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练了多久,放学时间也到了,秦婉找到了秦瑾就带着走了,临行前,秦瑾也向马桑行了告别礼。一路上,秦婉问了秦瑾今天的学习情况,秦瑾也一一回答。谈及中平剑法的时候,秦婉也很是得意,毕竟秦瑾是自己带出来的,虽说大多情况是唐政在教秦瑾,自己只起到了很小的作用。
回到皇宫,秦川在书房看一些奏章,看到两小孩回来了,大致问了一些情况,对于秦瑾的表现也很满意。又看向秦瑾说:“瑾儿,今晚义父为你们做鱼吃,你去念梨湖中抓两条鱼,不论大小,注意是两条。”
秦婉听着秦川的话语,顿时明白了秦川想做什么,很是无奈的看着秦瑾。
秦瑾并未看到秦婉的目光,听到义父的话语后欣然应允。
小跑着到了念梨湖旁,将浑身的衣服解得只剩下一件小衣,浑身雪白似白练,然后又“噗通”一声跳进水中,缓缓地沉进了水中。不一会儿,秦瑾头浮出水面,将一条锦鲤向秦婉丢去:“姐姐接着。”
秦婉听到后,灵力催动,一条被一团水包裹的锦鲤就这样浮在了空中,还在兀自游动。
秦婉继续等着,旋即,秦瑾双手又捧着一条锦鲤出来了,水花溅得秦瑾一脸。秦婉看到秦瑾这个样子,也很无奈的再次催动灵力。左右手各虚托着一条鱼向秦川走去,秦川看到后,将秦瑾身上的水珠烘干,叫秦瑾先把衣服穿好,整理好后,便叫着两个孩子到了厨房。
到了厨房后,秦川对秦瑾说:“瑾儿,看好了,待会你也要做一遍。”
秦瑾虽说满腹狐疑,也只是点了点头。
只见秦川拿起一根木棒,将一条锦鲤敲得没知觉了,然后娴熟地开肠破肚,挖去内脏,刮去鱼鳞,最后将鱼丢到一个木盆里,用温水洗刷干净。做完这些后,秦川转过身来,叫秦瑾来做一遍。
只见秦瑾吓得小脸惨败,早就跑到秦婉身后。且不论秦瑾自小便未曾杀生,他今年才六岁,这等血腥场面何曾见过。
秦川也并未不悦,蹲下来看着秦瑾,问道:“瑾儿,你不是想做将军吗?作为一个将军怎么可以怕这些呢,这只是一条鱼。倘若日后你上了战场还能找谁庇护呢?找你姐姐还是找义父呢?你不是要保护你姐姐吗?来,像义父一样做,男子汉大丈夫没什么怕的。”
秦瑾听到这番话,眼中擒着的泪水也收了回去:“我要做将军,能站在姐姐和义父面前保护你们的将军。”默默地走到另一条鱼跟前,像秦川一样做了起来,虽然动作很是笨拙、缓慢。
秦婉早就红了眼眶,她很痛恨父皇这种教育方式。还记得数年前她上学第一天放学后,父皇也是这样教育她的,只是话语不是这样:“婉儿,日后你是要做这大秦的皇帝,作为皇帝,就要杀伐果断。对于该杀之人,哪怕有一万条活着的理由,他也该死,只是因为他该死。现在,这条鱼,它该死,你自己了结它。”秦婉大哭着哪肯杀鱼,抹着眼泪跑出去了,好多天未曾和秦川说一句话。后来还是在沈姜的开导下才肯和秦川说话,只是,当秦婉向秦川请安的时候,秦川冷着脸说道:“肯杀鱼了吗?”那天晚上,秦婉吃了那条鲈鱼很多肉,饭后将鱼骨都收集起来,埋在了地下,只是眼眶中的泪珠并未断过。那时,小小的秦瑾也不懂什么,只是奶声奶气地趴在秦婉身旁,用小手帮秦婉擦着泪。自此,秦婉很是疼这个不是亲的胜似亲的弟弟,也喜欢吃鲈鱼,只是因为会让她记得一些东西。
看到秦瑾坚强的样子,秦川很是欣慰地笑了,他希望的未来将军也在一步一步慢慢地成长;秦婉很是心疼无奈地哭了,她并不能阻碍什么,虽然秦瑾的表现好过她这个做姐姐的,而自己也希望秦瑾能够变得优秀起来。
秦婉带着哭腔说道:“一切都可以由我来承受,弟弟都答应我学文了,他还小,不应该承受这么多,我不想要他学武了。”
秦川并未回头:“他也向我承诺他要学武,要做将军了。”秦川一脸淡然地看着秦瑾笨拙的动作,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好几次秦瑾拿着的刀差点划到自己的小手,不知为何却总是无事。
