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柴进的一番话说的客气,却处处已长辈自居,显然是要押自己一头。
王登心底里便有些不爽,“柴大官人说的客气了。本寨主这次来沧州是为其它的事,到柴大官人庄子上吃些酒也好。”
不是特意过来拜访我的?柴进顿时脸色更加难看,他还以为王登此来是为了修复关系,从自己这里弄钱粮的呢,没成想却不是这么回事。便冲着洪教头使了眼色。
洪教头便立马道:“王登,柴大官人对梁山泊可是多有襄助,没成想你们竟然忘了柴大官人的恩情!”
这洪通就是柴进的一个打手,柴进有些不好办的事都是他出面,上次试探林冲的武艺其实也是这柴进暗自指使的。
只是八十万禁军教头名不虚传,洪通与林冲在柴进的庄子上比武,输得十分难看,让洪通很是丢了面子。
这回正好替柴进说话,好在柴大官人面前挽回些形象,免得柴大官人以为他洪教头是个没用的废物。
王登脸色淡然脸不红心不跳的道:“柴大官人对梁山的帮助,本寨主自是记在心底里的,在下日后自会报答。不过,你是个什么东西,柴大官人与我说话,你乱插个什么嘴?”
洪通便怒道:“我是柴大官人的门人,梁山如此行事,我就是看不过去!就让我来教训教训你。”
说着这洪通便跃马而来,手中的铁枪向着王登直刺了过来,枪法凌厉!
但是下一刻……
只听得哐当一声响,洪教头手中的长枪便被磕飞出去,洪教头也哎呀一声从马上跌落,待要再战,一把朴刀已经直指到他的面前,洪教头心中惊骇,不敢再战。
这王登当真是好本事!
柴进一众人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心中也是骇然。这洪教头的本事他们是知道的,没点本事也不能在柴进的庄子里混饭吃了。虽说上次洪教头拜在了林冲的手上,不是他本领不济,而是林冲的本事太强!
再说上次比武是步战,这本就不是洪通最擅长的,他更擅长的是马战。众人如何也想不到,这洪教头与王登马战居然一招也撑不过!这实在是太令人吃惊!
他们哪里知道,这洪通的本事虽然还行,但是比起王登林冲这等天下间少有的高手,不知差了多少。上次比武是林冲顾忌着柴进的面子,才没有三两招才让这洪通洪教头轻易落败,放了水。可是王登却没这个顾忌了。
他堂堂梁山寨主,何必要给柴进这个破落皇族后裔面子?
柴进回过神来,干笑道:“王寨主当真是好本事啊!”
这话一出口,等于这柴进承认了王登这梁山寨主的合法性。柴进资助的山寨甚多,心里计较了一番,没必要为了梁山这么一个小山寨彻底与王登这个江湖高手闹翻了关系。
是的,现在梁山与全天下的大山寨比起来确实是处小山寨。
柴进暗中资助的山寨其实多在太行山、吕梁山一带,超过梁山规模的山寨少说也有二三十处,梁山不过是柴进下的一处闲棋,属于可有可无的角色,先前只是面子上过不去罢了。
现在不过用一处小山寨的寨主之位拉拢一下王登,他自觉还是很划算的。他是堂堂的皇族后裔,这点气量还是有的。
听这柴进的话,王登也不是不知好歹,何况他也不想跟柴进将关系弄僵,因为他也有利用的着柴进的地方,别的不说,这柴进至少很有钱的。
他祖上可是皇族,相必祖产可是不少的。想起这头,王登便有些眼红和不忿,想他王登为了梁山的财政焦头烂额,但这柴进随随便便不知道资助了多少山寨。
别的不说,王登已经知道这太行山最大的匪寇田虎就是这柴进自助的,这田虎手底下可是有好几万人呢,不知道要比梁山上的势力大了多少倍。
不过嘛,看那田虎后来称王的架势,只怕他也将那柴进甩到了一边,不听他的话了。想起这头,王登觉得这柴进还真是志大才疏,干不得大事啊,连自己手底下的人都控制不住。
不过,也正是如此,他王登才这般轻易的当上了梁山之主。原本那晁盖当这梁山之主可是砍了不少人头的,这人头中就包括自己的老爹……
既然这柴进有心结好,王登也不会不识趣,手回了手里的朴刀,然后对着柴进道:“柴大官人谬赞了。我们先去庄子上吃些酒吧。”
一众人便去了旁边的一处庄园。
柴进的庄子很多,这处庄子是为了方便他打猎而建的。
但这处庄子也是雕梁画栋装饰华丽应有尽有,很是奢华。
这柴进还真是有钱啊。王登心底里再次羡慕嫉妒的感叹了一句。
两人找了一处靠窗的桌子坐下,坐子上已置了酒菜,酒是用一座红泥的小火炉热的。
两个人吃了些酒菜,寒暄了几句,几杯酒下肚,关系便缓和了许多。
正是寒冬的天气,窗外不禁飘起了雪,红梅的香气从风而入。
酒又喝了几杯,两个人不禁都有些酒酣耳热。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遇得此等雅事,遇到此等雅事怎么能不赋诗一首?”
柴进忽的站起身,望着窗外,意气风发的凝眉沉思起诗句。他自幼受过良好的教学,这诗词之道上虽然谈不上精通,但是也有所涉猎。
片刻之后,柴进说了一声“有了”便高声吟诵起了他的诗来:
“大风起沧州,万里皆飘雪。皇裔有闲事,对梅徒赋诗。”
诗歌写得很是一般般嘛……
王登寨主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是也看得出来这柴进写的诗还真是差劲,比起那黑脸的宋江写得诗都差远。
不对!这诗里似乎还有些别的意思啊。王登仔细一揣摩,想着这柴进还真是潜藏野心啊。
便道:“柴大官人赋得好诗。只是江湖好汉讲究的是快意恩仇,怎么能长吁短叹。”
“在下听说以前个姓赵的贼寇欺负一对孤儿寡母不说,还强占了人家的家产。事情虽然过去了许多代,但这占人家产终究是不义之举。柴大官人,你说被占家产人家的后人该不该向这强盗的后人索要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