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问执意要跟步笛鸣同去,却被步笛鸣制止了,声称自己一定不会鲁莽行事,但穿山灵猫不肯单独与步笛鸣同行,步笛鸣担心回去遭到师傅等人的阻拦,只得带着素问在身边,向徐州前行。
到了徐州后,二人一直等到天明,才向齐云洞走去,步笛鸣从未来过此地,看到眼前茫茫的深山,山体大多都呈红色,不时能看到被植被遮挡的瀑布流水,却是没有看到一处建筑,也未见有守卫的弟子。
步笛鸣道:“看来这些人都龟缩在洞中,我们进山找找吧。”二人一路向山中走去,四周景色倒是颇为怡人,素问许久未走出家门,此刻有爱人在侧,内心也是十分欢喜,走了没多久,就在一处背光的山体前,出现了一处山洞,洞前两柄石头利剑,倒插土中,洞顶三个金黄色的大字,“月华洞”。
步笛鸣一愣,心想这就是暗中死在自己手上的上池真仙的住处了,不知里面还有没有人,二人在洞前徘徊着,不久就走出几名齐云洞弟子,脸上布满着悲伤,显然还沉浸在上池真仙身死的悲痛中,看来这些人都是上池真仙空池的弟子了。
几人询问来意,步笛鸣说出来拜访甘霖真仙,海龙王熬兴,几名弟子指着上山的路,示意二人继续前行,步笛鸣这才明白,看来齐云洞十八洞主,是从山脚到山上依次排列的,步笛鸣不知第十七洞主是何人,与素问继续向前而行。
走了没多久,第二座山洞出现眼前,与月华洞不同,此洞迎着朝阳而开,门前两座玄武雕像,玄龟卧在盾牌之上,冥蛇背上插着利剑,二人抬头看去,只见此洞名为真武,步笛鸣心想,齐云洞洞主还都跟着个人喜好而建造,上池真仙喜爱月色,因此背光而建,此洞之主定是喜爱阳刚之气,才会洞口迎着太阳。
同样出来几名弟子,问清来意后,指引着上山的路径,但是二人还没离开多远,就被后面一人喝住,此人面色威严,披头散发,大声问道:“你二人到底是何人?为何来此?”
步笛鸣笑道:“适才已经说过,是海龙王熬兴的故友。”
此人眉头微皱,忽然喝道:“海龙王何时与三清谷交好了,若是猜的不错,你就是步笛鸣吧?不然何人能使用如此长枪。”
步笛鸣手中旋转枪身,笑道:“洞主好眼力,在下就是步笛鸣,不知洞主如何称呼?”
中年男子冷哼道:“真武洞大罗真仙陈勾。步笛鸣,你找海龙王有何事?莫不是来找麻烦的吧?”
步笛鸣道:“和平时期,步某岂会破坏,但是若有人已经破坏了平衡,步某也自然要出手制止。”
陈勾道:“你此话何意?难道说我们破坏了平衡?简直岂有此理,上池真仙无故身死,矛头已经指向了你,你倒在这里反咬一口。”
步笛鸣喝道:“你们有何证据将上池真仙的死赖在我的头上,我连他的样子都未见过,何来杀死一说,倒是海龙王熬兴,对着我女儿与徒弟下手,害我女儿身中奇毒,今日就是要来问个明白。”
陈勾面色也更加愤怒,喝道:“上池真仙死去的地方,用手指在地上写了一个步字,除了你还能有谁?你以为做成自尽的样子,就能瞒天过海吗?”