秦婉的眼泪像决了堤的河流,一直未曾停过。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秦瑾总算收拾完了鱼,秦川也不吝言语,夸了秦瑾几句,叫他带着秦婉出去,等着香喷喷的鱼熟。秦瑾拉着秦婉,各怀心事地走出厨房,还是像几年前秦婉哭泣的时候,秦婉哭红眼,秦瑾忙擦泪。相对无言。
吃完饭后,秦瑾想带着秦婉去吃蜜饯糖葫芦,,并且很是豪气的说:“我请客,姐姐想吃几串吃几串。”看着秦瑾笨拙地在自己乾坤袋中掏出了一个金币两个银币还有几枚散碎铜币(1金币=100银币=10000铜币),秦婉终于不哭了,抱着秦瑾就在那里好一会。然后带着秦瑾进入房间给秦瑾画了个女儿装,穿着自己以前的小衣服,自己也画了个淡妆,出去吃糖葫芦去了,糖葫芦钱也是秦瑾掏的,四串蜜饯糖葫芦也只花了十二铜币。只是秦瑾没发现的是,秦婉在他乾坤袋里偷偷放了一枚银币。
回到皇宫后,两人发现秦川在远处到眼前也就一眨眼的时间,说不上的飘逸洒脱,看的秦瑾都看呆了。
秦川走近看着秦瑾,问道:“瑾儿可是想学义父这种身法。”
“嗯,想学。”
“待你从初级学堂毕业,义父便教你。”
秦瑾点点头,欣然应允。
回到住处,天已经黑了,秦瑾问秦婉:“姐姐,义父那套身法叫什么,感觉好厉害。”
秦婉看着秦瑾:“叫做‘燕行’身法,施展起来如同风驰电掣,我也学了一些,只是还不到火候。”
秦瑾很是开心问道:“那姐姐能不能先教我一招半式的?”
秦婉摇摇头:“既然父皇说了他要教你,我也不敢忤逆他,等你从初级学堂出来,不就可以学了吗?”
秦瑾脸色变得飞快,只是很无奈的说:“好吧。”
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婉儿,你睡了吗?没睡就出来一下。”门外自然是秦川。
秦婉就起身走向门外,跟着秦川的脚步到了书房,留下了秦瑾一个人在房间修炼。
“婉儿你一定很不理解父皇吧。”秦婉并未表态。
看着秦婉这个样子,分明是心中有气,便语重心长的对秦婉说:“这个王位也不是世人看到的那样风光无限,每天想取我项上人头的数不胜数,他们都恨不得把我抽筋扒皮,让我永世不得超生。那些看着对我和颜悦色或者赔笑的人,说不定背后都在咒我几句。这些年我遇到的刺杀已经数不胜数,我甚至不知道我下一秒还能不能看着你和你娘亲一样清秀的面庞。”
看着秦婉张了张口,好像要说什么的样子,秦川摆了摆手制止了她,坐在椅子上继续说道:“父皇不知道还能保护你和瑾儿多久。外人看到的是父皇战场上的冷血与我这一身灵圣的实力,但是我知道我是一个懦夫,我害怕好多事情,害怕失去你和瑾儿,害怕你们会像我在你母亲走的时候我的那种无助……我也曾经想着放下一切,做一个普通的父亲,做一个普通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家翁,但是有些事情已经不能回去了。我这么多年未曾续弦也是怕其他女人会对你和瑾儿不好,虽然一个人照顾你们两个会很辛苦,但是看着你们一天天的长大,父皇也感觉很满足、很幸福。我现在能做的只是让你们两个不断地成长,提升自己的实力,怕的是有一天我拿不动手中的剑了,你们能够自己保护自己。让你们两个杀鱼,虽说对你们这个年龄残酷了些,但是我怕的是你们在将来面对自己的敌人都没有下手的勇气,现在对你们的残酷,也好过将来敌人对你们的残酷。婉儿,你能明白为父的一片苦心吗?”
说道最后,秦川都已经掩面哭了起来,或许就像沈春梨对秦川说的:满身血迹的你也有一颗柔软的心。
秦婉早就哭成了个泪人,扑到了秦川怀中,用哽咽的话语说道:“父皇,我懂了,我什么都懂了,你不要说了,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是女儿错了,我再也不惹您生气了。”
秦川抚摸着女儿柔软的长发说道:“你像你娘,像她一样倔,像她一样温和,像春日那样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