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去形容现在小丑脸上的这幅表情，但约翰明白自己猜对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变化但眼前的这个狰狞小丑的的确确是故事中的琼，而这里也确实是她的梦境。

“真是惊人的观察力，约翰，我该庆幸来这里的是你”

小丑抬起一只手放在了胸前鞠了一躬算是谢幕身形化为斑斑光点消散于此，与之一同消失的还有地上的枯骨和吊在半空的绳索。

被吊着的幼年琼没了束缚缓缓漂落到了约翰的面前，双目中不复孩童的天真尽是深沉。

四周的景色也转瞬变换，原本空旷的地下洞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瑞秋一家的别墅，客厅内一家人齐聚于此有说有笑的看着电视中的棒球赛。

瑞秋似乎忘记了洞发生的一切，脸上的笑容无比的灿烂。

约翰和琼就这样站在他们身边，他们却恍若未觉，看到无忧无虑的瑞秋两人的嘴角同样挂起了一抹笑容。

“你好约翰，我认识你很久了，尽管你我是第一次相见。”

“你好，琼，方便解释一下发生的一切吗？”

柯基的这幅身躯真的不适合久站，所以约翰干脆趴到了一旁的垫子上，而琼也跟着坐了下来，壁炉中的篝火劈啪作响，火光映照着众人的脸庞，两人仿佛本就属于这里，属于这和谐的画面。

“一切本该如此，一切本就如此”

不知为何约翰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这句话，他下意识地抬头想要找寻路西法和孟菲斯的身影却什么也没看到。

“怎么了？”

琼正要开始她的讲述看到约翰这副样子忙问道。

“呃，没事，不知你见没见过两只乌鸦，进地下的时候他们还和我在一起，你应该有注意到吧。”

“乌鸦？没有乌鸦，这个镇子上从来没有过任何一只乌鸦。并且从你一进这里我就在观察你，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呃一只狗啊，没有其它任何人来过这里。”

“所以我才不想和这些个大人物打交道啊当局者迷”

约翰想要噘嘴才发现自己貌似办不到这个动作只得轻轻叹了口气。

“大人物，什么大人物？”

琼以前就觉得约翰这个人神神叨叨的，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没事，你继续说这件事的因果吧”

“这个故事真是太长了，而这一切的过错都在于我”

琼回头望了一眼满脸幸福的瑞秋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正如你猜测的一样，我与瑞秋是十分要好的朋友，你在这镇上经历的一切都是二十年前切切实实发生的，唯一的不同就在于那个游戏”

“当时我也如这般撺掇着瑞秋去到了地下见到了小丑，但是我怕了，怕得要死，但瑞秋却非常的冷静，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都没听到小丑的话语，满脑子都是它恐怖的面容。”

“我是个被恐惧充斥的无能废物，但瑞秋在关键时刻握住了我的手。”

“喊我的名字，琼，大声的喊我的名字。她当时就这样带着笑意平静的对我说，而我也这样做了”

“瑞秋就这样被吊在了半空，而小丑摆了摆手让我离开，我还没有搞清发生了什么甚至连道歉都没有说就这么机械的向外走去。”

“唯一的区别就在于，现实的小丑没这么有原则，一切都只是假象罢了，离开地下的一瞬间我就被它撕成了碎片一点点的被它吞入了腹中。”

“戏剧的是瑞秋安然无恙，因为她的内心没有丝毫的恐惧，而恐惧是小丑力量的源泉。而我在死时因为愚蠢以为是瑞秋骗了我，由灵魂衍生的极致憎恨竟然保留了我的意识与小丑争锋。”

琼的脑海中似乎浮现出了当时的画面，表情变得扭曲可怖，听到她身后传来瑞秋的笑声她才慢慢平静下来。

“那后来呢”

约翰对这故事倒是很感兴趣，琼所讲述的倒是跟他猜测的没有太大区别。

“恨！我恨小丑，恨瑞秋，很欺骗！这种恨让我战胜了小丑，但我也几乎要消散，但我的复仇还没有结束我不能就这么消失，所以我凭着仅剩的力量附到了瑞秋的体内。”

“二十年里我因为力量不足做不了任何报复她的事，我一直都以为她过得很好，所以我更恨，凭什么，凭什么死去的是我！”

“因为愈发的恨我的力量竟然在不断的恢复，终于我可以侵入她的梦中，我发誓要在梦里狠狠的折磨她！”

“所以你这么做了瑞秋被噩梦缠身这么多年是你做的？！”

约翰语气变得不善。

“很遗憾，如果是这样那我还好受些你唯一猜错的一点就在于此，这里，这个世界就是她每日每夜不停重复的那个梦境。来到这里后，我很快就明白了当年的真相，恨意也随之消失。”

“我同时也发现瑞秋这些年过得并不好，她一直以为是她害死了我，心底的愧疚侵蚀了她，她并不清楚小丑的诡诈，也不明白她的勇敢，她以为她没理解规则，所以她一直在重复，重复着让我留下来而自己死去重复着赎罪”

琼说到这里早已是泪流满面，她犯的错误毁了瑞秋的人生，折磨的她生不如死，这曾是她的愿望，现在看来却是如此的可笑。

“唉接着说吧”

约翰心中涌起悲鸣，他也有些庆幸，这就是他爱上的女人，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瑞秋。

“我一直想告诉她真相但我做不到，直到你送来的那个奇异沙袋让我在梦境中联系上了她。相见后我与她都欣喜若狂，我告诉了她真相，本打算就此消散，但”

琼的语气出现了剧烈的波动，甚至带动着整个梦境都开始颤动。

“但瑞秋还是固执的认为是她害了我，她想要赎罪，借助沙袋她无数次的想要沉睡自己的意识进而让我取代她，这也是她要跟你分手的原因”

“！4！！！”

约翰疯狂的爆起了粗口。

“知道她的想法后我不停地在阻止她，但还是让她得逞了，我试过很多的方法唤醒她但都没有成功，而你的到来让我看到了希望。”

“我该怎么做？”

约翰下意识的问道。

“我不知道，你要问你自己，这个梦境仍然是瑞秋的梦境，而她找到了你，认出了你，赋予了你你的名字”

灵光一闪而过，约翰猛地站起身来到了仍在津津有味看着电视节目的瑞秋面前，眼里啜着热泪温柔的开口：

“瑞秋我们回家吧”

而原本视若无物的瑞秋似是终于发现了他跟着开口：

“好约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