨的但又非常听话的大狗。”曲颜笑道。

“这……”笑天闻言不由得苦笑着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无奈道，“你是不是试了好一会才得出那个答案的……”

“对呀，我有试过的。”曲颜认真地说道，“我说去干什么，那时候的你就去干什么，但如果不说过程，你就会按你自己的方式去做，还不会告诉我能不能做成。比如我要你直接跳到十层大楼的楼顶……”

“那怎么一下子跳得上去？”

“对呀，但你不会说你跳不上去，只会一个劲地从地面上高高跳起，然后直直地落回地面上，之后再直直地跳起……”曲颜形象生动地比划道，就好似她真的这般试过一样。

“不会吧，真这么憨？”笑天又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对呀。我一定得说你先上二楼的那个阳台，再上三楼、再四楼、五楼……最后再跳上楼顶。一定要把每一个细节说好才行。”曲颜摊了摊手，说道。

“不会吧……脑子真就这么转不过弯来？”

“那倒不是，打架还是很猛的，不过除了打架时的脑子……”

“哦……”笑天有些痛苦地闭上了双眼，狠狠地晃了晃脑袋，试图将曲颜所说的话语从右耳朵中甩出。

“放心啦，还是很帅的。”曲颜笑道。

“啊？是嘛？”笑天有些惊喜地睁开了眼看向曲颜。

“对啊，很厉害的，就是有些时候脑袋有点转不过弯来……不过没准熟悉了之后就好了呢？”曲颜安慰般地说道，“或者你熟悉我？毕竟我们才认识不过两天嘛……”

“也是。”笑天轻叹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到曲颜身边，说道，“那就请多指教咯？”

“噗。”看着笑天那一本正经的模样，曲颜一下子绷不紧脸，笑出了声。

“怎么？”笑天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后脑勺。

“突然搞那么严肃干嘛啦？”曲颜也站起身来，但满满的笑意一下子还是收不太住。

“这个……因为我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呀……”笑天老老实实地说道，“毕竟现在你是我的伙伴了嘛，但我又没有这样子的一个经验，就这样了嘛……”

“那行。”曲颜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那……请多指教？然后呢？握个手还是来个拥抱？”

“这个嘛……”笑天挠了挠自己的脸庞，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比较好。

“要不以后有空的时候，就来这里建东西吧？”曲颜如此提议道。

“这里？”笑天还在纠结怎么回答“握个手还是来个拥抱”的问题呢，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对呀。‘青帝’说，这里可以在你的控制下扩建得很大很大，还能弄出各种各样的东西来。”曲颜撑开了自己的双臂，笑道，“那我们为什么不那样子做呢？”

“你这感觉就像是在说‘我要建出一个世界’一样。”笑天这下反应过来了，也笑着回应道。

“毕竟只能由你来建造嘛，这顶多算是‘建造出一个只属于我们的世界’。”曲颜有些兴奋地说道。

“那你有规划吗？总不能把什么东西都乱七八糟地塞在一起吧？”笑天问道。

“没有。”曲颜这才意识到了什么，点了点头，说道，“这确实是个问题呢……那这次就这样吧？我去洗碗了。”

笑天点了点头，看着这姑娘带着一股兴奋劲消失在门外的一片白茫茫之中，手轻轻一挥，被轻轻关上的哥特风大门消失不见。

他看了看在头顶上悬着的圆月，又看了看那张懒人沙发，轻轻地叹了口气，自语道：“这姑娘知不知道她的有些话、有些举动到底代表了什么呢……唉……至少这次既是她做饭，也是她洗碗呢……”

说罢，笑天的身影便直接从这房间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