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巧碰上，如果他们没出现，我们得等几百年才有机会再见。”夜刀神拉菲并没有说什么“回不来”之类的话，他们两个传奇流落在外有什么回不来的，只不过要在旅途中多花点时间。

“地上那些就是最后的魔族了？”看着下方自由散漫、毫无纪律的魔族士兵，另一名传奇开了口。

他之前没参与过和魔族之间的战斗，一次也没有过。他的执念和魔族没什么关系，每天都在鼓捣自己的事，有关魔族入侵艾诺迪亚的消息还有一系列的战况都是听别人说的，算是非常标准的驱魔战争局外人。

毕竟传奇的寿命太长了，有些从古至今的老家伙压根不关心地面上的权力究竟归那族所有，就算魔族成为宇宙之敌，只要不和他们感兴的东西或是成为传奇的执念扯上关系，他们也对魔族视而不见。愿意为本族战斗的传奇，在所有传奇中反而只占了少数。

这位标准的局外人先前只是在各种通告中得知魔族有多凶残，今天是听说了要和魔族展开最终的决战，同时要举行和艾诺迪亚外种族第一次的建交活动，才过来当吃瓜群众看热闹。

只是这么一见，局外人传奇纷纷疑惑，就这帮自由散漫、毫无纪律的士兵，身上的装备也算不上好，自身实力也不算很强——从前战报里所说的魔族可是逼得驱魔联合底牌尽出都不会露怯的极强战争种族，就现在看来，驱魔联合怎么可能会因为这帮歪瓜裂枣丢了一堆底牌？

夜刀神拉菲这帮和魔族交战过的传奇只能多花点时间解释，以免这些传奇发出“自家族人一代不如一代”之类的感叹。

花了点工夫才让这帮传奇明白，现在在地面上消极作战的魔族是魔族中最差劲的一批，又给他们看了战斗力最强盛的魔族军队的作战方式，这才让这帮局外人明白了正常状态下的魔族的破坏力究竟有多强。

颇具历史意义的战斗最终被翼族夺得了最后一击的荣誉，这名魔族倒地的同时，成千上万的圣光法术被丢了过去，毕竟净化最后一名魔族也算是牧师们的最后一击。

当所有有关战斗的荣誉都被瓜分完毕，灵族的外交人员这才出现，和驱魔联合派出的外交团队心照不宣地在方才战场的正中心相会。

老实说，凯恩看到这一幕，想到了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故事。

有凯恩和夜刀神拉菲牵线搭桥充当翻译官，这场第一次会面总算没有闹出什么交流上的误差，双方先是通过两名工具人交换了友好的意愿，然后就双方之间的官方交流形式探讨了一整天。

如此漫长的讨论时间情有可原，不定下一个合适的交流形式，两边就别想自由交流了，凯恩和夜刀神拉菲就得永远充当灵族和驱魔联合之间的交流工具人，这种事谁敢干啊。

至少灵族那种丢出一红一绿两个选项让对方做选择题被动交流的形式明显不妥，安装精神交流模块更是离谱，传奇装上这玩意都想吐，让每个和灵族交流的艾诺迪亚人都先吐上一会显然不是合适的外交方式。

至少也得等模块优化之后才能使用这种方法。

两边的智囊团也不是吃干饭的，在仅有两名工具人做交流渠道的条件下，他们成功地拿出了一条双方都能满意的暂行方案。

既然将这个模块安装到活物的精神中会导致不良反应，那把这个模块安装到死物的精神中不就行了嘛。

这个伟大的想法由驱魔联合的亡灵法师协会倾情提供，这种亵渎生命的想法也只有他们这帮行内人能想得到。至于灵族，灵族压根没有亡灵法师这个分支，他们的种族特性让他们对亡灵方面的法术毫无兴，更别说是有什么杰出的科技了。

于是这个宏大的项目被亡灵法师协会拿下，协会要去了凯恩这个工具人的使用权，在和灵族协商制作出第一个合格的死灵翻译器之前，凯恩看来是脱不了身了。

为什么不选夜刀神拉菲？

驱魔联合中的非亡灵爱好者比亡灵法师协会的人可多多了，既然亡灵法师协会要的只是一个充当翻译的工具人，那驱魔联合的其他人说什么都不会放走夜刀神拉菲这位能够养眼的老前辈传奇。

亡灵法师协会的代表非常遗憾地将凯恩拉到了一边，和灵族的技术人员开始商讨魔改精神翻译模块的技术问题。

……

凯恩感觉自己像是在读研。

双方交流的内容，每句话拆开他都可能认识，但合在一起，他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要不是精神波动翻译起来准确性有保障，凯恩都觉得自己比电脑机翻还离谱。

不过这几位技术人员也没有怎么为难他，讨论了一两个问题就进入了实践阶段，一边掏出了准备好的骷髅兵，一边掏出了准备好的待安装模块。

凯恩趁着这段交流的间歇，抬眼去观察那名骷髅兵。

这只骷髅兵当然和地下城中用魔力粗制滥造的仿品不同，它的主人应当是对它抱有极大的期望，身上的部分骨骼长出的骨板像是给骷髅兵着甲一般，设计得比较巧妙，在提高防御力的同时尚未影响到骷髅兵本身的灵巧。

骷髅自带的兵器则因为在外交场合而被卸下，它的主人似乎正在不远处落泪——亡灵法师的情绪都挺奇怪，除了亡灵法师的同行，应该都不知道他落泪的真实原因是什么。

第一次实践理所当然地失败了，给活物用的精神安装包放在死物身上发生了不兼容的问题，险些就把骷髅兵的灵魂之火给烧没了。

远处的亡灵法师一声惨嚎，作势要往此处冲来，却被他的同行拦了回去。

“别过去，你现在过去我们会很丢脸！”

“不要啊！我的小白！我的小白！他们伤到小白了！”被拦住的亡灵法师状若疯魔，双臂在空中乱抓乱挠，却被自己的同行按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