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摆放的一张床头柜,这柜子分为三层。为上,是两层抽屉;为下,是个小型的柜子。
柜子上摆着一个茶杯,还有个老式的收音机。柳清清家里就有一个和这个款式相似的,不过很早就坏了,一只在家里放着,也没有扔掉。她试着按了下开关,抽出天线,真的有声音响起。这里的信号貌似不是很好,声音刺刺拉拉的,听的让人难受,她便将其关掉了。
抽屉是不值得上锁的,柳清清轻轻拉了下,便打开了。
里面没有放什么东西,就是一些杂七杂八的,针线蜡烛之类的生活应急所需要的,甚至还有盒没过完的火柴!
柳清清把盒子已经潮的快要烂掉的火柴盒取出,拇指轻轻一推,内层便被推出,还剩下的几十根火柴棍便暴露出来。
随便拿出一根来,在火柴盒的两侧各用力划了好几下,它终是没有燃烧。“这东西好长时间不曾见过,小卖部里卖的也少了,谢阳这儿竟留的有,只是都潮的坏掉了。”柳清清感叹道。
把火柴再一次放了回去,柳清清抽开了第二层的抽屉。出乎她的意料的,里面放着的,竟是一大叠的信封。
柳清清一把将全部的信取出,大致的将信封翻阅,其中几封竟是名为谢家镇的地方邮来的,看写信人也是姓谢,柳清清猜测这个地址,应该就是谢阳的老家了。
还有些七七八八的,不过她还是从中找到了两封颇有价值的,一个是从谢阳曾经念书的地方寄出的,应该是他上大学的地方。另一封,就是奇怪的了,信封上没有任何字迹,可上面的皱褶印,却是所有信件里最深的!
柳清清敢到奇怪,想要一看究竟。
当她两指推开早已被撕破的封条后留下的缝痕,拇指已经伸了进去,拇指与食指一起捻住在内的纸张,谢阳回来了,门吱呀的声音在这一刻比雷鸣声更要使她害怕。也是在这一瞬,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错事。
着我屋子地方不大,开门便是房间了,谢阳很轻易的便看到了柳清清在这里做些什么。
“啪”的一声,谢阳手里拿着的红糖袋子掉在地上,他清楚的看到柳清清眼神逃避,慌乱的整理着手里的信封,情急下一并给塞进了抽屉里,重新合上。
这样看起来似乎与谢阳离开时,是没有两样的。
柳清清垂首,她知道自己做了错事,故此不敢说话。
良久之后,谢阳才蹲下身子把新买来的红糖捡起,他走到床边。
柳清清早已站起,她心里有愧,已不敢坐在他的床上了。再者说,她似乎是没有得到谢阳允许的。
事实上,虽然柳清清是低着脑袋的,但她一直时不时的会偷瞄谢阳,关注他的动作表情。她的心里没有想太多,单纯的害怕。她清楚谢阳是会生气的,换位思考,若她为谢阳,定然也是会发怒的,因为这已经牵扯到了个人隐私。可所有,她明明是清楚的,怎还会犯这样的错误!
“柳清清啊,你可真是昏了头!”柳清清心中悲叹。
她心里忐忑不安,她并不害怕谢阳会与他发脾气,可若是他因这事而讨厌疏远自己,那柳清清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会悲伤到哭泣。
谢阳的一举一动,柳清清是看在眼里的。当谢阳走到她的身边,却始终不说一句话,他貌似生气了?事情好像在向她预料的最坏的结果发展,怎么办?她不知要怎么做了。
“对不起,刚刚...真的很抱歉!”柳清清低着头,尽是后悔,充满歉意的说道。
事实上,柳清清自己也明白,这样的道歉,是难能获得效果的。可她实在不知如何解释,事实就摆在眼前,如贼被抓住,根本容不得狡辩,是要当即逮捕的!
谢阳眼神黯然,蹲下身子,拉开第二层抽屉,那一沓的信封,都是鼓鼓囊囊的,里面都有信纸存着。他从中找出那什么信息都没留下的一封信,轻放在心口。
柳清清被谢阳的举动,惊的眉头乱颤。当谢阳回头望她一眼,柳清清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早已抬起脑袋,得与谢阳对视。可心中有愧,这迫使她很快的,就又把脑袋往下移,眼神却时不时的会瞄向谢阳。
过去了这么久,谢阳总是沉默着不说一句,柳清清是多么希望他能说出一句责备的话,这样她的心里,那股浓浓的愧疚感才能减去分毫。
谢阳的表情无悲无喜,可在柳清清看来,这样才是最恐怖的。
过了好一会儿,被抵在心口的信封才被谢阳放下,放回在那一大叠的信封的中央,好好整理整齐,小心翼翼的放会抽屉里。他的手指轻轻用力,一声闷响传入柳清清耳中,原来是他已经将抽屉合上了。
“他们出事的时候,我还在学校里待着。我记得很清楚,我收到噩耗的消息时,我是打算和同学们一起出去玩耍,要去花他们的血汗钱的!”他自嘲一笑,最后一句语气很重,当年的憾事,回想起仍历历在目。
“你刚拿着的,是我老家那边寄过来的,上面写着的,是我父母在出事后,用最后的生命,想要对我说的一些话。”谢阳脸上写满了伤心。他是似是在对柳清清说,但却更像是在对自己说。
柳清清手心握拳,原来竟是这样。她竟戳到了谢阳的痛处,她真想对自己来一拳,如果能让谢阳的伤心减少一点的话......
谢阳突然把头抬高了些,他看着柳清清,似是恍惚的道:“这封信是我老家那边的亲戚写给我的。其实也不算是信,只是记录了我父母临终的话而已。我收到信他们出事的信时,已经过去好多天了。我马不停蹄的赶回家,却只是没有错过...错过他们的葬礼而已......”
谢阳敲了敲抽屉面,而后把两只手抱在一起,手指胡乱交错,“后来我得到了那张信纸,我便用信封存好,一直带在身边,直到现在!”
“对不起......”柳清清没想到竟会是这般,她的眼眶湿润,几乎要哭了。
谢阳轻笑,为她递张纸,“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