步笛鸣心里一惊,心想当时上池真仙若真的写下步字,自己不可能没有察觉啊,脸上却依旧保持镇静,故意大笑着掩饰道:“真是笑话,写个步字就能说明是我吗?若是有人陷害呢?或许是齐云洞想要破坏和平,故意用的诡计。”
陈勾面色更阴沉了,喝道:“谁会为了挑起战乱,去白白杀死一个洞主?莫在这里狡辩了,我看你还是跟我去大洞主那里说明情况吧。”
步笛鸣微微一笑,道:“对不住了,大洞主我不想见,但是海龙王熬兴,今日我一定要去问个明白。”说完拉着素问,自顾前行。
背后暴喝声响,陈勾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柄长剑,剑身却是弯曲的,却是一条长蛇样子的剑身,剑尖处是张开蛇口的獠牙,步笛鸣灵台分辨着方位,忽然一个转身,涅槃枪准确的刺向陈勾手腕,陈勾右手剑却丝毫不避,待到枪尖刺来时,左手又不知如何多出一面盾牌,上面是龟的雕刻。
陈勾左手盾横扫,将枪锋挡落一旁,右手剑同时劈了过去,步笛鸣冷哼一声,双臂猛的爆发巨力,枪尖顶住盾牌,枪身对着剑身砸了过去,接触的瞬间,直接将陈勾震退出去,如今步笛鸣三道踏入七星境界,身为六合境界的陈勾,如何能是对手,脚步稳住之后,依旧感到体内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步笛鸣笑道:“兵器不错,就是实力不够。”说完拉着素问继续前行,陈勾想要继续阻止,无奈体内暗劲未除,根本动不了一步,只得急忙运起内力,化解体内的不适。
再次出现在面前的山洞,又是一副阴森的感觉,洞前一点亮光无法波及,洞前左右各立着石笔雕刻,洞上文昌洞三个大字遒劲有力,十分气派辉煌。一位学者模样的男子走了出来,手中把玩着长长的毛笔,满脸微笑的看着二人。
步笛鸣见人客气,也就露出了笑脸,拱手拜道:“在下步笛鸣,前来拜会海龙王,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男子躬身回礼,道:“文昌洞文曲真仙比温,原来是闻名九州的步少侠,久仰久仰。”
步笛鸣笑着回礼,接着与素问继续前行,比温却是笑着走了过来,长笔横扫身前,十分礼貌的挡住了二人去路,笑道:“步少侠莫怪,按照齐云洞的规矩,若是拜访,可有海龙王的手书,若是没有,你这样一路上去,可就如同闯洞一般,我等只等各尽职责,挡下步少侠的脚步了。”
步笛鸣笑道:“文曲真仙如此客气,步某还真不好出手,不过为了见海龙王,只得得罪了。”
比温笑道:“来者即是客,我虽不能轻易放步少侠前去,但可以留下少侠在文昌洞作客,在下刚刚创作一首新作,还请少侠前去一观。”
步笛鸣笑道:“步某粗人,对舞文弄墨最是不通,洞主的好意心领了,待我见过海龙王办完事情后,再来与洞主一叙。”
比温见步笛鸣不听,只得后退两步,手中长笔忽然抬起,边舞动边道:“既然步少侠不肯洞内作客,那就此处欣赏在下的拙作吧。”
“听闻步少侠家有四妻,各个都是貌若天仙,温柔贤惠,当真是上天垂怜,今日得幸见到其中一位,整好送上这首新作,愿步少侠二人情深义重,白首偕老。”比温一边说着,手中长笔继续舞动,步笛鸣仔细看着,却是真的在凭空写字,只是笔锋到处,却是一套精妙的招数。
“金屋蟾下金娇物,今日有情今日行。玉肌红唇朱颜絮,抹尽馋诞裳嫣然。”比温继续边写边念,步笛鸣仔细看着,倒是感到别有风趣,此人虽是阻拦自己,却是十分客气,凭空书写诗句,又是一套精妙的招数。
步笛鸣看了一阵,笑道:“步某却是粗人,根本理解不了诗的意思啊,当真是浪费了洞主的好意,如此精妙的书法,步某倒是不忍心破坏了。”
比温回道:“步少侠若是不忍,那就请入洞内作客,佳人在侧,步少侠动武也是太过唐突,略显不美了。”
步笛鸣大笑道:“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步某这样,妻子也只得忍受了,看来今日步某只能做个大煞风景之人了。”
说完一枪刺出,正是刺在比温最后一个然字的四点,比温却是笔锋骤停,反向上提去,接着又是斜下来划出一撇,笔锋直接扫向步笛鸣面门。
“笑谈前缘竹马事,不如红烛衬燎灿。相知难得相识易,恩情不偿入洞房。”正是写的笑字的第一笔,步笛鸣收回枪身,心想看我无数枪影刺出,你还如何能够写完,接着使出无孔不入的枪法,无数枪影笼罩过去。
比温也是忽然变快,一笔笔的四处划着,竟然是完全避开了所有枪影,步笛鸣暗道声好,眼见比温说的两句又已写完,不禁有心等着他继续书写。
“怜栾惜兮话良缘,卿矜今兮诉心愿。哪来忠烈贞节气,杏花凋谢桃花开。”
这两句写开来时,比温也已转守为攻,笔锋不断扫来,步笛鸣不时出枪挡落,好在提前知道比温要写的字,早就有了准备,在比温最后一个开字劈下竖直时,涅槃枪对着空中刺去,枪尖抵住笔锋,让比温最后一笔无法落下。
步笛鸣笑道:“好文采,可惜美中不足,只剩最后一笔无法完成佳作。”
比温面色渐渐红润,已经使出全力的他,却根本无法移动分毫,不禁得知实力的差距,忽然收笔笑道:“世上难有完美之事啊,美中不足也是一种美,就让这篇诗文有所遗憾吧,步少侠名不虚传,看来在下是没有实力留下一叙,步少侠请继续前行吧。”
步笛鸣拱手拜礼,道:“若不是洞主提前说出诗文,让步某有了准备,岂会如此容易,待问清海龙王爱女之事,定然回来拜访洞主。”说完就要前行,大罗真仙陈勾却也赶了过来,不禁大声呵斥让比温拦住步笛鸣的脚步,步笛鸣无奈,只得再次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