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开这些先不提。
在这天更早的时候,按班森那个世界的时间来说,应该是早上八点左右。米尔斯帝国首都,那帝国的朝堂之上,此时正在因雄心堡敌军退去的关系,朝堂内的文武两派正在进行着激烈的“交战。”
朝堂之上,那的端坐在朝堂内龙椅上,面露威严的皇帝,心中却是厌烦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皇殿内,代表着“文人领袖”的安老公爵的长子,以及那代表着“武派首领”弗伦公爵的次子却是在皇帝和大臣面前喋喋不休的争论着在雄心堡的敌军退去之后,那弗伦公爵应不应该回来的事情。
“陛下!雄心堡敌军退去之事,此事实在是过于蹊跷。”
站在皇殿上,那安老公爵的长子克拉伦斯伯爵,在向米尔斯帝国的皇帝鞠躬行礼之后,振声说道:“众所周知,拜卡灵狼子野心,虽十年之前在雄心堡败于弗伦公爵之手,但其主力军团却是没有受到致命的损害,而其之所以在雄心堡面前立而不战,绝对是因为摄于我国大军,以及弗伦公爵的威严,所以在这个危关紧要的时候,微臣认为,绝对不能让弗伦公爵退回来,应该在过些时候,等确信了拜卡灵大军的走向之后,在做打算。”
说完,克拉伦斯伯爵对着皇帝又是一礼,然后退回原位。
“臣有异!”蓦地,在克拉伦斯伯爵退回原位之后,弗伦公爵的次子,达伦伯爵也站了出来。
依旧是在对着皇帝行了一礼,并在自己的原位置跨前一步之后,达伦伯爵也是振声说道:“就如同克拉伯爵所说的那样,大军调动何等的繁复?而雄心堡的探子也上报过了,那是足有五十多万的大军!”说到这,达伦面露嘲讽的看了一眼那站回原位的克拉伦斯,继续道:“陛下,五十万的大军,不说吃喝用度,但算是国库军费的开销,那也是不小。所以克拉伯爵说的没错,五十万大军来到阵前,绝对不会轻易退去,但......”
说到此,达伦伯爵左右看了一眼身边的朝臣,再次高声振道:“如果说敌军情况有变故呢?”
“哗~!”达伦伯爵此句一出,满朝文武顿时响起一片哗然。
而听到此,那刚才退回原位的克拉伦斯伯爵却是又重新站了出来,并再次对米尔斯皇帝躬身行礼之后,他对着达伦高声质问着:“达伦伯爵,欺君可是重罪!”
虽然这么说,但不管是他,还是那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他们的心里却都是明白,达伦此时说的,那变故指的到底是什么。
他指的,就是那位高山的半神......
虽然不能说是身在事外,但皇帝和有些大臣的眼光终究是比朝中的一些其他大臣们看的更加久远。
因为明白,所以皇帝和他也知道,这件事根本就没得商议可言。但因为那文武两派对立的关系,即便是这早已有答案的事情,却还是要再次提出来,最起码也要等两派的领头人物分出胜负之后,此事才能算的上是圆满。
但因为那位高山半神的关系,此事根本就没有什么可辩论的,但那远在雄心堡驻守的弗伦公爵,他是否能够在自家导师的预期下,早些或延时回来,这却是达伦和他的战争!而此事,他们也想的明白,不然的话,此事哪怕有一丝丝的转机,那此时站在朝堂之上辩论的,便绝不会是那克拉伦斯,而是安度因老公爵本人。
所以越是想的明白,这件事就越是没有辩论性可言。不看别的,就看此时那一片哗然的大臣之中,那发出阵阵哗然声的,除了一些刚晋升的,不明白此事事理的,便只剩下一些消息并不灵通的朝臣了。
而那其余的,在这朝堂之上可以说的上是有话语权那些大臣们,此时他们的脸色上,除了闭目养神之外,更多的便是神游太虚,仿佛这足以撼动雄心堡边关的大事,就好像跟自己无关一样,他们只是在那里静静的站着,然后等着那两人辩论的结束。
因为跟皇帝一样,这件事最后的结果如何,在他们心中,那可是跟明镜一样啊~。
“臣有异!”
