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大叔的话,谢阳可是心头一震,他害怕这事儿会出岔子。今天,怕不是用不上电喽!
谢阳在这里站了一会儿,也敲了敲门,但实在是等不下去了,最主要的,还是他想起来另一件关键的事。
村子里有个有名的电工,他的家在主街上,叫做柳会卿。
在谢阳的印象里,柳会卿与村里大队的关系密切的很,与几位大佬都关系不错,有啥事情,都是寻找的柳会卿。
谢阳寻到了柳会卿的家,现在正站在他家的门口呢!
“有人吗?”谢阳在门外喊。
虽然柳会卿家的小门是开着的,这证明了家里面是有人的。只是谢阳与柳会卿家,实在不不熟,就是他的父亲,与柳会卿也没有太多往来,所以他需要意思一下的喊门,而不愿意冒然闯进去。
“来了!”
那是还略显稚嫩的女孩儿的声音。
她打开了门,看到了谢阳的脸,疑惑的问,“你找谁?”
这是柳会卿的闺女,谢阳认得她,只是她的名字,谢阳就不清楚了。
“我找你爸。”谢阳开口道。
“我爸不在家,出去了。”女孩儿说道。
谢阳一愣,“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女孩儿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只是我爸出去的时候,好像是有人找他,指不定会回来挺晚的。”
“那行吧!”谢阳轻轻一叹。
谢阳转身离开了,这实在是没有办法。本来是想着找到柳会卿,他是肯定能够帮着谢阳把电给通上的。只不过谢阳家断电的事情,关系复杂,又不是哪出的线路出了问题,但考虑到柳会卿与村里书记的关系,那其中问题,自当迎刃而解!
回到家中,热气腾腾而上,谢阳找到了一把竹扇,手腕摇摆着,这也能在如今的夏日里,为他带来丝丝微微的凉意。
谢阳的家里,生出了许许多多的半人高的杂草。它们的生命力已经不能是以旺盛来形容,就如那‘春风吹又生’。
自打谢阳的父母亲离世,谢阳也已经一年多没回来过了。这老宅子,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杂草横生,却再无人打理。
每次回到家里,谢阳的心中都会生出些陌生的感觉,他知道,这是家里那浓重的死气,它并没有因为谢阳的回来而消退!
但好的是,它并没有愈来愈增的趋势。
这独特死气,总是会使得谢阳的脊背生凉,甚至是额头冒出冷汗。
可天上那高高挂着的太阳,又的确使得谢阳大汗不止。
即使手摇竹扇,但他难免汗流浃背,头顶被汗水打湿。
但是,他并不清楚,自己额头上的,究竟是大汗,还是冷汗?而背后的,是凉还是热?
谢阳既觉得热,又感觉自己如身处冰窖一般,宅子里传处的森然的凉意,侵蚀着他的心神,使谢阳的防御逐渐减弱!
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简直是想要人命!
一回到家里,谢阳便有一种火烧眉毛,事事皆急迫的感觉。
这也并非是他多想,家里还有很多的事情,太多太杂,谢阳甚至不敢一件一件的去想,头疼!
谢阳来到厨房里,检查了下煤火。还燃着,谢阳提着的心这才放下了。
谢阳松开了火门,家里还有半桶的水,他把这些全都倒进了厨房水缸里,好好将厨房里的水缸内部清洗了一遍。
在邻居家,谢阳跑了有七八躺才靠着两个水桶,硬生生的把厨房里的水缸填满,着实不易!
见到谢阳回来,住在谢阳家旁边的大娘也是感慨连连。真是造化弄人,她哪能想到那么年轻的一对夫妇,竟真的走了,只留下了孩子活在这世间......
暂时解决了水的问题,谢阳倒也不是很急着要去大队里求着要把家里的电路修好了。
也是借着这些新打来的水,谢阳心想着自己即使别的不做,也总是要把家里的客厅和父母的房间好好打扫一遍的。
谢阳找来了一个金属水盆,还有一条毛巾,他起码要把客厅和父母的房间好好的擦一遍!
