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转头看过去,只见那人络腮胡,右脸处有一处刀疤,从额头一直延伸至下巴处,十分骇人,一把长枪杵在地上,茶馆地上的泥土纷飞。
欧旸见状,吓得大惊失色,结结巴巴说道:“崔,崔莽……”
“老子叫崔莽,不叫崔崔莽。你小子挺能跑啊,再跑一个我看看。”这崔莽说完这句话转身对着茶馆门口处大喊道,“小二,死哪去了,快给老子上酒。”拳头还不住地捶着桌子,唾沫星子四溅。
几人都默不作声,上马纵然能跑得过这崔莽,只是能不能或者上马还是两说,跑?怎么跑?
一旁的张老板看了看这闹事汉子,也只是看了一眼,就不再搭理他了,又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门内的小二其实早就去拿酒了,只是在后院的地窖里,不似泡茶那般,随手能提一壶。小二把酒拿上来后,也不见得如何害怕,只是提上来后,又进了茶馆,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活计。
“刚刚听你们几个说要去山上取什么大造化,能不能带我老崔一个,只要带我老崔找到大造化,我老崔保证放你们一条生路。”
“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欧旸壮了壮胆子,问道。
“我老崔向来君子一言,八匹马也难追,不信可以去问问道上的,我老崔可是美名在外啊。”崔莽一边把酒倒入自己的葫芦里,一边回应着欧旸的话语。
脂凝刚刚想说什么,又想起来崔莽的恶臭名声,也就作罢了。
“既然老崔你要去寻那份大造化,那我们就带你一程又何妨?”独自坐了一桌的戏闲雨言道,手上拿着一盏茶水。
“哎,还是这个小兄弟明事理,我和你们讲道理,你们也应该和我老崔讲道理,我老崔向来最讲道理了。”崔莽见戏闲雨搭话了,就走向戏闲雨那里,夺过了戏闲雨手中的茶盏,将茶水随手一扬,倒掉了。又拿起来自己手中的酒坛,给戏闲雨满上,放到了戏闲雨适才拿茶盏的手中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喝什么茶,喝酒。你老崔大哥今天心情好,请你喝酒。只是希望你和他们几个不要耍花招,不然,上了翠白峰就下不来了。”
往嘴中猛灌一口一口黄酒,转过身来对着秦婉等人说道:“你们几个在我讲道理的时候,最好也和我老崔讲道理,否则的话,你们几人中小美人儿可是不少,带回家中养个几年再开荤也是一件好事儿。”
唐政双手握拳放在腿上,两手捏的发白,最终还是忍住没有发作。
“为了防止你们耍花样,就让那个最小的小孩来做个人质,你们看怎么样?放心,只要你们让我得到了大造化,这个小孩定然是毫发无伤的。”
秦瑾还在吃着点心,逗着胭脂玩,听到崔莽说的就是自己,又怕几个人有什么激怒崔莽的举动,用含糊不清的言语说道:“好。”
秦婉拉住了秦瑾,低声对着秦瑾说:“你不要过去。”
“不过去他会放过我们吗?”秦瑾反问着,看着秦婉的眼睛,挣开秦婉的手,走向了崔莽。
“要是你敢动我弟弟一根汗毛,叫你千刀万剐来补偿。”
“小姑娘说话还是客气点,家里人没教你怎么好好说话吗?”崔莽夺过了秦瑾手中的点心,塞入了自己嘴中,一脸自得得看着秦婉,“还是好好学学你弟弟,识时务者为俊杰。”
秦婉紧咬着嘴唇,攥着衣摆,梅松竹拍了拍秦婉肩膀,低声说道:“就按他说的来吧,想来他也不会对秦公子如何的。”秦婉恨恨坐了下来,盯着崔莽和秦瑾,眼睛都不敢眨。
秦瑾又拿出来一些点心,放在了桌上,推给了崔莽一些,崔莽捏捏秦瑾的小脸蛋,说道:“真懂事又可爱的小娃娃。”
这时,又是一拨人围在了茶馆旁,为首一人腰悬长剑,满脸阴鸷却又笑着看着茶馆内的一帮人,更准确来说,是盯着欧旸的方向。
张老板也不睡了,挣开了眼睛看着走来的这人。
那人大步流星走上前来,看着欧旸说道:“欧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欧旸站起身来,说道:“黄宪,我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要如此害我。你家世代忠良,为何做此为虎作伥的龌龊事情,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耻笑?我家祖辈为冀国国君做了那么多的贡献,到头来得到了什么,还不如别人靠嘴皮子加官进爵得快。哪像我现在,不用像我祖辈那样把性命别在裤腰带上卖命,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天下人的耻笑,谁在乎?像你倒是挺在乎的,可到头来还不是像丧家之犬一样,不知道哪天就看不见明日的太阳了,有用吗?”
“魏纪老贼欺人太甚,早晚不得好死,可笑还有你这样忠心的狗。”
“你也别急着求死,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如果你死了,你这如花似玉的女伴谁来照顾,要是你想委托给我,我也很乐意效劳的。”
“你个畜生。”欧旸双目圆睁,瞪着黄宪。
“这样骂我的人都死了,只是我还念着你我的旧情,倘若再敢出言不逊,就算不想杀你,让你受点皮肉之苦也是可以的。听闻你们要去取大造化,不如带着我们如何?取到了大造化,你再把云戮和青霜云戮的剑匣一并交于我,我放你父子二人一条生路,怎么样?”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踪迹和计划的?”
黄宪打了一个响指,茶馆屋顶上跳下一人,并未有任何声响,显然是修炼内功和轻功的大家,那人衣服上绣着一枚金色羽毛。就这样站立在黄宪半个身位后,一言不发。
“欧旸你可认得这标志?”
“秋毫营!”
“不错,这位就是秋毫营中的一员。为了抓到你父子二人,魏大人可是下了不少苦心啊。”
“还真是用心良苦啊,用来探听他国情报的人员,竟然用到了我父子二人身上。魏纪狗贼就是如此欺君罔上的吗?还真是当整个冀国都是瞎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