在对达伦说完那句欺君之后,克拉伦斯伯爵又再次向皇帝行礼之后,高声振道:“就像达伦伯爵您刚才所说的那样,五十万的大军,那样的调动的花费绝对不少,而在这之前,十年前的这个时候,那拜卡灵的大军也是如此调动。而此时间不过十年,就算拜卡灵邀天之幸,在这十年里风调雨顺,百姓安康,但这十年里近百万的大军调动,那拜卡灵国库一定有着相当大亏损!所以微臣斗胆,请陛下好好的想一想,如果是您,在十年里连做了两次这么大的部署,那您会在国库有着这样大的亏损下,去做这样的事吗?”
说到这,克拉伦斯再次对着那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躬身行礼,振声道:“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三思!”
在克拉伦斯说完之后,朝堂内的文派,无论是心中明白此事的,还是不明白此事的,都跟着一块躬下身来,对皇帝这么高声喊着。
整个朝堂在微顿之后,皇上慢吞吞的说着:“此事克卿说的有理,那达伦卿......”
说到这,皇帝声音微顿,并侧身看了达伦一眼。而达伦也是明白皇帝这一眼的用意,于是他再次向皇帝行了一礼,并振声道:“克拉伯爵说的有理,但有一物,能论证臣所说的并无差错,所以在此,微臣斗胆请陛下恩准,能让臣呈到驾前,好让陛下......”说到这,达伦伯爵又再次看了克拉伦斯一眼,眼神中嘲讽之意更浓,“以及在座的众臣们看明白,臣说的没错!”
“准~。”
终于,在听到此声完结的话语之后,皇帝便有些迫不及待的答应着。而那些在宫殿两旁站着的,那些明白此事事理的大臣们,则在听到这声之后,在心中也纷纷的松了一口气。
“来人!把那拜卡灵敌军大将的帅旗呈上来!”
“呈帅旗!......”
一声声的,随着皇宫内侍们的高喊声,一块被叠成四方块的白色印狮鹫大旗,被四位皇家侍卫给呈到了朝堂之上。
“呼哒,呼哒......”
一阵摆动的声音过后,那面在拜卡灵帝国象征着大军士气的白色印狮鹫大旗,便被这四名米尔斯皇家侍卫给铺张了开来。
看着面前这近乎无损,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洁净的白色帅旗,克拉伦斯瞪大了眼睛。他心里明白,这帅旗为什么是如此的洁净,而不光是他,在看到这面帅旗之后,那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心中也明白了。
这正是那实力冠绝天下,那高山半神的手段!
按照他们以往对那位半神的理解,那位半神一定是独身一人走到拜卡灵敌军阵前,并在通报姓名之后,大摇大摆的走到敌将大帐之内,并指名道姓的指着敌军大将的鼻子,要求他将帅旗交出,并声高气傲告诉他:“你们从哪儿来,赶紧给我回哪儿去,不然后果你自己承担!”
米尔斯帝国有这么一个近乎于作弊式人物的存在,那只是天位中阶的拜卡灵大将能不答应吗?他敢不答应吗?
就像那位半神说的那样,如果他不答应,那等待他们的,一定是这半神的怒火,而至于那象征着大军士气的帅旗......说句老实话,只要这半神还在这里,那他们就没有任何士气可言。
不说别的,就单说五十年前,这位半神发威时的样子,当时是近乎拜卡灵全部国力的军队都被眼前这一人给打败了,那他们还有什么办法?
