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光明的大厅，墙上布满了缠绕交织的花纹和线条。

靠墙的地上放置着些看上去已经坏了的物品。

破碎的骨笛，停摆的挂钟，遗失发条的玩偶，布满裂纹的显示器，没有头盔和右脚的全身甲，有变成两截只剩剑尖与剑柄的残剑……

物品摆放没有什么逻辑，相互之间好像没有什么关联，甚至都不是同个时代的物品。

有过去，有现在，有未来。

两个声音在大厅里回荡，一个稚嫩一个苍老，一个问，一个答。

可大厅中除了那些奇奇怪怪的物品，没有一个人。

有时稚嫩的声音会隔很久才继续提问，而苍老的声音也隔了很久才会回答。

问题与问题之间有时关联，有时无关，有时甚至会重复，只是所有的问题都与时间有关。

苍老的声音却不厌其烦，于感叹与回忆中，一一回答着每一个问题。

……

“老师，时间是什么？”

“时间是茶，不可不品，不可尽饮，沁人肺腑，回味悠长~”

“老师，那些气泡是什么？”

“那些是时间，既坚韧，又脆弱。”

“这两个词是反义词吧？”

“说它坚韧，两个相撞会堆叠会嵌套会融合唯独不会破碎，里面原生的一切生物再强大也突破不出。

说它脆弱，是因为除了其他气泡本身，外面的存在再弱小也能一击而穿，搅乱它的形态。”

一段漫长的沉寂过后，稚嫩的声音才再次开口：

“可是，我好像可以从内戳破我的气泡。”

“那你肯定原本就不来自这个时间。”

这时，一道更为稚嫩的声音突兀响起：

“老师，时间是什么？”

苍老的声音笑道：

“恭喜，过去的你成功了，对于我们来说，来到未来远比回到过去难。”

稚嫩的声音：“可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自己是否成功，所以也无法为何明白时间既然已经是气泡了，怎么又能被称为河流。”

“那你现在明白了吗？”

“因为气泡中的生物甚至物质都是鱼，顺流往前易，逆流而上难。

我们也是鱼，可是对于一般的时间河流，我们太大了，只要我们不愿意，甚至可以扎锚在一个点，让未来因我们而乱。

但也正因如此，想要跟上‘现在’，都需要我们竭尽全力，直到我们找到能容下我们的时间。”

“孺子可教~那你准备好了吗？”

许久，直到大厅墙壁的花纹，又在墙角交织具现出几样损坏的物件后，才有一道青年的声音响起。

“老师，我准备好了！”

回应他的是苍老的一声轻笑，笑声中有无尽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