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时泰本来觉得自己今天流年不利,还想着委曲求全。一听到是银子的事,立时松了一大口气,觉得云开月明万里晴空。
“啊?哈哈哈,银子么,我也没有多少。”朱时泰呲牙尴尬道:“平时我自己花用就不少,你也知道,我断不了要去喝花酒应酬。殿下要用银子,我尽力而为就是。”
朱宇斜着瞥了他一眼,不屑道:“本想带你发点小财,看你这样子,还当我要敲诈你的银子不成?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田义在一旁,将朱宇的话语表情都看在眼中。心里惊叹不已,裕王真是不得了,明明府里都要揭不开锅,讲话却仍是大气磅礴。不怪田义大惊小怪,那是他没见过后世的微商,什么都敢吹。
面对朱宇的不屑,朱时泰立时羞愧的脸红,感觉银子少了都拿不出手。
“不瞒殿下,我咬咬牙也能凑出五千两!”朱时泰瞪着两眼道,只求裕王能看得起自己。
“哦,那回头就让人把银子交到我府中,算你一成的股,到时你只等分银子便是了。”朱宇眼都不眨,一副很看不上的样子。
朱时泰还能说什么,除了无地自容就是自卑。他心里只剩下哀叹,国公家世比不上皇家啊。
“不知道殿下要做些什么发财?可能告之于我。”朱时泰又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对此朱宇本是想投入皇庄之中周转,但是如此轻易得手五千两银子,让他心思活动起来,有了新的主意。
“也没什么,就是赚些小钱补贴家用而已。”朱宇表现的并不愿多说,却又抬眼看了朱时泰一眼道:“既然你问起,那就让你出些力。在京中找几家店铺,让孟冲盘下。”
对于朱宇的态度,朱时泰更是显得小心。
“盘下店铺之后呢,还有什么事是我可以效劳的?”
“你确定你要出力?如要出力,可不能反悔。”朱宇目光挑剔的在朱时泰脸上审视道。
朱时泰觉得裕王殿下如此看不起自己,一定认为自己是个纨绔,脸上顿时血往上涌。
“殿下用得着我,我当然会全力以赴,怎么可能反悔!”
“好,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朱宇笑了起来。
呃,朱时泰忽然有种想反悔的冲动,但是刚刚说出去的话,怎么能自己打脸。
不过他也很光棍,大不了丢些人罢了。反正自己家是世袭的成国公,裕王殿下还坑不死自己。
“有什么吩咐,殿下有何难办的只管说,我一定给殿下办妥当。”朱时泰硬着头皮道。
朱宇对朱时泰抛出一个我欣赏你的表情,才缓慢道:“首先,这几间铺子都不能小,至少要占地不能低于一亩……”
在他的构想之中,最初只是要卖卖鸡蛋牛奶之类。但朱时泰这一送上门来,又让朱宇萌生了新的想法。
大明朝的商业已经相当发达,商品的生产流通方面,除了长江运河在内陆形成循环流通,海外的商品也通过走私流入国门。因此,各式各样的商品种类也极大丰富。
故此,要做就做得大一些。他要在大明的京城里开上几座超市,那可是日进斗金的项目。两人一个是皇子,一个是国公世子。这种大明顶级的纨绔天团组合,真的不会有更厉害的了。
关键是,这样做的本钱也不会高,到时将档位租出去光收租金,都能收得手软。
朱时泰初始之时,听裕王殿下的话,还有些不太明白。等他听懂什么是超市,如何布置又如何运作之后,不由得暗自咂舌。如果这超市真的办成了,那京城里面大户人家的采买,至少五成都要经过这所谓的超市。
那是什么概念?朱时泰家里是与国同休的国公府,对关系网相当的敏感。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些朝中大臣吃用之物,多半都会从超市购买。而这些大臣家中,又多半都暗中经商,免不了会租超市的摊档。两下里一接触,又有谁家能不与裕王殿下产生利益关系?
在朱时泰的眼里,朱宇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似乎都变的有含有深意。甚至就连朱宇时常发呆的目光,都显得是那么深沉深邃深远!这简直是不怒自威很有压力啊!
“是,殿下既然已经有了章程,那我立刻就让人去办。相关的店铺和人手,必定让殿下满意!”朱时泰的姿态放得更低,可谓心服口服。
原先朱时泰还将裕王当个朋友,但是经过今天的谈话之后,他对裕王再也不敢有一分平视的想法。
两人同车返回京城之中,在路上将超市的细节商定。
朱宇对于在大明这个年代开设超市,没多少的底气。可是朱时泰却有,这家伙身为了顶级纨绔,尤其在是勋贵之中交游广阔,当即就将超市招商之事大包大揽了下来。
进城之后各回各家,朱宇的马车到了裕王府的门口,却看到门口有一中年汉子,正领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在对门子苦苦哀求。
门子看到朱宇的马车回来,立时便对那汉子不耐烦起来。
“快些滚开,你家的野丫头没有调教过,没有那个福份。我家王爷回府,莫要挡路冲撞了贵人!”门子大声喝斥道。
汉子一脸惶恐,急忙拉着身边的小女孩向一边避过。
回身的工夫,正与朱宇审视的目光对上,汉子赶忙低头。而那小女孩却两眼炯炯的看向朱宇,乌溜溜的两只大眼,分外有神。
“爹,这人就是裕王爷?”小女孩看也看了,居然出声相询。
门子听到到小女孩发问,急的一脑门子汗,脸红脖子粗,就要上前对着两父女动粗。
朱宇伸手虚拦了一下,门子全身一僵,面容苦涩无比。心中却是恨不得剐了这对父女,这是要坑死自己啊。
“你们父女两人到我府门外,可是有什么事情?”朱宇原本并不想多说,但是看到这小女孩慧黠可喜,便主动问话。
汉子初见贵人吓得全身发抖,哪里能说得出囫囵话,结结巴巴半天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小女孩却不认生,一拽汉子的手,“大哥哥,你真的是裕王爷?那太好了。我爹说家里穷,养不起我,想把我卖到你府上当个使唤丫头。求求你,买了我吧。”
一句话,却是让朱载坖鼻头微微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