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之人,是昨晚站在距离我不太远的一个兄弟。
死亡方式,很可怕。
人好好躺在床,双眼瞪得老大,表面看什么伤势都没有,但要是拉开衣服,场景绝对能让人头皮发麻。
衣服遮盖的地方全是米粒大小的血洞,密密麻麻,没血流出。
好端端的人忽然就变成这样,自然是非正常死亡,因此没报警。
血月进来才见到尸体,就语气严肃的说:“这尸体内有无数蛊虫,让人都出去。”
等人都走后,我问:“现在怎么办?尸体不可能一直摆放在这里。”
“烧。”
火是很多东西的克星,特别是蛊虫,到这地步,直接焚烧尸体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喷火器的火焰刚落在尸体,整具尸体就猛然颤动,一个个细小如芝麻的红色虫子钻出来,被火焰烧成碎末。
最后,血月确定不存在什么危险我们才将尸体装袋,送到火化场焚烧干净。
根据我的指使,帮忙收拾猛迈的人,全部集聚在炎夏集团会议室开会。
死了一人,让参与行动的每人脸都写满惊慌。
“和你猜的一样,每人体内都有蛊虫。”
这是血月观察后凑在我耳边给我的反馈,全场人,除了我体内没蛊虫,即便是大春体内也出现了蛊虫。
“有办法解么?”
都是来帮忙的兄弟,要是因此将命搭,我不想,只要有一丝能救他们的希望,我都不会放弃。
全体坐立,我走前,轻咳两声,现场安静。
“首先,我杜重阳在这里给大家说一声抱歉,因为我的事,将你们带入险境,但我杜重阳也在这里给大家一句话,我绝不会放弃你们中任何一人的命。”
“现在,我们每个人体内都有蛊虫,解决的办法我正在想,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安稳平静,假若,在坐的谁因此而丢了性命,我杜重阳在这里给你们承诺,每人两百万赔偿。”
深深吸了一口气吐出,我将龙骨匕首掏出来戳在桌子,说:“当然,谁要是因此而闹,散步谣言,那我杜重阳也绝不会客气,死了就死了,不要想得到一分赔偿。”
咔擦一声,龙骨匕首轻松刺穿办公桌。
现场寂静,按照我吩咐,每个人都走到血月面前,由血月观察体内蛊虫的繁衍情况,然后判断谁将是下一个蛊毒爆发之人。
同时,低温能压制蛊虫的活跃性,郑庆虎按照我的要求,找了一个冷库,全体人进入其中。
如何解血蛊,主要还是看血月,在冷库里检查思考后,血月面色难看的找到我。
“怎么?解不了吗?”
血月摇了摇头,眼神看得我莫名其妙,说:“既然能解,为何还这神情。”
“解决办法,在你身,这是他设下的局,要么他们没命,要么你没命。”
一众人身的蛊,与我相关,好解也好解,难解也难解。
伽玛不简单,思前想后,我觉得猛迈前来报复我就是他的安排,主动将猛迈送到我手来,目的并非是让猛迈要了我的命,而是为了让已消失在我身的鬼蛊重启。
侵蚀我的鬼蛊,血月的确解了。
任何东西,但只要出现过,那就一定存在痕迹
伽玛的手段,真的很不简单,一场算计,就相当于让之前所有努力付诸东流。山鬼城之行,可谓凶险至极,一步错,前去的所有人都可能折损。
现在,伽玛在考验我。
是只顾我自己的命,还是能舍己为人,去救其余兄弟的命。
“该怎么救?”我沉住气问。
“用你的血,具体多少还不确定。”
让血月都不确定的事,说明很棘手,到这一步,我清楚不这样都不行,耽搁下去蛊毒爆发,事情只会越来越乱。
转眼,我就想出两个办法,一个是用我的血,救中了蛊毒且濒临爆发阶段的兄弟,血月那边则找别的解蛊毒的办法。
更残的是,血月告知我,身鬼蛊这次要是再爆发,短时间内她也没办法帮我解决,也不确定是否有能彻底解决的办法。
这是一场死局,要么我舍弃生命救助一众人,要么我眼睁睁看着众人死,然后我独活。
人,都是自私的。
要是可以,或者是这一行人很坏,那他们全部死光了我眼皮都不会眨动一下。
不同的人,我对待的态度不同。
事实,他们没什么无法原谅的罪恶,更重要的一点是,是我一句话,他们就全都来帮忙,这里面或许有金钱名利的诱惑,但最少他们站了出来,且当时并未退缩。
自私是必然,但自私得分场合,放任众人蛊毒爆发惨死,唯我独活的事,杜重阳做不出来。其次,伽玛看样子是彻底缠我了,这次避开了鬼蛊的爆发,那下一次算计又来呢?
难道每次牵连到别人,我都独自苟活?
不可能。。
放血,没话说。
郑庆虎高价请来一个医生,并购买了医疗设备,在他住的别墅内为我放血。
鲜血像不要钱一样流走。
经过一次实验,得出的结果让我绝望。
放一次血,只能解决两人身的蛊毒,而所有中蛊的人,有将近二十人。
时间要是允许,放血二十次并不算什么,事实时间不允许,尽管藏在冰库内降低了蛊虫的活动性,但身蛊毒爆发的人数逐渐增多,不再是每天一个。
按照血月说法,想要一次就将所有人的蛊毒解了,得将我全身鲜血放干。更残的是,如之前说的,我放血救命,鬼蛊就会爆发,当我鲜血放干后,鬼蛊将彻底大爆发,一步就达到控制我的情况。
死,谁也不想死,我只能尽力救命。
整日昏沉的感觉,不好受。
一次次从梦中惊醒,梦到伽玛将我控制,成为他的傀儡,到处作恶。
情况,一天比一天严重,到第五天,我身体扛不住了,剩下的十人,身蛊毒彻底爆发,唯一可拖延的方式就是让他们长时间处于冰水中。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感觉到有人推我,睁眼一看,是大春。
“怎么了?”大春的脸色很不好,看我的眼神也有些怪异。
“重阳,要不就到这里吧,你身体已经坚持不住了。”
大春的语气里含有哭腔,双眼发红。
我的身体,我自然知道,但十条生命,就这样放弃,我做不到
一直以来,我都告诉自己,不要做一个好人,而且,我也一直没想着做好人。
但目前这件事,与当好人不好人没有关系,而且做人的原则。
一众兄弟,全都是来帮忙的,明明可以救他们,我却当做看不到,这样会冷了人心,这件事也会因此成为我内心深处最难过的关。
“大春,这件事不用说了,我自己有分寸。”
我的选择是什么,我不会告知大春,他也是我的兄弟,也中了蛊毒,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死。
都中蛊毒,我的鬼蛊,暂时无解,未来也可能无解,我的结局相当于被定,大春等人则不同,蛊毒解了,一切就能回归正轨。
又坚持一天后,负责放血的医生拒绝在给我放血,说就我现在的情况,对我身体影响很深,必须修养。
我很急,因为我知道时间快到了。
耳边,从前一天开始,就出现了怪异,就像有人在念经,当我想仔细去听说什么时,却又什么都听不清。
刚开始,我还以为这是幻听,但渐渐的我就知道不是幻听,是伽玛在念咒,他在催动我体内的鬼蛊,想让鬼蛊死灰复燃。
身体也出现变动,手脚就像有无形的线牵连着,总是在不经意间猛然抬起,然后有放下,或者是猛然朝旁侧挥舞。
这情况,是鬼蛊已经复苏的表象,伽玛正利用鬼蛊远程操控我,手脚不受控制乱动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情况,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