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章嬴钺(1 / 1)拱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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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从灵剑山庄门口一直铺到山下大道的红毯,还是出灵鹿城十里外的亲迎,都可以看得出,灵宏业这位老一代灵家主人对于迎接皇子这件事是尤为热情,事无巨细,必定是亲力亲为,就说使出浑身解数也不为过。

平日里头发乱做一团的人,现在就连袖口一点儿的褶皱都要用手沾着水珠,细细抹下去。

灵飞也是从今天才知道父亲还有这样的一面,原来他认真做起一件事情来,也会这样的用心。不过,从情感上来说灵飞的心中还是喜欢那个玩世不恭的灵宏业,现在这样总归不是他灵宏业自己。

灵飞能够想得到的事情,灵宏业最不济也能够想得到个大概,灵家上下是个什么状况,他岂能一概不知。无分高低大小,这里的每个人都是在为灵剑山庄的兴衰而付出,灵宏业只是用了他自己的方法而已。原来他的两鬓也有些斑白了,对于一个知命年纪的人来说,他现在所做的,就是自己所能做的极限了。

数日前的夜里,灵宏业那番话又涌上了灵飞的心头,平淡也深沉,他心中所求得一个平安而已,当真不难。西荒原上门派那么多已经是顾不过来了,只要能够在嬴钺皇子心中留个好的印象,无功也无过就行,平静的让这件事情过去。

当然,也是因为灵宏业只知道有黑衣人之事,且不知道那天门道人所说之事,才能够安的下心来,产生出这样的想法。多一个人多操一份心,还没到告诉父亲恶鬼道事情的时候,灵飞也就没说。

一切进行的很顺利,没有和气也没有怨气,灵宏业的心思没有白费。

嬴钺皇子所带侍从不多,俱是大秦精英,行动利索,多余之事也少,灵剑山庄上下的热情完全招待的过来,让灵宏业很是放心。

唯一有点不一样的也只能是皇子嬴钺了,因为他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自山下灵飞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是紧锁眉头,神色恍然。灵宏业费了白天的殷勤,连正眼一瞧的机会也没有换来,嬴钺只是记得朝前走,他的侍从只知道跟上他的脚步。

大秦皇子是站在高处俯瞰这个世界的,在他的心中这些皆是微不足道了,渺小的就像是一只蚂蚁,路人才不管路上蚂蚁的死活,只需要记得自己的目的地就够了。

没有热闹,只有安静,安静的让人有点压抑,不知道嬴钺是因为什么而烦恼,他的烦恼让整个厅堂心中的人都倍加小心的做起了自己的事情,有点超乎所想。

西州之地,气候恶劣,干燥而多风沙,几千里的土地大半都不宜居住,黄沙遍地,难育果蔬,所以西州人的饮食,多牛羊而少蔬菜,只有灵鹿是个例外。

灵鹿山起于凉州,落于西州,自西北向东南连绵千里,横隔出了两种风貌,山脉之北黄沙满地,寸草难生,再往北是凉州大漠,山脉之南郁郁葱葱,雨水丰足,物产也丰富。

灵鹿城位于山南,正好在这片福地中,夏季滋润多风,冬季也非那么寒凉,气候宜人,也宜农,灵鹿人享受到了西州其他地方难有的美食珍馐,和数不清罕见的奇珍益果。灵剑山庄宴请皇子,灵宏业自然也不会少了这些的,玉盘珍馐,山珍山货,各个是色香味俱全,无不让人垂涎欲滴。

只有这些,才能稍稍中和一下现在的氛围。

偏偏在这种情境下,多智的灵飞没有心思去关注这些了,因为他的全部心思,已经被人勾去了。

丫头,也只此一人具备这样的魔力。

像是盼来的一样,她还是出现了,搅的灵飞心神不宁,一个中年男人久于平静的心从来像这般跳动快过,眼睛也开始不受控制,总是止不住的想朝着一个方向瞟去。

如今的丫头和当年那个青涩少女相比变化的确不小,在灵飞的眼中却很难分辨出这种变化。

在西州郡守百里玦身边落座的正是丫头。

灵飞曾在心中无数次的想到过与他相见的一个场景,和相见之时她的模样,情景是有些出入了,但人还是那个人。

丫头身着一件粉色裙裳,头上玉簪金珠,略施粉黛,如同不小心跌落凡间的仙子,圣洁当中透着高贵。

看到灵飞投来的目光,丫头微微转头,向这灵飞也投去了一个微笑,浅浅如一张白纸,对你偏偏有礼,又有点儿陌生的感觉。

可能两个许久未见的人,产生陌生的感觉是正常的,就好像是近乡情怯,时间久了自然就好了,不是吗?

就这一下,让灵飞悬了几日的那个心,稍稍获得了轻松,伊人的笑真能够让人忘却痛苦。

“来了!”

始终一言不发的嬴钺忽然站立,紧接着一声巨响,原来他身前的长案已被他一掌拍碎,这一场突兀的巨变,瞬间将灵飞拉回了现实。

满屋子的人寒蝉若惊,尽皆想着皇子何以至怒?

嬴钺身后那些剑士各个微微提气,蓄势待发,这时百里玦不紧不慢站起来问了一句,打破了冷寂。

“殿下,当真是东……”

“不错!”

百里玦话还未毕,嬴钺粗暴的将他的话打断,他无意让这里的人听到的更多。

“哼!太不要脸,这老大当真无耻,说话就像放屁,说好了他去北海我一脚不插,这好处全让给他,这西州他也不能再来染指,现在他是没来,倒是一个劲的教唆那贱人来搅合我的好事,真是晦气,就那贱人的性子,不和我闹个两败俱伤,是不肯罢手了。”

嬴钺语速极快,一口气说了很多,这次没有一点儿遮掩,坐在远处的灵飞也听的真切。一口一个贱人说的咬牙切齿,也不知道谁能有这般能耐,惹得皇子如此震怒,还只能用咒骂来解气。

百里玦默默地朝着后面退了退,这话连一句也没接。

“三十二,嘴巴当真是臭,就是长庆那最臭的茅厕,也比你的嘴巴好了百倍,甚至千倍,茅厕污秽,也比你的嘴巴干净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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