离开了一年,家里白色的墙壁,也变的黯黄,而在房间里的角落,竟也结有蜘蛛网了。
家里家外,各个器物上,也都落上了厚厚的一层灰。哪怕只是一掌大的地方,谢阳用力一擦,灰色的毛巾面上,也要变的浓厚的脏黑色。
为了整理家里的事情,谢阳一直忙到了天黑。谢阳不知道自己究竟换过多少盆的水才把客厅和自己父母的屋子清洗的相对干净,大致一瞅,应该是看不到太多的灰尘了。只是还有些地方,那脏迹应该是太长时间没去清理,已经是印到了物件上,任谢阳怎么用力,都不能将其擦掉。
太阳落下后,这儿的气温就逐渐开始下降了。
只是气温下降的慢,已经快要八点了,谢阳估计气温应该还在二十七摄氏度往上,这一点也不夸张!
不过院子里突起的风,也开始带着凉意了。
谢阳收掉了在院晾晒的自己房间还有他父母曾经用的被子。
谢阳的母亲出事的突然,他的房间里,甚至连被子还没叠呢!当初谢阳在赶回来之后,便已得到噩耗了,对于自己家的事情,他更愿意尘封不动,希望可以找到曾经的感觉,更希望这只是一场似是漫长的梦,当然,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现在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
谢阳打开了他的父母房间里搁置的木柜。木柜的钥匙还是谢阳的母亲离世后,谢阳在她的衣物上找到的。
当初谢阳没有把这木柜打开过,而是把木柜的钥匙好好的珍放起来。
木柜里防止的东西并没有出乎谢阳的预料,只是一些他的父母一些衣物而已。
谢阳的父母当初就不舍得换买衣服穿,所谓的‘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虽然夸张了,可这却是他的父母生活的真实写照!
在这里放置有了一年的时间,它们看起来更加的老旧了!
谢阳看着它们,鼻头一酸,眼眶也有些湿润。
他揉了揉眼睛,欲哭无泪......
在木柜里,还有一个红色的塑料袋,谢阳拿了出来,放到了离蜡烛不远的地方。
红色的袋子里面,是谢阳一家的户口本!户口本上,还有谢阳父母的信息,上面标的很清楚,谢阳的父亲是户主。
这户口本已经有些年份了,户口本上最外面的一层厚厚的重红色油皮也险些散落。
在这里面,谢阳还看到了自己父母的身份证,身份证上,还有他父母的相貌!
两张身份证,谢阳一手拿着一个,他坐在父母的床角上,借助微弱的蜡烛的火光,看着身份证上,他的父母的容颜!
谢阳重重的叹着气,一头栽在床上。
不知何时起,少年就此不见,面向世人的,是一张坚毅的脸;不知何时起,少年就此不见,面向是世人的,是一张强颜欢笑的脸;不知何时起,少年就此不见,面相世人的,是一张曾经他最厌恶的脸!
不知何时起,谢阳的脸上早已经挂满泪珠,泪水顺着脸颊,一滴一滴的流入床上......
谢阳抽了下鼻子,他坐了起来,他揉了下眼睛,把刚收好的被子叠好,塞进了木柜中。
至于这个红色的袋子,尤其是里面的户口本和两张身份证,这对谢阳来说,就是无价之宝!
相较之下,在木柜里,谢阳没有找到其它,更有意义得物品了。因为对于谢阳,家里的任何东西,都承载着他儿时的记忆,是他回忆的源泉,它们都是无比珍贵的,可万物都又孰轻孰重之分,没有任何物件能比的上他的父母!
刚被谢阳放锁进木柜的,是谢阳的父母在结婚时找人打的被子,都是自己家的棉花,自然实在。只是,它好像不会再有人盖了!
谢阳又把院子里的另一个被子抱回了屋,这是他自己晚上要盖的。因为是夏天,这杯子也很薄。
谢阳的房间里,还是一团糟的样子,尤其是厚厚的灰尘,在跳动的蜡烛的火光下,仍然是清晰可见!
