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剧本之后，沙漠哥见天色不早了，于是提议一起去吃烤串。

宋朝人对吃很讲究，吃也是一种人际交往的方式，对此戚斌暄当然不会拒绝。

到了夜市摊，两人点了两个凉菜，点了一些烤串、炸鱼，就开始在门前空地一张小桌子上坐下。

期间，戚斌暄想到了之前拍电影时候化妆师的请求，于是跟沙漠哥说道：“之前拍电影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被给我化妆的化妆师听到了。她也是颤音的忠实用户，所以拜托我在拍电影的时候给她留意一个角色。”

沙漠哥笑着答应道：“这个应该没问题，咱们这个是小成本电影，角色大部分都是普通用户里筛选，给她要一个角色应该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这个交给我了，拍时候我会跟导演沟通的。对了，她有什么特长么？”

话题说到这里，戚斌暄就有一股倾诉欲望，不吐不快，说道：“说到这我就感觉很惊奇了，她给我看了自己手机里面的一些照片和视频，都是她自己化的妆。跟电视中的一些名角造型甚至样貌差不多一模一样。简直跟武侠小说中的易容术似得，可以以假乱真了。可惜我没有让她传给我几张，要不然可以让你看看。”

沙漠哥一听这个也有兴趣了，说道：“要真有你说的这么神奇，那就好办了，我们甚至可以让她在里面客串几个山寨明星造型，搞笑一下。”

“不会侵权吗？”

“这个只要跟明星和他们经纪公司协商好，应该不算太大的问题吧。这些由外联部门去协调，咱只是出一些创意。”

两人就着凉菜，喝着啤酒，接着聊天。一会儿，烤串上来了，戚斌暄看着烤串上面的一层辣椒说道：“这个不会太辣吧。”

沙漠哥说道：“不算太辣，这个只是中辣，也就是双面辣。他们这里辣的程度分几种，有微辣、单面辣、双面辣、变态辣和超级变态辣。”

戚斌暄问道：“这些有啥区别吗？”

沙漠哥解释道：“微辣就是稍微撒一些辣椒，基本没什么辣味。单面辣就是一面撒薄薄的一层辣椒，双面辣就是咱们吃的这种，双面都撒上一层辣椒。变态辣呢，就是用一种叫做云南涮涮辣的辣椒特制的辣椒面。这个云南涮涮辣你听说过吗？”

戚斌暄摇摇头说道：“没有，这个很辣吗？”

沙漠哥解释道：“当然很辣了，这种辣椒长相不好看，有点皱，个头也很小，但是将它切开，在清水里面涮两下，清水就变得非常辣了。所以老板用这种辣椒制成辣椒面，用它撒过的烤串叫做变态辣。”

戚斌暄问道：“仅仅说变态辣就这么厉害了，你说的超级变态辣该辣到什么程度了？”

沙漠哥接着说道：“超级变态辣用的是魔鬼椒。这么说可能你不太明白，不过魔鬼椒还有个外号，叫做‘断魂椒’，据说是世界上最辣的辣椒。当然这些评选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不一定真是最辣的，但是它的名气可见一斑。还有个传闻，说是国外那个产魔鬼椒的国家，准备用这种辣椒研制具有催泪和限制敌人行动效果的新型手榴弹。他们定位这种手榴弹是一种有效而无毒的武器，它的辣味能让恐怖分子窒息，迫使他们离开藏身之处。”

戚斌暄听了倒吸了一口凉气，点了点头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果然可以称为超级变态辣了。老板还真是下本钱了。”

沙漠哥满不在乎地说道：“什么下本钱啊，还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成本上去了，价格也上去了呗。一串超级变态辣价格是普通的四五倍，用料好点也是应该的。你要不要试试超级变态辣？我第一次来这家店，点了一串，仅仅咬了一小口，马上吐了，还喝了两瓶水才缓过劲来。”

戚斌暄听了，摆摆手说道：“算了，这个我可不想尝试。对了，我听说有的地方用辣椒精、辣椒素，他们这变态辣不会用到这些吧？”

沙漠哥说道：“不会，他们这里辣椒面的制作过程是透明的。而且辣椒还外卖，可以买整个的云南涮涮辣或者魔鬼椒回家做菜用。那整个的辣椒可做不得假，基本上弄一小段就可以炒一盘辣菜或者煮一锅火锅。”

戚斌暄问道：“不知道别的人吃那些变态辣、超级变态辣的烤串感觉怎样？能吃的下去吗？”

“虽然有些人对辣的忍耐度很高，能够吃的下去，但是大部分人还是跟我一样，浅尝辄止。”

