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醒醒,醒醒……”
英俊男人拍了拍黄菲菲的脸庞,黄菲菲却一丝动静也无,英俊男人又探了探黄菲菲的颈脉,跳动间隙越来越长,黄菲菲的呼吸也越来越微弱。
英俊男人扫了一眼黄菲菲前胸的血洞,目露不忍之色:“姑娘,你受苦了,不是我唐伯虎不救你,只是在下初到此地,虽莫名其妙会了一些东西,只是却并无救人之技。”
英俊男人顿了一顿,继续道:“姑娘能否听到我说话,若能听到就动动手指。”
黄菲菲沾着血迹的手指微弱地动了动。
英俊男人犹豫了下,还是将中指和食指搭到了黄菲菲的脉搏上,开口道:“我看姑娘怕也坚持不了多久,姑娘如果不想痛苦就再动动手指,在下这就帮助姑娘解脱。”
“爹……娘……”
黄菲菲睁着的目光涣散,没有一丝焦距,她惨白的脸色也没有一丝表情,如若不是她的胸膛时不时还有些起伏,时不时还有一丝几乎听不可闻的呓语,只怕任何人都会认为这是一个死人。
等了一会儿,黄菲菲的手一动不动,英俊男人收回了手,突然移目注视着黄菲菲的手腕,黄菲菲的手腕上戴着一串精致的手链,这链子上串着八颗珠子,其中一颗弥漫着大雪的珠子黯淡无光,一颗印着枪械相交图案的珠子正慢慢变得黯淡,另外六颗图案各有不同,既不明亮也不黯淡,而他自己的面前正漂浮着一颗明亮的珠子,一闪一闪的。
“难道这每一颗珠子都代表着一个人?这玩意儿是人手一颗吗,我记得看见石榴姐也有一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是还有八个人,这什么鬼地方!”
英俊男人拿下头顶漂浮的珠子,心里思忖,本来他莫名其妙来到这个地方只是突然多出了一个对对联的能力,只要自己开口对方就会进入强制对对联状态,凡是对不上来的都会持续流血、虚弱,疾病,或是霉运,但他也会感到饥饿,但自从这珠子来到,自己突然多出了画技的能力,自己的真实水平可以说是上吊天,下吊地,但如今竟然如同涂鸦小儿一般只能画出小鸡吃米图。
不过这小鸡吃米图只要画出,竟然能隐入一个一丈大小的透明球体里,这球体仿佛不能被外面所见,英俊男人不知想到了什么,摸着下巴猥琐地笑了起来。
这球体似乎还能升级,只是现在却如同龟爬一般在水面上移动,英俊男人向外望了望,估算了下距离,大约还要盏茶功夫才能到达岸边。
岸边,随着一颗明亮的珠子闪电般飞到赵信面前,赵信身形一滞,眼神短暂的迷茫后透出将信将疑之色,旋即他泛着金光的一拳照着扑上来的怪物就是一记上勾拳,趁着这个怪物被打的浮空,其他怪物还没近身的功夫,猛地向一个步履独特的怪物扑去,在即将接触怪物时赵信一个懒驴打滚翻到怪物身后,探手握枪用力一拔。
伴随着水润的噗唧一声,赵信右手持枪而立,枪尖的高温数值在赵信眼中蹭蹭地上涨,最终达到一个1200度的数值,腥臭阴风扑来,七个半血的怪物腐肉满脸的丑恶面容越来越近,眼见尖锐的指甲已经在赵信脸上划出了血珠,赵信突然闪电般撩了一下发型,整个人顿时金光大放。
“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风吹雨打,都不怕,啦……啦啦啦……”
莫名的高亢音乐响起,只见那跃空的七个怪物的花花都被一道突然出现的金色枪影贯穿,七个怪物,一道闪电般的金色枪影,无一遗漏,而赵信此时沉眉闭目,只有方才撩动的发丝在随风飘动,他牢牢握住的枪尖却是电光缭绕,发出嗤嗤的声音。
一股浓郁的焦臭味扑鼻而来,金色枪影消失,七个怪物手护菊花颓然倒地,而它们头顶的血条赫然已经清空,赵信之前与这七个怪物恶战连连,却陷入胶着,如今只是撩了一下发型,竟将怪物尽数杀死,对比之下,着实让人咂舌。
肚子突然传来咕咕的响声,赵信慢慢睁开了眼睛,但就在他的目光还未聚焦之际,一道影子闪电般撞了过来,英俊男人还未靠岸,入眼的一幕便是赵信被撞的四分五裂,赵信的爱枪脱手飞出,斜斜地插在一旁,失去了主人的枪身震颤不已,惊的英俊男人顿时又向湖中飘去。
……
正值隆冬时节,湖边已是山消水瘦草木凋零,刮了一晚的朔风,第二天便纷纷扬扬卷起一场漫天大雪来,路上飞鸟绝迹,人踪皆无。
湖边大路旁有一座空荡荡的酒楼,但吃食尚温,李寻欢伸了伸大长腿,打了个哈欠,将装满酒的酒瓶塞到怀里,又拿起小刀雕刻起人像来,刀锋薄而锋锐,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酒楼外的红色雾气越来越近,凡是被雾气笼罩过的地方都化作了一片虚无,李寻欢的注意力却放在手中的木雕身上。
他的手很稳定,虽然他不时咳嗽着,苍白的脸上泛着病态的嫣红。
红雾蔓延进了酒楼,李寻欢的手终于停下了。
木像被雕刻成了一个女人,这女人的轮廓和线条看来是那么柔和而优美,看来就像是活的。
李寻欢怔怔地看着这个女人,突然又剧烈的咳嗽起来,红色雾气越来越近了,李寻欢抬眼望了一下,叹了口气,将木雕放在了酒桌上。
手里扁平的酒壶传来丝丝凉意,李寻欢任由冰凉辛辣的酒水灌入自己的喉咙,火烧一般的感觉仿佛将内心的痛苦暂时压制了下去。
这痛苦是如此的久远,以致于过了十年他也无可奈何。
李寻欢站起身向外走去,酒楼之外人影皆无,大雪伴着灰雾,天地寂寞凋零。
李寻欢抬头望了望天,一片混沌,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天,而这里,他又来的如此离奇。
李寻欢摸了摸腰间的飞刀,他清晰地感觉到只要他一刀发出,不论任何情景,均能就人一命。
“救人总比杀人好……”
李寻欢想笑一下,却又弯下腰咳嗽起来,片刻后,他直起身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身后的红色雾气蔓延的并不慢,李寻欢走的也不快,但红雾却始终离他有一段距离。
不知走了多久,李寻欢的身形突然停了下来,他懒散、落寞的神情完全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