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情在另一方面,就在班森他们还在惊叹于眼前这位孤儿院长身手的时候,那他们之前讨论过的,要去当“政委”的雄心堡,也在悄然的发生着一件事。
但那发生的时间只是刚开始,还并未引起什么灾难。
在那里,那在雄心堡后方的附属城,桑兰德城内,刚从军官学院毕业,准备回来任职的洛克伍德,正在家里与其父亲发生一场争吵。
这场争吵自五年前,就一直吵到现在。事情的起源是因为当时家中发生的某件事,这件事让洛克伍德和父亲成反对意见,动静之大,以至于当时在城里担当魔纹工匠的父亲不得不将洛克伍德给托关系送到寄宿的军官学校去,才免得父子关系决裂。
但这场争吵却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消磨而变得有所改变,反而在那学院的五年里,在接受了教育之后,更加坚定了洛克伍德的信心。
“我要去多洛姆任职!”只是刚从军官学院毕业,回到家里的洛克伍德便对着那还在自家工坊内,制作魔纹器具的父亲吵吵了起来。
而洛克伍德的这句话,直接让父亲扔掉了手中的魔纹刻笔,然后在工坊里,当着众多学徒和工人师傅的面争吵了起来。
多洛姆,是在六十年前,拜卡灵战败后,割给米尔斯帝国的行省内,最靠近雄心堡的一座城镇。而米尔斯对于这个城镇,以及那整个行省的态度,都如同之前斯特所说的那样:及其仇视,以及不闻不问。而那米尔斯派去管理这个行省的总督,也只是在那里象征性的每年收取税收而已。而在更多的时间里,这个管理行省的总督,还是在雄心堡度过的。
帝国派去那里管理的总督尚且如此,那就更不用说两方的人民如何了。
“那里有303条款管着,你去那里做什么?多事吗?”
听到洛克伍德那句,父亲那因为常年劳心而眉目间满是皱纹的脸,可怕的扭曲了起来。而这近乎于喝骂式的回应刚说出口之后,那工坊里的众多学徒和师傅们便知道事情不好,全都退了出去,并驱使某个学徒,赶紧去请老夫人过来。
父亲口中说的那条303条款,则是那个行省被划到米尔斯之后,帝国的总督专门用来管理那个地方的条例,或者说:是专门用来束缚那个行省的枷锁。
而在303条款里,它明确规定了那个行省的制度:这里拜卡灵人这里,无特殊情况,不允许拜卡灵人走出那个行省,就连临近的雄心堡,也不允许去。那里米尔斯这里,米尔斯人要去那个行省,必须拥有总督签发的证件,才允许过去,但却有时间限制,通常只有半个月的时间。
特别可笑的是,在当初这个行省被划给米尔斯的时候,为了这条303特例,当时的总督还特别在雄心堡的前方设立了一座岗亭,有专门的警卫守在那里,不让两方的人来往过去。
后方有坚固的城堡,前方还设立了一座岗亭。这就像是在防盗门前,又加上了一把多余的锁。而更加可笑的是,这座岗亭在建成之后,就根本没用过。因为世仇,米尔斯这方的人根本不过去,而拜卡灵这方的人也不过来。所以在那位设立了这座岗亭的总督离职之后,这岗亭里的人就没有了。当然不是说跟着总督走了之类的,而是被调到了雄心堡的城墙上,当了守卫。
所以至今都不知道,这近乎于摆设性的岗亭有什么作用。
而时至今日,不同于当时的国难民仇,毕竟时间已经过去六十年了。那不管是在米尔斯,还是在拜卡灵,那些新生的,就像雷恩所说的那样:对于那些心中没有仇恨的人,他们对总督设立的303条款,都颇有一些微词。
他们觉得时代已经不一样了,既然自家的行省,已然被规划进米尔斯,那理所当然的,当时的旧仇恨就应该放下,并取消那只是由总督而制定的303条款。但这种事他们只能是在心里,和暗地里,那志同道合的人说一说。而在明面上,那有心怀仇恨的老一辈家里,以及街道上,还是不能说的。
而现在,在洛克伍德家里,差不多就是这样一个景象。
儿子认定对于划来的行省应该持以友好和平的态度,但被家仇所包裹成长起来的老父亲却认为洛克伍德是在说胡话。
“人与人之间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至于那些拜卡灵人,就更不用说!你不能只靠着听闻和自认为过日子,那只会毁了你!”
“可人与人之间总不能只靠着仇恨过活!更况且时间会消磨一切,那属于你的仇恨和年代迟早会过去!”