难不成跟她翻脸,然后自家的军队再被全军覆没一次?这样的事情不要说他,就算是拜卡灵的皇帝在这里,也不会这么做。
毕竟,在这位拜卡灵大将面前的,并不是什么普通人,而是一位“神!”虽然只是半神,但也不是他们可以匹敌的......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就算是帝国的皇帝也要对神躬屈膝卑,那就更不用说只是皇帝手下士兵的他们了。
而在将这一切都给想明白之后,这朝堂里,不管是那些心里明白的大臣,还是那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心里都在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但不同于朝内的大臣们,皇帝在叹完这口气之后,蓦地又明白了些什么。
这旗不仅仅是这次辩论的结果,更是对他这米尔斯帝国的皇帝,以及那些针对弗伦公爵的朝中大臣们的一个信号。
我既然能够在他国军中将这面帅旗给拿过来,那我自然也能够在米尔斯这么做!
“唉!”
明白了此事另一层含义的皇帝,心中在黯然且无奈的再次叹了一口气后。
依旧是面露威严的皇帝,指着那皇家侍卫铺开的帅旗,振声道:“这正是那拜卡灵的大帅帅旗,看来事情真如达伦卿所说的那样......那此事就这么定了。”
说完,皇帝招来侍奉在身旁的传旨侍卫,道:“传,朕恩准弗伦公爵班师回朝,并同时大赦天下,在公爵回朝的时候,朕要在皇宫内大摆筵席,以庆贺弗伦公爵的胜利!”
“遵旨!传......”
那传旨侍卫有将米尔斯皇帝的话给高声喊了一遍,而听到此,克拉伦斯伯爵便再是无话可说。
毕竟此事已然是定了,无法在说些什么了,于是在皇帝说完之后,这朝中无论是文派,还是武派,还是他,全都同时高声喊道:“陛下圣明......”
不一会儿,在早朝退散之后,下了朝堂的克拉伦斯伯爵,刻意的走到达伦伯爵身前,拦着他拱手行礼道:“看来此事还是达伦兄技高一筹啊,达伦兄的家境果然是兴旺无比,在下比不上啊。”
“哪里,哪里,要论家境,克兄的也是不差。”对此,心里明白克拉伦斯到底是在指什么的达伦,脸上的神色没有半分不显,也是拱手行礼道:“最起码就论家境来说,愚弟的可是比不上仁兄啊,毕竟愚弟可没有仁兄家里那么多的灵药资源,竟能够让一名资质甚差的普通人单靠灵药就变成一名修炼者,此等气魄,愚第比不上啊。”
在这句话的最后,达伦伯爵在说道“啊”字的时候,声音提高了好一个档次,并在说完之后,哈哈大笑的离去了。
“你!”听到此,克拉伦斯暴怒之下还想在说些什么,但达伦在说完这句之后,就已经飘然离去了,只留下克拉伦斯一人站在那里,脸上好一阵阴晴不定。
因为达伦刚才说的,正是他家中独子的事情。不同于自家父亲安老公爵那种在价值观上认为单纯的武力不可能有大作为,而克拉伦斯则认为不管是何等的能力,都应该去试试看,特别是在长大后,他明白了半神的含义之后,他的这种思想就更加的坚定,然而......他自己的事情自己明白,他在朝堂上的能力可以说是一流,但在修炼上......能一脚迈进修炼者的行列就不错了。
于是在自身无望的情况下,他将这种希望给压到了自己的独子身上,但......
“大人,请恕在下告辞,令郎的情况在下刚才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虽然尊驾里有着价值不菲的灵药,但是这资质实在是......唉~”
这是那米尔斯皇家供奉的说法,说白了,就是他儿子没那个命。
而这几句话在平时是怎样也无法撼动他那在朝堂之上早已变得如铁一般的心境的,但今日不同,不仅仅是因为那刚才朝堂上的较量,更因为是他想要跟自己的父亲,安度因老公爵的较量。因为在这之前,安度因老公爵就曾对他说过,此事绝无任何可行的机会。
但他却还是去了,而且还是败得这么干脆。但他却心有不服,毕竟如果不是那位半神多事的话,那这件事鹿死谁手还不好说。
“老爷......”
看到自家族长迟迟不来,那早在朝外,众臣的候车房里,克拉伦斯的马车夫却是走了上来,并出声提醒着。
“无事,回去。”
在这马车夫的提醒下,克拉伦斯回过了神,并在扔下这句话后,一脸阴沉的往车轿的方向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