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发来消息的是柳盈盈,大概在早晨六点左右。
——美云,不开心的话随时来找我,我等你。
像她的风格,考虑到好友的心情,什么都没点破。
至于白文心,完全是另一种画风。
——美云,怎么办啊,你爸妈各自出轨的新闻出来了,铺天盖地的。好着急!
至于金玲……
——这就是那天说的“黑暗料理”吗?
向宇:……
先给我点时间,让我仔细捋一捋。
白文心发的消息还比较有用,她说邵美云爸妈各自……出轨!
“不应该啊,黑料我不是都已经花一百五十万买回来了,怎么还会被曝光的?”
紧张之下拿出手机,查看娱乐新闻。
果然,上热搜了。
刚刚知道的网友们同向宇一样,起初都很诧异,他们完全不知道丁忧与邵英刚是一对,什么时候结婚的都不知道,这会儿竟然已经出轨了?
过年期间,闲人也多,各种消息传得飞快,更何况还是这种从小姑娘到退休大妈都的感情背叛戏码。
随便刷了几条娱乐版新闻,向宇:……
他猛地往后一仰,明明是一天之中精力最充沛的时刻,却觉得头脑发胀,四肢无力。
事情不对劲啊,新闻是被谁爆出去的?
根据网上流传的几张照片来看,就是自己花钱买下来的那几张,知情的应该只有李雪跟贝眉啊。
难道说,自己前脚把“黑料”买了,嗅到风吹草动的贝眉后脚就立刻卖给新闻媒体了?
毕竟自己买下的只是李雪手上的这份,跟贝眉没什么关系。
正揉着额头推测,大门忽然被打开,急促的脚步声直接往卧室的方向过来了。
“向宇,是不是你干的?”
流着泪的邵美云出现在卧室门口。
手脚乏力的她险些没能扶住门框,踉跄一下就要往前栽。
“冷静,别忘了,我现在跟你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还占据着我的身体。做这种事,对我可一点好处都没有。”
真要是我做的,到底图什么啊。
就是想撒一百五十万出去,证明我向宇财大气粗,不差钱?
又何必给李雪,不如当街散财。
默默流着眼泪,邵美云表情绝望,“除了你,还能有谁。你前几天才刚从李雪那里拿到照片,消息紧接着就传出去了。事情会这么凑巧?肯定是有原因的。”
以她目前的状态来说,不太冷静是肯定的。
当面看着自己的脸哭,对向宇来说,感觉是挺稀奇的。
我原来哭起来……这么丑的吗?
向宇:……
“你能不能先别哭了,太有损我形象了。”要是被老向看见,保不准又要批评他没有男子汉气概。
还有,邵美云不会是哭着跑过来的吧?
想象自己的外形用女孩柔弱的身姿跑动,很可能还是外字那种淑女的跑法,向宇的嘴角就好像被钓鱼线勾住,抽搐不止。
拒绝向宇的搀扶,邵美云哭得更狠了。
“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事情一旦曝光,我的家就彻底没了……”
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落,洇湿了月匈前大片衣服。经向宇这么一提醒,想到反正也不是自己的身体,哭得就更没形象了。
眼睁睁看着邵美云咧开嘴角,滋溜一下,浓浓的鼻涕泡儿落了下来。
向宇:……
“纸巾给你,快擦擦。让人看见我向宇还要不要混了。”
胡乱抽了几张纸巾,一股脑儿递过去,因误会而大感气恼的邵美云接都没接。
“你能不能先平静一下,听我跟你分析。”
伸出手,向宇试图将邵美云拉过去坐床上。
没想到她脚下被杠铃绊了一下,头朝向宇的胸口扎过去。
向宇闷哼一声:这感觉……真是酸爽。
接下来的发展,作证了向宇一开始的猜测——绝对是玛丽苏修改器在搞事情。
因为,邵美云才刚摔到自己身上,白文心紧接着出现在门口。
她看着向宇。
向宇也看着她。
他甚至听到头顶有乌鸦嘎嘎嘎地飞过去了……飞过去……
白文心你……不是要好好学习吗?怎么天天往我这跑?
早知道这样,昨天就该行动起来,把开门的密码换掉!
她们几个出出进进完全随意,简直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根本就不考虑我的感受。
我是个需要私人空间的蓝孩子啊。
尴尬的沉默持续了有一会儿。
偶尔能听到邵美云的抽泣。
还是白文心率先打破了沉默:“向宇,你为什么哭?”
“他、他身体不舒服。”
担心情绪激动的邵美云露马脚,向宇积极抢答。
白文心一副沉思的样子,靠在门边想了想,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难得闪烁出智慧的光芒。
“至于向宇为什么又在这儿?是不是因为他爸爸又要邀请小美云你去他家中小坐啊?”
察觉到白文心话中的试探,向宇的汗毛全都支棱起来了:要谨慎回答才行。
低头看了眼还在自己怀中默默流泪的邵美云——一张帅脸因为悲伤的情绪已经惨不忍睹,鼻涕还在嘴角挂着……有损自己形象的问题先不说,根本无法印证白文心的话。
于是,他果断摇头否认,“不是。其实是向宇得了甲沟炎,疼哭了。而我之前也得过,有经验,他是特地来讨教。”
甲沟炎!
白文心惊讶地瞪大眼睛,“我怎么不知道美云你得过这么个病?”
向宇状似害羞地甩甩手,“嘿呀,人家可是个女孩子,得这种病怎么好意思跟别人说。”
“那向宇的……”
走近一些,皱着眉头的白文心朝邵美云脚上看去:甲沟炎是什么样的,到底是有多疼,竟然让一个男孩子哭得这么惨?
如果向宇是胡说一气的,眼看就要被揭穿,可能会很紧张。
好在毕竟是自己的身体,他最了解,前一阵他确实有甲沟炎这个苦恼来着。
因为篮球打得多了,又不注意,才导致脚趾甲发炎流脓,严重的时候,走路都走不了。
“向宇,要不,你脱鞋让白文心看看,我也帮你分析一下,该怎么对症治疗。”
沉湎与悲伤情绪中的邵美云根本没理会向宇的话,鼻子一抽一抽的,绝望的眼泪时不时往下掉。
算了。
“看来是太疼了。”
向宇扶着邵美云去床上躺好,她跐溜一下就钻进被子,蒙住头,然后放声大哭。
紧张的余光瞥到白文心惊恐的表情,向宇:……
“甲沟炎疼起来真的会要命的。”
信不信都随便了。
我真的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