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了把椅子,放在酒井隆前面,椅背冲着他,我大马金刀地骑在椅子上,冷冷地注视着他,并没有说话。
酒井隆是个典型的日本人的模样,尤其是那三角胡,他的目光透过金丝眼镜毫无畏惧地回看着我,慢条斯理地说道:“洪科长,我要去贵国政府投诉你,无缘无故绑架外国公民。”他的中国话倒和高桥坦一样流利。也是,这两位都在中国待了十几年了。
我露出一丝讽刺的微笑:“无缘无故?酒井隆,别来这套了,你为什么出现在北平,我很清楚,你和高桥坦要做什么,我也很清楚,你自己也应该能想得到,你留在神乐署的部队已经被我方全部消灭了。”
他的神色丝毫不变:“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要求见到根本博将军。”
“你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都是个问题,你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坦白交代,不然。”我随手指指周围的诸多刑具,“我是不介意把这些一一实验到你身上的。”
“我不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只是来北平见老朋友的,就被你们绑架了来,虽然我方是战败国,但是也不能让你们随意羞辱。”
“很好,嘴硬是吧,我最喜欢嘴硬的了,我还生怕你上来就招了呢。不过你还是先看看一个人比较好。”我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带进来!”
门开出,罗胖拖着几乎是软成一滩泥的,浑身是伤的高桥坦走了进来,随手把他往地上一扔。这个高桥坦自然是青年小洪易容而成,一身伤口看上去鲜血淋漓,令人触目惊心。
酒井隆神色终于变了,他有些激动地喊着高桥坦的名字,身体开始挣扎,要不是被绑在椅子上,他肯定就站起来了,
我站起身,一把将我方才坐的椅子扒拉到一边,走上前,揪住他的头发,把他的视线从高桥坦身上转到我的脸上:“他早晕过去了,当然,晕之前可是该说的都说了。说实话,他坚持的时间比我想象的少多了,希望你别让我失望,看你这样子,是不是以为他还在外面营救你呢?没想到我早就把你们一网打尽了吧。”我把嘴靠近了他的耳朵,故意用低低的声音说道:“你说不说都在你,千万别勉强。我自打知道你对中国同胞的所作所为,就盼望着这一天了。”
我起身,后退两步,欣赏着酒井隆脸上变换不定的表情,对着罗胖又挥了挥手。
罗胖随即把“高桥坦”给拖了出去,又进来两个专门进行审讯的看守,我缓缓而坚定地对他们说道:“用最重的刑,不过确保他不要那么快就晕过去,一定要想办法让他把你们的拿手绝活都体验一个遍。”
那两个人答应下来,我坐回到椅子上,看着酒井隆的神态随着那二位的走近而愈发紧张起着,心想有戏。
这是我们在进门前商量的方法,日本人是个崇拜强者的民族,所以在真实历史里,他们在二战结束后对美国军队居然是夹道欢迎。所以我一上来就表现得异常强势,然后再摆出我其实什么都知道,就是想折磨你的姿态,很可能就此攻破他的心理防线。
这两个审讯员之前也是说好了的,现在他们走过去的速度非常缓慢,就是为了给酒井隆更大的压力。
罗胖这时候又推门进来,他快步走到我身边,低声说:“有人给你送了封信。”抬手交给我一个信封。
信封上面就写了洪科长亲启几个字样,我拆开一看,几乎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只见信里写着几句话。
“洪科长,今夜12点,天坛西门神乐署,酒井隆换贵公子,不见不散。请务必一个人来,不然你就见不到贵公子了,还有,酒井隆要是受了什么伤,贵公子也会受什么伤。”
落款是高桥坦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