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开始了?”依卡尔默默重复这句话,他有些不解的问到,“大人您是说这一切都是维德的计划?”
点点头,科林解释到,“曾经有一部每集都死人的片子……算了,反正就是当你不知道凶手是谁时,就去找那个受益人。”
他环顾四周,“我知道盯着我们的人不少,他们都有嫌疑,但目前来看,最直接的受益人就是维德。依卡尔,你说说如果我们因为缺粮崩溃,会发生什么?”
老头子挠挠头,翻出本子看了几眼,低声说到,“目前我们还有数千金币在库房里,但如果不能进口粮食,冬日初我们就会陷入饥荒。到时就算我们勉强能维持军队,但领民依旧可能会暴动。”
“这就对了,”科林拍拍手,“冬日大雪,无路可退的领民除了与我们抢夺粮食外别无选择。不论胜负如何,那个时候我们的力量一定会受到严重打击,民心也会彻底失去。”
想起上一世某国的手法,他冷笑到,“这时候维德的军队再以解放者的身份兵临城下……还真是好算计。”
贝尔细细思考后,背上不由得冒出冷汗,“卫队就算装备再精良,也大多都是本地人。如果领民暴动,他们参与战斗的意愿还很难说……”
“在那种情况下,内外交困的我们也许能够保住领地,但多半只能以傀儡的形式存在了。水晶制作工艺、蘑菇大棚、煤球工场,还有仓库里的金币,都是对方的囊中之物。”依卡尔下意识将自己的判断说了出来。
“可以维德如果能够针对性的污染我们的大棚,是不是说明他们对蘑菇种植的理解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刻?”瑟琳娜突然问到。
微微一愣,科林被对方的问题问住。实现对那么多蘑菇大棚的杂菌污染一方面要对真菌种植技术有充分的理解,另一方面需要培育针对性的真菌武器……
如果维德拥有这样的实力,那他早就该统一荒原,而不是只能当当无冕之王,受王国牵制。
“这个问题并不重要,”贝尔出声打断科林的沉思,“关键是现在我们怎么应对,维德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再加个圣教——”
“不,圣教不会直接参与。”清醒过来的科林斩钉截铁的说到,“布莱克的口风透露出圣教内部意见的不统一,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越快了结这件事对我们越有利。”
众人眉头紧锁,纷纷陷入思考。尽快了结当然是好,但对于黑石要塞这种庞然大物,小小的莫瑞尔领凭什么主动出击呢?
……
在遥远的西方,跨过高耸入云的叹息之墙,渐渐枯黄的荒原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泛着油光的肥沃土地。
闪着波光的阿森河从北方寒冷的冰山上流下,从北方之地进入人类领地。纵然已经是夏末,宽阔的河流里依久夹杂着少许冰凌,与两岸郁郁葱葱的土地格格不入。
在河流的右边,依稀能看到年代比大远征还久远的叹息之墙巨大的阴影,而左边的沿岸分布着人类大大小小的城镇。
由于黑潮的消失,原本阿森河西岸密密麻麻的堡垒不断消失,只留下破败的石柱和布满杂草的沙地。只有少部分堡垒依旧被保护,甚至重建,成为人类王国间相互防御的壁垒。
克隆特要塞就是这么一座历史悠久的城堡。这座巨大的堡垒建在河岸边的山坡上,深深的壕沟围绕在它的四周。
克隆特这个名字的由来已经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但这座堡垒并未被时间磨灭,它用石灰石砌成的城墙依旧牢固,而城墙后仿佛是一整块石头雕刻出的巨大主堡更加让人生畏,更别提上面密密麻麻的射口和塔楼顶部的弩炮。
作为地处人类北境的霍兰德王国来说,克隆特要塞就是他们在南线最前端的支点,关系着整个王国在人类世界中的地位。
因此这座要塞不仅被修葺完备,甚至在唯一的城门外还加深了壕沟,上面架起了一座石桥。
霍兰德的将军哈迪·拉斐尔此时将身体整个包裹在斗篷中,在河岸边的草丛中紧紧盯着要塞石桥外的壁垒。
“大人,约定的接应就在这里。”一旁打扮成商人的护卫低声到。
无言的点点头,拉斐尔继续打量着不远处的要塞。谁能想到穆格海尔的调查之旅居然变成了一场秘密行动?当国王陛下派来的信使递给他密信时,他隐隐感觉到不妙。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自己的直觉,经过药水处理后的密信内容让他大吃一惊,陛下居然准确的知道宝物的位置,而那个宝物……
摇摇头,拉斐尔放弃了思考,在他打开带有神皇印记盒子的那一刻,自己就已经没有退路,再多的思考不过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再次观察壁垒大门,他挥挥手,示意继续前进。
护卫们从河堤下拉出一只只驼兽,这些牲畜的背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包裹,腿脚上布满赶路的泥巴。
为了带着宝物回到霍兰德王国,拉斐尔不得不放弃了军队,命令他们原路返回,自己却带着近卫扮成荒原行商,顺着商路慢慢悠悠的移动的。
为了扮演的更加逼真,他甚至在每一个经过的领地进行买卖,遇到合适的生意也会停下来多交易几天。因此当霍兰德王国的军队不出意外的被其他两国拦截在边境时,自己却偷偷赶到了约定的地点。路上耽误的时间反而成了最好的掩护。
只要跨过那座壕沟上的石桥,一切就都结束了……
拉斐尔深吸一口气,带着身后的驼队,不紧不慢的向大门走去。此时驼铃的叮当声格外刺耳,从心底他不愿自己的队伍发出哪怕一丝声音,但理智告诉他没有商队不会带上驼铃。虽然招人注意,但这也是掩护的一部分。
一百步,八十步……他已经能清楚看到石桥外壁垒上霍兰德士兵翘起的胡子和手中的武器。
再坚持一会就到了,他鼓励着自己,汗水从额头滴下,而手中牵着的缰绳早已被浸湿,还有五十步——突然刺耳的声音响起:
“呦,这不是拉斐尔大人吗?您这装扮,是被夫人赶出家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