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帅凡有些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上两截，小巧乖巧的女孩，这一眼，竟然看了不短的时间，好像痴迷了一样。

在蒋玉婵不满的轻哼声当中，好像大梦初醒一样，回过神来。

犹豫了很久，帅凡还是问了一个问题。

“你的婶婶，没有为难你吧。”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帅凡问出了这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清英柔软的身躯一颤，不敢直视帅凡的眼睛，慢慢地低下头，小声了回答。

“没有的，婶婶听到是你想要，只是嘱咐我好好拿上来，不要摔在地上。”

这么简短的一句话，清英好像在心里面思量了很久，最终才有勇气说出口。

帅凡没有再继续这段探索，接过少女手上的玻璃瓶，转身走到青铜炉边，看着里面淡淡的火光，缓缓地揭开雕琢成兽首一样的炉顶，把瓶中所有的液体都倾倒进去。

‘哗啦’一声，随着瓶中的灯油滴在燃烧的碳火上，剧烈的火花以一种烈火燎原的姿态，从最开始接触的第一滴灯油开始，飞快地向着灯油倾倒形成的水柱上蔓延，马上就要接近帅凡所持的玻璃瓶口。

“小心！”

离帅凡最近的清英，柔弱的声音变得急促起来，忍不住出声提醒。

帅凡早就有所预料，把整个油瓶都扔进了炉中，霎时间，一股猛烈的火焰冲天而起，把这间宽敞的屋子，照得如同白昼一样。

烈火烹油，形容此刻的场景，也不为过吧。

帅凡看着窜起来的火焰，适时地往后退了一步，等到炉中的火焰逐渐稳固下来，帅凡又盖上了兽首。

屋中的光线依旧明亮，帅凡的鼻翼抽动，闻到了一股并不浓烈，但绝对明显的异香。

其实不止是帅凡，屋中所有的人，都在第一时间闻到了这种香气，而且没有一个人会觉得陌生。

因为这种香气，帅凡一行人踏足这间客栈的第一天起，从清英点燃的青铜灯中，就闻到了这种香味。

只是青铜灯中所盛的灯油有限，味道也淡得几乎可以忽略。

帅凡隔着炉身镂空的花纹，欣赏了一会儿炉中张牙舞爪的火焰，看着其中的玻璃瓶身变得像一团烈火一样热烈，慢慢地转过头去，把目光看着隐藏在众人当中一员的脸上。

在帅凡把目光锁定他的之前，在清英把灯油带上来，并且燃烧之后，脸上露出了陶醉的神情，好像上瘾的病人一样，闻到了致瘾物时的冲动。

不过此时感受到帅凡淡淡的目光，心中立刻一凛，脸上的表情不自然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避着帅凡的目光。

与对方对视的一瞬间，帅凡并没有做过多的停留，又把目光放在了其他几人身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印证。

帅凡走到了饭桌前，看到上面三三两两的几碟食物，早已经被搅动的食物，根本很难引起人的丝毫食欲。

“你们三个，这几天每顿就只吃这点东西吗？”

帅凡头也没抬，问出了这个问题，所有的人面面相觑，并不能很好地理解这个问题的目的，但是被问的对象，自然有会有人站出来回答。

“我们自从陈巍死在蚂螂口中，就一直没有太大的胃口。”

孙通脸色苍白地回答，对于这个问题，他觉得有些不明就里，又偷偷地看了一眼赵德光，嚅嗫地说道。

“而且自从赵总觉得我们没用，把我们赶到这间屋子吃饭后，我们就更没有胃口了。”

“妈的，小兔崽子！”

赵德光立刻觉得大为光火，手底下的人，吃他的，用他的，就算自己因为什么事情迁怒了他们，那也得受着！

这样当着众人的面，直接说了出来，那不是当面在打他赵某人的脸，指责他吗！

当即就像发作出来，可是碍于帅凡的面，显然他这个时候应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否则不会问出这么无聊的问题。

那现在暂且先忍着，等到这里的事情一完结，先好好地赏孙通这个兔儿爷几巴掌！

“这样……”

帅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脸上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说出了一句更加难以捉摸的话。

“恐怕只是你一个人胃口不好，周义和你的另外一个伙伴，胃口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孙通脸色更加苍白，额头上竟然看得出有汗水滴落。

“我……我不明白你的话。”

帅凡轻笑了一声，暂时先放过这个有意思的人，把目光转向另外一个人。

“怎么称呼？”

赵德光手下的最后一人立刻回答。

“我叫李正义，小哥叫我小李就好。”

李正义这个时候的神情十分恭谨，其实无论从年纪上，还是从阅历上来说，帅凡的资历根本就不值得他如此小心翼翼。

可是在他心目中，偏偏自己那个不成器的糊涂老板，把帅凡看得很重，他这个跟随老板吃喝的小小员工，自然也要卖三分面子。

帅凡觉得现在的事情变得更加有趣，嘴角微微翘起。

“我还是叫你的名字就好，有件事情想请教。”

李正义身躯往前一倾，对着帅凡，好像对着自己的老板一样。

“请教不敢当，小哥你说。”

“其实也是一件很简单的问题，我就是想问问你……”

帅凡把目光投向神情窘迫的孙通。

“孙通在陈巍死后，是不是胃口变得小了很多，而且几乎是没有怎么动筷子了。”

李正义觉得帅凡的这个问题是在白痴，在场的十几个人把你当成瞩目的焦点，认认真真听你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你竟然问出这个和蚂螂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果然小伙子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李正义眉毛一皱，当场就对帅凡这个毛头小子低看了不少，不过心里话不好明着说出来，只能换一种说法。

“孙通这几天的胃口确实不怎么好，人也消瘦了很多，不过也算是情有可原，陈巍身前的时候和他感情很好。”

一说到‘感情’这两个字，李正义的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他偷偷地看了一眼赵德光，后者此刻的脸色也不怎么自然。

“这好朋友过世了，孙通胃口变得奇差，我们也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