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不同的人,谢阳变的有自信多了。刚刚在阿燕妆美店里,谢阳让那女老板给自己的脸上涂抹一番,是真的有效果!
如果不是细致入微的观察,几乎是不能看出谢阳的眼睛一周是有淤青的了。
谢阳摘下帽子,这大热天的,即使他的头发并不太长,还是热的出了一头的汗,烦躁透了,他再也不想戴了。
往回去,再拐弯,那是一条卖服装的商业街。里面的人很多,有些挤,谢阳就把自行车放在银行门前,用锁锁好。
帽子在手上提了一会儿,觉得实在麻烦,谢阳便又戴在头上了,他重重的叹气,“烦啊!”
这条街是衣服裤子和鞋子都有卖的,都是私人家租来的店铺,有上级的领导划好区域,这里就是卖服装的!
明天就要回老家了,且这趟出行,他是要参加堂妹谢迎雪的婚礼的,谢阳当然不能随便穿一身就回去了。
走着转着,这街还是挺长的。
“糖葫芦哩,酸酸甜甜的糖葫芦!五毛钱一串!”有位老大爷双手抱着一根长长的木棍,棍子的上头是一大块白色的布,布里包裹着的尽是棉絮。一串串红色的糖葫芦就在上面插着。
卖糖葫芦的大爷边喊边走,他在谢阳的面前只喊了一句,“要不要来串糖葫芦,很好吃的!”
谢阳摆摆手,他便去对另外的人说着同样的话,每天都是这些话,也不腻。
“妈妈,我想吃糖葫芦!”
“吃那干啥,吃饭的时候也不见你喊不够!”
“我想吃糖葫芦嘛!”
“赶紧走,妈妈带你去买衣服,一会儿还得还菜。”
“我不管,我不管!”
“唉!”
“糖葫芦多少钱一串?”
“五毛钱!”
“要一串,给你钱!”
“呶,给你买糖葫芦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可不能再有浪费!”
“嗯!”
谢阳猛的把头转过去,心头轻颤,他看到有一对母子,母亲想要去牵少年的手,少年却一心去剥裹在糖葫芦外的一层透明的塑料纸。
约是在十年前,也有这样的一对母子。少年求着他的母亲,让她给自己买一串糖葫芦。似是在过年的时候,少年的母亲总会给少年买来一串,也会为他讲自己小时候的故事。
“妈小时候过年,因为家里穷,是吃不上肉的,白馒头都是奢求。你外婆总会给妈妈买一串糖葫芦,因为你外婆小时候的年就是这样过的,仅仅是一串简单的糖葫芦。”
少年不再是少年了,这位母亲仍然保持着这样的习惯,可昔日的少年已经不愿吃了......
谢阳眼含泪珠,“妈~”
......
“慢走!”
年仅五十的男人从警察局里走出。男人走路踉跄,像是饱经风雨,稍有不慎就会跌倒的样子。
警察局门口站着两位警察,他们穿着黑色的警服,看起来英俊极了。
“你说他这样是值得吗?是不是傻?”
“你懂个啥,这样的人应该受到尊重!”
男人看着面貌与他颇为相似的青年,“你咋在这儿?”
“还不是为了等你回家,我妈都担心坏了!”青年擦过额头的汗说道。
男人坐上车,青年主动坐在主驾驶位。
“驾照考过了?”男人问道。
“前几天都过了,执照都发下来了,你当爸的都不知道关心你儿子,天天倒是为了看管所里的事儿焦头烂额,我妈都被你气着了。”青年叹着起,可他却是实打实在抱怨的。
“我也不想!还不是最近事情太多了,因为那些渔民的事儿,我最近这几天就没睡好过。”男人右手托着脑袋,眼睛望着窗户外面。
“这次的台风来的真是妖邪,前一阵子劲儿恁大,现在太阳都露出来了。”他感叹道。
“那可是,今天最高气温二十九摄氏度呢!”青年看着他的父亲,轻轻摇头道。
男人瞪了他一眼,立即呵斥,“才拿到驾照多久,上道上点心,别分神!”
“好,好,好。”
很快的,这俩人就回到家了。
大的先往家里去,小的去停车。
男人步履瞒珊,妇人赶紧搀扶着他,她动作虽然小心,可嘴上却毫不心疼,“让你去管那些破事,现在吃了苦头了吧!天天和你说的,你从没放到心上过,就得像这次,受点伤,你才能长记性!”
他们的儿子也回来了,青年听到了自己妈妈的话,立即跟着露出不满情绪,“就是我妈说的,你就得挨上这次伤才行,天天家里事也不管,竟操心那边的事儿了。你还把搬到看管所里去住,也不知道哪是你家!就算你大公无私,一心一意只为了方圆的渔民,你也得考虑考虑自己吧,你知不知道你身体不好!”
他正是陈伟,陈所长。
陈伟摆着手,径直往家里面走,他有些不耐烦的道:“不用说这些,天天回到家就是听你们唠叨这些大差不差的话,听的我心烦。”
“这些道理我又不是不懂,可我这工作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真的走不开。”他喝下口水,而后轻叹。
妇人揭下碎花围裙到已经旧了的沙发上,无奈道:“还没吃饭吧?吃饭了?”
“好嘞,我可是饿坏了!”陈伟一下子就振奋了。
陈伟的儿子陈海帮着他的妈妈到端饭摆菜。陈伟难得回家,加上身子受了伤,这桌上的菜格外的丰盛。
妇人见自己男人狼吞虎咽的模样,有些心疼。她知道自己的男人打从骨子里喜欢这片海,不仅想要守护海,甚至以此当做自己儿子的名字。
妇人给丈夫夹了一大块的肉到他的碗里,也为他的儿子夹了一块,他自己,倒是吃着韭菜。
“你也吃!”陈海给妇人夹了块肉。
陈伟的眉头轻颤,拿着筷子的手顿在半空,他看向自己的妻子,他发现她鬓角散落下的头发,有些白了,脸上的皱纹也变的多了。他还记得当年俩人初遇时,是在海边,她赤足和朋友在海边嬉戏,那时她漂亮的不像话,披散着头发,笑起来的样子真如仙女下凡一般。可似乎,现在,她真的老了,自己也是......
“你也吃,不只顾着我和儿子。”陈伟轻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