“那剩下的怎么办，扔了是不是有点太浪费了。”戚斌暄自小是背着粒粒皆辛苦长大的孩子，在特种兵训练时候也深知食物的可贵，对浪费粮食的行为也有些抵触。

“倒不是都扔了。有的拿到水管处冲冲然后接着吃，也有的喂狗了。”

戚斌暄听到这，疑惑地问道：“喂狗？哪来的狗，难道拿家里了？狗不嫌辣？”

沙漠哥笑道：“不是拿给家里的狗。是这周围的一条野狗，经常来这里找些骨头什么的。最开始呢有的人逗弄它，喂些不怎么辣的有些肥腻的烤串，那狗吃了有点辣的，也就是吐吐舌头晾一会儿，然后接着吃。之后有的点的变态辣的，没吃完喂给这野狗吃。这可好，这狗吃了一口之后，辣的满地打滚，等辣劲过后，接着来吃，如此反复。”

戚斌暄问道：“店家不怕野狗影响生意，不驱赶吗？”

“店家倒没有驱赶，毕竟一些下脚料什么的，喂喂狗也省地方。而且因为这条野狗吃变态辣的举动，时间长了老顾客都知道了，还经常有人带着新顾客来，就为了看个节目，逗弄下这条野狗。哎，你看那不是那条野狗吗？”

戚斌暄顺着沙漠哥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见有一条纯黑土狗，也有称呼它为田园犬的，正在烧烤摊周围晃荡。也许这条田园犬之前被店家教训过，知道不能影响吃饭的客人，晃荡时候也距离饭桌有一定的距离。

田园犬晃荡了一会儿，有一个顾客“嘿——”地喊了一声，田园犬小跑着跑到了那位顾客身前，蹲坐在地上，晃悠着尾巴，仰着头盯着顾客。顾客拿着一串烤串，用一次性筷子将烤串撸掉地上，那烤串隐隐泛着油腻的红光，看样子应该挺辣的。

田园犬见烤串掉地上，上去吃了一口，接着马上在地上打滚，嗷嗷直叫，一身黑色皮毛粘了一堆灰土，变成了深灰色。叫了一会儿，辣劲过去，田园犬又去吃了一口，然后接着在地上打滚，惹得周围顾客哈哈大笑。

沙漠哥问戚斌暄：“你看，这个节目每天都要演好几遍，吸引了很多顾客，店家怎么还会驱赶这狗呢。”

戚斌暄附和着点了下头，隐隐感觉心里有点不舒服。突然，他看见有一个干瘦小个子大脑袋青年从一个桌子旁起身走向那野狗，摸了摸狗头，然后做了个跟自己走的手势，点了下自己坐的那个桌子。这个田园犬也是有点灵性，竟然跟着那人走到那桌子蹲下。

干瘦青年拿了一个烧烤摊的铁盘放在地上，在里面放了一些不辣的烤肉，然后又放了一个碗在地上，倒了一些果啤在里面。

这时候店家上前去，比划着说着什么，戚斌暄猜测估计是说这些盘碗还要给顾客用，不适合喂狗用。只见干瘦青年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店家，又说了一些什么，店家拿钱走了，然后一会儿又端了一盘烤肉过来。

戚斌暄仔细看下，见干瘦青年是一个人在那里吃烤串，脸色略显愁苦，自己一个人在那里撸串，不时将桌子上盘子里的肉给田园犬盘子里拨点，将果啤给田园犬碗里加点。

戚斌暄指指那个干瘦青年，对沙漠哥说道：“看那个人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我们去一起喝两杯交个朋友怎样？”

沙漠哥也顺着戚斌暄说的方向看去，说道：“好啊，喝酒么，一起喝才有意思。”

戚斌暄和沙漠哥端着自己的烤串、凉菜和啤酒，走到干瘦青年桌前，问道：“这位朋友，看你一个人在这儿吃，介意我们凑个热闹，一起喝两杯吗？”

干瘦青年盯着两人看了两秒，露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说道：“难得朋友看得起咱，一起坐下来喝点呗。”

三人坐下一起喝了杯酒，寒暄几句，互换名字，得知干瘦青年名字叫李忠恒。

戚斌暄对李忠恒说道：“看你对这条黑狗这么好，应该也是个爱狗之人吧。”

李忠恒说道：“不是，其实我不是什么爱狗人士，对狗不讨厌也不喜欢。刚只是看那些人作弄这条狗，有些感触，感到有些同病相怜，触景生情，有感而为而已。”

戚斌暄问道：“是吗，看李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介意跟兄弟说说嘛？”

李忠恒说道：“恩，行啊，也没啥不能说的。”

于是李忠恒就给戚斌暄两人说起了自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