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山药不停的琢磨,既然谢兰亭在江威堂安插有探子在,那么按道理说最快昨晚那边就能得到消息,给刘三刀下药也就是早晚的功夫,不过这谢兰亭一声不吭就把事情安排妥当,就等他去打头阵,这办事速度快得岂不是太过明显?
又一想,既然谢兰亭这么个能经营的人都时刻都盯着川内川外准备借机起事,那么他在各路军阀中恐怕也少不了安插自己的探子。就如同薛连成及梁府一样,要想在四川这个地盘混水打渔,不管是土豪劣绅门阀豪第,还是袍哥码头清水客商,都免不了要和军队来往。
既然如此,那么杨森联军通缉他的事情恐怕谢兰亭已有耳闻,而自己先投靠黔军后又自立的事情也怕是早就被他洞若观火了。
想到这里长叹了一声。
也罢,既然自己稀里糊涂在他面前装神弄鬼,也怪不得人家早就备好戏码等自己上台,最后这究竟是唱黑脸唱红脸还不都是谁有钱谁说了算。
但周山药想起自己那十万元汇票,就这么被谢兰亭装模作样的拐走,还是心疼的不行。
回到客栈后,发现先走一步的薛连成居然还未回来,只柳寂雪一人独坐在大堂椅子上,前面放着一杯茶。
正欲上前招呼,不想那柳寂雪却冷哼一声,背后寒光一闪,凤翎双头枪夺辉而出,一个急刺便挑到跟前。
周山药惊得立即腾钧晨罡气,一道黄光一闪,枪尖炸开一道光华,只震得桌椅板凳乱跳。不等他罡气泄下,柳寂雪又挥掌而出,五指在半路忽然化作如千根针刺,抓向周山药胸口。
这哪里来得及避开?周山药本能的伸手去挡,又是一道绿气弹起,五指被罡气罩挡开,周山药乘机往后一躲,大骂道:
“瓜婆娘!你疯啦?”
柳寂雪却忽然收枪而立,眼中充满疑惑的看着他,说道:
“你当真不认得这霜花千峰掌?”
周山药见自己刚一进门她就开打,还以为这黄栩圣母知道了他和阿土妹的事情,谁知她完全不知所云,心里嘀咕嘴上却不依不饶。
“啥双双掌,花花掌?你一个当岳母的人见到女婿还这么上头上脸,我做啥事又惹到你了?”
柳寂雪却不答反问,说赤虹族那个小姑娘金阳羽卫也会这套掌法,你作为灵岩派掌门难道不知情?
周山药听了个稀里糊涂,见她既然扯的一些和阿土妹不相干的事情,也就不再理会她。皱着眉头说道自己还要等人送钱来,没时间在这里瞎胡闹。
暗骂了一句疯婆子,就径直上了客栈二楼。
柳寂雪却装作平静的坐下,只看着周山药上楼的背影,心中波澜起伏。
他怎么长得这么像他?
她连日来一直沉思周钰儿的古怪身份,越想越是觉得不可思议,而周钰儿的武功路数又不得不让她想起另一人来,那人和鼓蒙人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而和自己的过去更有着不可分割的渊源和往事。周山药突然进店,身形相貌和那人几无二致,才让她忽然错乱,误认了彼此。
她使劲抓着头摇晃着,感觉自己像要被往事撕碎。
不对,不可能是他!
周山药不过一个二十不到的毛头小子,而那人几乎已年过半百,两人年纪相差甚远,怎么可能是同一人?只怕是父子才有可能。
父子!?
一想到有可能是父子,柳寂雪几乎是从凳子上跳了起来,瞪大了一双凤眼死死瞧着楼上。
二十多年前那人突然出现,而后来到岚林村……而周山药的岁数……
难道?
柳寂雪越想越是惊恐万分,正在这时有几个抬着木箱的码头伙计到得门前,认清了客栈名字后,招呼道:
“掌柜的在吗?”
见客栈里除了一黑衣女人外,没其他人回应,几个伙计干脆抬着箱子进来,又喊了几句。
过了好一会儿那掌柜才从后面钻出,一见来人就问是不是通源汇票行的人。
几个伙计点了点头,掌柜见没错就说货主就在楼上,自己这就去叫。还未转身,就被柳寂雪一掌拦住。
“等等!”
几人正觉得有些奇怪,那掌柜却知道他们是一起的,示意无关紧要,又试着问柳寂雪是不是将银元先交给她。
柳寂雪打开箱子一看,里面整齐堆放着数目不少的银元,反手拿起枪便朝里面戳了进去,只挑得稀里哗啦乱七糟,好一会儿见里面除了钱没什么其他东西,才收枪冷冷说道:
“送上去吧。”
几人吓了一跳,瞪着眼睛你看我我看你,心想眼前这个女人恐怕不是个疯子就是个恶妇,哪敢招惹,连忙低着头将银元抬上楼后就赶紧告辞离去。
一直等到傍晚,见薛连成独自一人回来,柳寂雪才拉着他神色慌张的说道:
“有件事情我一直觉得不对劲,你赶紧帮我参详一下!”
“什么事情?”
“周山药今年虚岁二十,而穆少英当年出现在岚林村,也正好是二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