两个房间与一个客厅,谢阳选择了先把客厅与自己父母的屋子先认认真真的打扫一遍,而自己的屋子,就得再抽空了,总是不会是今天,毕竟今日已晚。
谢阳躺在自己的床上,他的心还是难免生出恍惚的感觉,依稀之间,他像是看到了自己的父母,谢阳得父母在朝着他微笑......
“谢阳!”
“谢阳?”
谢阳揉了揉眼睛,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那是一张男人的脸,与谢阳的父亲颇为相像。
“三叔?”谢阳还没有完全从睡梦的状态里走出来。
“你咋睡着了?咱家里要开会了,咱得赶紧过去。”他开口说道。
“呀!”
谢阳猛地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用手指使劲的敲着自己的脑袋。他当然记得这件事,只是他也没想到自己就想在床上小息一会儿,竟真的睡着了!
“现在几点了?”谢阳对着他的三叔问。
“九点多一点吧!”谢阳的三叔回答道。
谢阳已经站了起来,摇着头道:“八点的时候,好不容易把家里该收拾的地方收拾好,没想带刚挨枕头,还就真的睡着了觉!”
“可能是太累了吧。”谢阳的三叔有些许的感慨道。
“你们开会没?是不是只等我一个了?”谢阳忽然开口问道。
他的三叔摆摆手,催促道:“还没,本来就准备去,顺带路过这儿,就想着来叫你。看你家门开着,我在院里还喊了几声,没人回应。我还以为你不在家呢,谁知道你在这儿睡着觉!”
谢阳尴尬的揉了揉鼻尖,“咱们走吧!”
“嗯!”
走出了门,谢阳的三叔才问道:“家里是不是还没电?”
对于他能说出这样的话,谢阳并没感到吃惊。谢阳点点头,“嗯,饿今天跑了大队,还有柳会卿的家。只不过一个没开门,一个不在家!”
“哦!”谢阳的三叔点头,“你不用慌,等你明天再去看看。”
谢阳没有对此做出回应。
过了一小会儿,谢阳的三叔注意到了谢阳的异常,突然问道:“你这次回来,还走不?”
“走!”谢阳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只是他还开口道:“会走,我那边还有工作,只是请了假而已。不过我这次回来,会在家多待些日子,不然,怕是有些任,总觉得主人不在,她就可以滥拿人家的东西,甚至还当做这是天经地义的了!”
谢阳的三叔看到了谢阳冷笑起来的样子,他知道谢阳口中所指的‘她’是谁,他作为谢家的一员,作为谢阳的三叔,对于此事的细节,他是再清楚不过了!
到了二大爷的家,谢阳的心里也谈不上紧张,只是会觉得有些别扭。这毕竟是严格来说,谢阳第一次参加家里的大会议。
谢阳的三叔很自然的坐在了他自己的妻子的旁边,而谢阳,则是一屁股坐在二大爷旁边,不然其它地方,他都觉得不合适。
在场的,有谢阳爷爷这一脉下的如是谢跃庆,再小一辈的还有谢阳。当然还有谢阳二大爷一脉下的子嗣。
不过,这场会议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了,是要围绕着明日迎雪结婚为大事去的!
早些很久,关于迎雪出嫁,家里面各个人的分工也都明确了。
谢阳当时不在,这里面的任何事情,当然也与谢阳没有任何关系。
重新阐述一遍明日的责任分工后,真正的一大家之主,谢阳的二爷才放了心。
谢阳本以为这场会议,是会有一些火花摩擦出的。因为他一到这里,就注意到了自己二婶那犀利的眼神,也看到了自己二叔那种似是心怀有愧的表情......
“好了,就到这儿!明天可千万不能出差错,咱们谢家嫁闺女,不说气气派派,但肯定是不会让人觉得低于人下的!”
“二伯!”
在人都准备要离开的时候,谢跃庆突然喊了一声。
准备离开,但总归是没有,他们的目光,几乎都落在了谢跃庆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