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如此宏伟的杰作,是放大了数百倍的阁楼,两人每走一层,都会在这层中,看到很多很有意思的收藏。
有琳琅满目的珠宝,成千上万的竹简,各式各样的动物标本,奇形怪状的武器,还有很多李青也不认识的道具。
刚开始的时候,李青尚且还能够感叹一番,可是走了几层以后,眼中的异彩都已经被麻木所替代。
他甚至有一种错觉,这世间万物,在这座石像的内部,都能够找到原型。
两人就这么闷声赶路,一点一点地向着上面的空间,努力地攀登。
路程虽然艰辛,但这两人带的食物充足,又都体格不同于普通人,在走了十二个时辰后,经过几次短暂的歇息,李青只觉得楼层的空间越来越窄,终于来到了最后一层。
李青看着路的最尽头,再也没有了阶梯,知道已经到了目的地。
这里的空间显得尤为空旷,不是因为面积的大小,而是因为这一层内,空无一物。
理查德把手中的火折子高高举过头顶,借着微弱的亮光,在房间最靠里面的位置,看到了一把石中剑。
对,就是在这处空间内,居然看到了一把石头做成的宝剑,斜插在地面,留有一个角度。
李青正暗暗觉得奇怪,按理说,下面的数百层中,每层的收藏,无一例外,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可是到了这最高的一层,却是这么一把寒酸的石剑。
可理查德眼中却异彩纷呈,像失了魂一样,缓缓地走上前,仔细地抚摸了剑柄上的纹路。
终于在一片阴晴不定中,一咬牙,用力地把剑柄往下拉。
“喝!”
理查德铆足了劲,额头上青筋暴起,双腿以一个相反的方向,向着前面乱蹬。
在李青诧异的目光中,觉得理查德失心疯又犯了,正想着要不要上前劝劝。
犹豫之际,耳中却听到一阵‘擦咔’的声音,李青神色一动,理查德手中的这把剑,竟然移动了半分的位置,后者眼中喜色一现,像受到鼓舞一样,又加大了力道。
终于,这把石中剑向着理查德的方向,偏移了一个大的角度。
理查德重重地吐了一口气,重新站直了身体,擦了擦汗水,等待着什么。
这次,连李青都没有丝毫的异议,目光也在这层中转动,想要察觉到前后有什么不同。
终于,在两人期待的目光下,这层空间一个震动,让两人脚下险些不稳。
这才只是先兆,随后的震动越发强烈,转而变为剧烈。
“理查德,你刚刚干了什么!”
李青发出一声怒吼。
在两人都要以为这座石像将要坍塌的时刻,突然又戛然而止。
两人面面相觑,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突然,李青正对的这扇墙,两道相聚一定距离的石板,向着下方移动,转眼就镶嵌到墙面内部中去。
两道幽光,从这两方空洞射了进来。
两人目光一动,神使鬼差地走了过去,虽然两人事先早有预料,还是被眼前的一切都震惊到。
从这两扇窗口向外面看去,所有的景色尽收眼底。
现在他们才发现,他们身处的这层空间,是石像脑部的位置,而这两处突然出现的洞口,其实是石雕的两个眼睛。
之前他们在下面还以为是身处一处巨型的广场,到了这里,方才发现,那其实是一个巨龟的龟壳,因为面积太大,人眼一眼望不穿,才没有发现这一个事实。
而在十几公里以外的地方,那里翘首的龟首,昂扬着脑袋,从水面冒出。
没错,从宏观角度上来看,这处遗迹,是在一只体积惊人的石龟上面,驮着八座巨型石雕,而环绕在四周的,竟然是一片大面积的湖泊!
“简直见鬼了!”
李青喃喃地自语。
这种伟大的工程,根本在自然界中,不能够看到。
世人都说巧夺天工,而眼前的一幕,便是这一切最好的佐证。
而此时,令人惊讶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李青和理查德的脚下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这次两人虽然都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捏一把汗,担心接下来的变故。
随着这处空间的摇晃,墙壁上的石灰不住地抖动,两人死死地靠着墙壁,从石像的眼睛往外面看去,这座石雕手握长戈的双手,竟然活了过来,颤动着,向上缓缓地移动,在两人惊骇的目光中,仰头向上看去,长戈被高举过头顶,就像是行军之前的仪式,指向苍天,此战必胜!
而这座石像的周围,剩余的七座石像,竟然在一片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单膝下跪,头颅低垂,向着两人所在的这座石像,行跪拜礼!
李青被这骇人的一幕,给震撼得不轻。
他单手抓住石墙的一角,探出脑袋,向下看去,只见深不见底的下方,起了一片好大的尘埃,几千年来堆积的尘土,在下方的空间中翻转腾挪,就好像有一只恶龙在其中兴风作浪。
可是反观在一旁的理查德,状态就要比李青好得太多。
他兴奋地叫嚷。
“如果之前我还有一丝一毫的不确信,但是现在,我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这处遗迹,一定是商朝的大能建造的,而我现在身处的这座石像,是商朝赫赫有名的四大名将之一苏护!”
让李青惊讶的事情远远没有结束,脚下的颤抖又开始了,而这一次的颤抖,更加地剧烈,持续的时间也更加久。
让李青都有一种错觉,这次的震动,是地脉的震动,预示着地震的来临。
很快,他的这种担忧,立刻被瓦解,因为他惊讶地发现,身下浓烈的烟雾,在缓缓地消散。
不对!
这样的说法很不准确,确切地来说,是李青所在的这座石像,在向前移动,穿过烟雾缭绕的原地,把所有的风景都甩在身后。
两人的目光再也没有任何的遮掩,两岸的山川景色都在慢慢地倒退,而这座石龟却在湍急的水流中,缓缓地向前。
这样的奇遇,恐怕很多人终其一生,都不能够感受到一鳞半爪,而却在以一种真真切切实际发生的进程,在李青的眼中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