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之中,一人一虎对峙着。
人在进,虎在退。
一步又一步。
白虎在眼前这个人身上感到了深深的威胁与一种古怪的亲切之感,两种感觉矛盾而统一。
“吼!”
白虎仍旧在嘶吼着,但是眼中却有着一丝丝的焦急,声音也变得低哑起来。
李春秋看着白虎,身上《阴阳封契大道歌》缓缓的运转起来,体内的气在经脉之中游走起来。
车乘之上,赵政睁大的双目看着李春秋。
就是这种感觉!
李春秋整个人越发的缥缈,那种仙人的气度与荣华从李春秋身上滑落。
灵台世界之中,直插天宇的石碑之上,似乎一道大门訇然中开,无尽的灵气席卷而出。
大海之上,万道波涛涌动。
漫天云雾迭起。
而现实世界之中,李春秋双目如炬,瞳孔深处一座天碑傲然屹立。
苍凉、厚重、难以言喻的恐怖压力从李春秋的身上涌动而出。
李春秋长袍落脚处,遍地的青草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压倒,空出来一个巨大的空荡处。
白虎身上像是出现了一座大山一般,无尽压力压在了它的身上。
它的爪子深深的开始陷入大地之中。
瞬间白虎似乎有着一种错觉,自己在不断的变得渺小,而身前的那个人在不断变得魁梧。
“吼!”
但是白虎还在嘶吼,虎是一种孤傲的生物,它们的傲气仅次于翱翔于九万里高空的苍鹰。
不屈!
白虎嘶吼的看着朝着它慢慢的走过来的李春秋。
李春秋一步步向着白虎走过来,淡淡的雾气环绕着李春秋的身上,他的长袍鼓荡,无尽的威势从他身上升起。
像是仙人临世,羽化登仙。
李春秋每迈出一步,白虎身上的负重便沉重了一分,大地上的青草便被压倒一大片,而虎啸的声音便沉寂一分。
虽然大地上的草木伏倒,但是它们却在疯狂的吸敛着雾气,自身不断的疯长。
当李春秋走到白虎面前的时候,白虎的便已经是连开口都难了。
但是它仍旧是怒视着李春秋,丝毫没有屈服的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山林之中又是一声虎啸声。
白虎眼中忽然露出来了一丝急切,它似乎是想挣扎,但是却又挣扎不出来。
李春秋伸出来一只手按到了它巨大的虎头上的王字上,一瞬间白虎似乎感到天塌了,无尽的苍穹之上一座巨大的石碑压了下来。
遮天蔽日。
李春秋修长的手指似乎化为了那座石碑。
荒凉、强大、亘古的气势让它丝毫生不出反抗之心。
大地上以李春秋落脚之处,与白虎伏地之处,无尽的草木倒地,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空荡处。
无尽的威势鼓荡而出。
山野之中,野兽疯狂的逃窜。
它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跑,但是那种来自生命最深处的恐惧,让它们不得不逃。
车乘之上,赵姬母子感到是一种如同泰山仰俯的雄壮。
“这便是仙人吗?”
赵政喃喃自语道。
恐怖的威势下,最终白虎闭上了双眼,作出了臣服的姿态。
“那是你的牵挂吗?”
李春秋眼神之中那苍凉的石碑缓缓褪去,灵台大海之中波澜再平,石碑也像是从来没有过异象一般。
李春秋蹲下身来,轻轻的用手摸了摸白虎的头,笑道。
白虎似乎极其不适应有着摸着自己的头颅,但是还是强忍着自己的不适,让李春秋摸着他的脑袋。
丛林法则,弱肉强食。
强者拥有一切。
白虎低着头颅,看着大地似乎是在催眠自己,没有人摸我的头,没有人摸我的头。
然后它抬起头又看到李春秋,丧气的低吼了一声。
“放心,我总要给你一点好处。”
一丝丝的灵气从灵台世界之中溢散出来,现世之中李春秋的手中一丝丝淡淡的雾气涌现而出。
白虎闻了闻雾气后,两双大耳朵都竖了起来,它呆呆的睁大了眼睛看了李春秋一眼。
然后就像是吸了猫薄荷的大猫一样,满是满足的眯起来了眼睛。
最终双眼一闭,贪婪的吸着空中的雾气,就像是瘾君子一般。
“吼!”
这时候,山林之中又传出来一声嘶吼。
白虎才一个激灵缓过神来,它不舍的看了一眼李春秋手中的雾气,低吼一声,然后转身跑入山林之中。
李春秋并没有阻止它,而是任凭它离去。
不一会,那只白虎便又从山林之中跳了出来,它的身后还跟着一只个头不比它小多少的白虎,这只白虎肚子鼓胀着,似乎是怀着孕。
“虎,还有同居的?”
李春秋眉毛挑了挑,然后又看了看那只公的白虎。
“还是你天赋异禀?”
白虎低吼了一声,似乎是让那只母老虎过来,然后它走到李春秋身前做了一个吸气的姿势。
“你还吸上瘾了?”
李春秋在手中溢散出来一缕缕淡淡的雾气。
后面的白虎似乎不明其意,但她还是闻言踱步了过来。
白虎并没有自己吸着灵气,反而给母老虎让出来了位置。
“吸!”
一缕缕雾气被母老虎吸入,瞬间她的表情就变得和刚刚的白虎一样。
迷离。
享受。
似乎已然飘飘欲仙。
李春秋用手轻轻的揉着母老虎的脑袋,而母老虎眼中满是惬意。
一时间,似乎整个画风变为了人与自然的和谐画风。
躲在房屋之中的老丈听到没有了声音后,缓缓打开木门,透过门缝他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那斑斓的白虎正趴在刚刚赶车的白衣人面前,似乎正温顺的低着脑袋任凭其抚摸。
而在那男人身边还趴着一只白虎,悠然的看着另一只白虎眼中满是溺爱。
“这……这是发生了什么?”
老丈向着在车乘之上的赵姬投去了疑问的眼神。
但是赵姬看都不看他一眼,民少仁义,临危而走,此庶民。
赵姬远远望着那站在疯长的草木之中的男子。
“仙人,不同凡响。”
而赵政的眼中的目光更加炙热。
“母亲,吾欲拜师。”
赵姬轻轻拍了拍赵政的肩膀,然后柔声道:
“再等等,拜师此大事,当入咸阳后再言。”
“汝当知礼数不可少也!”
“是!”
赵政低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