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欢回住处的那条街上，就有一家健身房。这是他的必经之路，几乎每次他都会张望一阵那块已经掉色的招牌，心想着里面估计和这块招牌一样破旧。

健身房在二楼，即使在最炎热的夏季，走在街道上的叶欢都能看到敞开的窗户，肯定没开空调，他观察了很久。

在其他的建筑物一样，这栋只有二层的矮楼墙壁上每一处都是时间留下的痕迹。一楼没有装修过，表层只有水泥。一个楼梯通向二楼。

叶欢走了进去，看着那些不知是几年前贴上去的广告画报，上面的金额字样已经模糊不清了，身材精壮的模特因为发黄的纸张显得相貌诡异，看得叶欢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缓步走上二楼，健身房的玻璃门敞开着，里面传出了重物砸到地板的闷响声。

店员就是老板，叶欢一眼就看出来了，因为在他的目视范围内没有一个穿工作服的人。柜台那坐着一位身形壮硕的老头，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一副金丝眼镜，光秃秃地不知是自己剃的还是已经脱发成这样了。

老板从叶欢一走进来就盯着他看，看得他有些内心发麻，果然强壮的人就是有气势，一身肌肉像盔甲似的，不怒自威。

“来健身的？”老板发话了。

整个健身房不大，现在只有一个人在练，看起来也是个上了年纪的阿伯，强壮程度和老板有得一比，正是他把练完的哑铃重重地扔到地上。

叶欢回过头来，迎着老板的眼神，“是的，我想健身。”

“年卡一千元，只收现金。”

“只收现金……”叶欢重复了一遍，顿时感觉有些尴尬，这年头都用移动支付，哪还有人出门带这么多现金。

“没错。”老板肯定地回答道。

“那我先下去取钱吧。”叶欢说完走了出去。

“小球，真的是这里？这家健身房太破旧了。”走下楼梯时，叶欢朝球王系统抱怨道。

“可是这里价格便宜，而且很近，我的宿主。”

这倒是没错的，嘉林市里好一点的健身房年卡动辄四五千元，而且都在远离叶欢住处的市中区。

“但是，器械都太陈旧了。”叶欢最受不了的就是那些一看就用了好几年的器械，远远地就看出锈迹斑斑，像是从土堆里捡出来的一样。

“这里人少，我的宿主。人多的话，训练计划难以顺利执行，况且这里的器械足够宿主完成训练了。”

“好吧。”叶欢走进了旁边一间自助银行里，掏出自己的银行卡，取出了一千元现金。一想到这一沓钞票待会就要交给别人，叶欢的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虽然钱不是非常多，但是也足够厚实。

以后都能赚回来的，多少钱都能赚回来的，叶欢这样安慰着自己，把钱装好。

重新回到健身房时，老板正在拿个杠铃做着弯举，两边挂着厚重的圆形杠片，见叶欢来了，把杠铃往地上重重一放，叶欢感觉到整个地面都震了一下。

他看清了杠片上的数字，5KG，天呐。

“老板，你举的好重啊。”叶欢惊叹了一句。

“已经比以前弱很多了，这两片加上杠铃才20KG。”老板说这话的时候，叶欢感觉他的二头肌在抖动着。

老板走到柜台，抽出一个本子，翻开一页空白的表格，递给叶欢，“把这个填了。”

填表，交钱，拿卡。现在叶欢是这间健身房的会员了。

“我带你看看吧。”老板锁好柜子，走在叶欢的前头。

“这些是固定器械。”老板指着面前的一堆器械说得，这些都带有个座位，“像这个，练股四头肌的，那个，练腹肌的……”

叶欢勉强跟着老板说的节奏再看，这些器械他一个都不认识，而且讲这么快，他一个都记不住。

“请宿主放心，我会教你使用的。”

“那是，是你叫我来的。”

“你怎么了？”老板回过头来看到站在原地发呆的叶欢，他不知道叶欢此时正在和球王系统交流，所以才会这样。

“哦，没事，你继续吧。”叶欢看了他一眼，又跟了过去。

“这个是深蹲架。”老板来到一个有四个铁柱子支起来的架子前，一根长杠铃搭在上面，两边还各挂着三片哑铃。

“这种长杠铃是奥林匹克杠铃，光杆就20KG，我刚才用的那种是短杠铃，只有10KG。”老板继续解释道。

叶欢默默地看着，心想着自己几时才能够扛起如此大的重量。

“好了，这边是自由力量区。”叶欢跟着老板来到一个大支架前，支架上摆满了各种重量的哑铃，旁边有好几张长条凳，面前是占据整幅墙壁的镜子。

“那是什么？”叶欢指着一张长条凳问道，那凳子和一个架子连在一块，架子上也放着一根杠铃。

“卧推架，不过你一开始肯定玩不了那个。”老板说完又继续往前走，他们来到了这里最后一片区域了。

“这里的有氧器械不多，跑步机和椭圆机都只有一个，不过这里有提供跳绳和壶铃。”顺着老板的目光，叶欢看到角落里推放着瑜伽垫、木箱子、拉力带，还有一些他不认识的玩意。

“这里就我一个人，你要想请教练的话，也只有我了。不过。”老板打量着叶欢的身材，“我的训练很猛的，估计你这小身板吃不消。”

“我先自己练一段时间看看吧，谢谢你老板。”叶欢当然不需要教练带了，球王系统就是他的教练。

“哦对了，更衣室在那里面，和厕所在一起。”老板朝旁边的一扇门指了指。

叶欢正好想方便，直接推开门进去了。

一股恶臭熏得他捂住了鼻子，这厕所不通风啊，之前的味道全淤积在一起。他拉起衣服当口罩，遮住鼻子，方便完就赶紧出来了，连手都忘记洗。

果然是只有老板一个人，估计清洁工也是他，不过这老板心也够大的，这么臭都受得了。

叶欢也不打算在这里换衣服，反正离住所近，就在家里换好了再来就行了，他背着包，离开了健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