双方争的面红耳赤,毫不庞让,家里没有一丝儿子刚从学院毕业,老父亲欢迎欣喜的景象。有的,只是那你来我往,各持己见,毫不退让的争吵和喝骂。
啪的一声响,老父亲被儿子的这一句话给气的拍的桌子震天响。
“我原以为在军官学院的日子会让你变得聪明些,可没想到,你居然变得比以前还要倔强。早知如此,我就不应该听你母亲的话,送你去那里,而是直接将你给赶出去,然后让你饿死在大街上”
“那也好比你当时什么都不作为的好!”洛克伍德直接打断了父亲的话茬,那张因争吵而通红的脸的低声喝道:“如果当时人的念头不是这样的话,那姐姐她就不会”
“住嘴!”听到洛克伍德说出了姐姐二字,父亲尖声叫着,怒气冲冲的剁了一下脚。
这两个字,在他家里是个禁忌,是不能说的。
但对此洛克伍德还想说些什么,可就在此时,老夫人推门进来了。
她一进来,就看到父亲和儿子那争吵的脸两人气喘喘的站在那里,脸色因气愤而涨红,呼哧呼哧的大口喘着气。
“你这老东西”老夫人一进来,就对着自己的丈夫说教。话里,无非是那些:自己的儿子好容易回来一趟,家里还这么不安生。说他不通情理怎样怎样。而在说完自己的丈夫之后,她又转过头来对自己的儿子说:你父亲好容易撑起这个家,你应该多孝顺之类的这等场景在近几年里已经上演了许多次了。所以对于眼前这自己的夫人,以及自己母亲的说教,儿子和父亲都已经有些麻木了。
在通常,儿子和父亲争吵完之后,儿子就会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去,跑到自己朋友的家里去消气。而父亲则是闷哼一声,一言不发的跑上阁楼那里供奉着远古七神的神像,去哪里做祷告去了。
果不其然,在老太太还未说上几句的时候,儿子忽然跑出门外,摔得房门震天响。而父亲则也是一言不发的跑上了阁楼。
看到此,老太太无计可施,只得是站在那里,哭喊几声自己命苦,在某些地方得罪了神,让神给予她这等惩罚,扰的家里人心不和之类的。
气呼呼的跑出了家门,洛克伍德来到了朋友家里,想要谈天消气但谁知,这更糟!
“特尔维亚死了,是在你春天刚走不久后,出水痘死的。马特去当了兵,估计没几年是回不来了。而特里则是搬家去了其他城,说是要在那里定居,不回来了。”
在萨兰德的家里,过来谈天消气的洛克伍德在听到这等话题之后,便将双手放在脸上,使劲的搓了搓自己的脸。
“就没什么好消息吗?”他低声说着,面色上说不出的难受。
“没有,”萨兰德摇了摇头,面色上同样是有些不忿。“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伙伴们都一个个的死去。要么是当了兵,要么是去了其他的地方。总之,还待在这地方的伙伴,是越来越少了。”
“那简呢?怎么没见她过来?”看着屋里不过了了的几个玩伴,洛克伍德对着米拉问道。
“她”米拉听到这句发问,没有立刻回复。她低下了头,欲言又止的看向了萨兰德。
“你还是不要问的好,”对此,萨兰德小声的说了这么一句。
“为什么?”洛克伍德不明白为什么他一提到简,伙伴们都这么小心翼翼的。于是抬头看着萨兰德他们,欲要逼问。
“那我说出来你别生气,也不要怪我。”萨兰德抬头看了一眼身前的众玩伴,并对着米拉她们说:“即便是现在我不说,他也会知道的。”听到此,米拉等人不在拦着萨兰德。
他这么对洛克伍德说:“简步了你姐姐的后尘,爱上了一个拜卡灵人,到山里去了”
“爱上一个拜卡灵人,到山里去了”这句话萨兰德一说出来,洛克伍德就瘫坐在了椅子上。他知道,这两句话代表着什么。
这样式的事在五年前曾发生过一次,而且还是在他家里。那时,他的姐姐也是这样,爱上了一个拜卡灵人,并不顾家里和城里人的劝阻,欲要私奔。但结果却是:在他们偷跑到城外的时候,不慎被守卫给看到,然后在逃跑的时候,被守卫给当做间谍给杀死。
而进了山里。这就表明着简和那名拜卡灵人成功的跑了出去,然后帝国和拜卡灵省某处看不到的地方躲了起来。
这很糟糕原本是想着过来谈天的,却没想到听到了这样式的消息。让洛克伍德那原本就不平静的内心又凭空的添上了一抹哀伤和怨恨。
他很清楚,在这里面起作用的到底是什么,是那很久之前,就埋在两方人心里的仇恨种子。五年前的那个夜晚,他就知道,这等种子迟早会开出什么样的花。但那时的他却无法阻止。
家里这方面不向着他,而那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可毕竟,在他的心里,总有这么一个想法:时间会冲淡一切。他可以等着那个时间的到来。但现在,他觉得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必须要做出一些改变。”心中抱着这一想法,洛克伍德离开了玩伴的家里。
他去了城内的军官管理处那里是分配雄心堡附近未来军官工作,以及老军官退休的地方。
他瞒着自己的双亲,在那里给自己办理了以后要工作的职务多洛姆镇的治安官。当然,这一举动的后果就是,他回到家就会挨上老父亲的一顿骂,以及老母亲那哭天喊地的劝导。
但这些,却怎样也拦不住洛克伍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