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飞抬头笑了笑。
他的面前没有季春,只有一个少女缓步走了过来。
他清楚的记得,刚出酆都鬼城时,就是因为这少女,他差点死在了季春手中,后来是宋寒救了他。
人生之旅,有太多的意味,救了他的宋寒,却时时刻刻想图谋他的命,而他伤了季春的弟子,这一刻却要与他联手共同对付宋寒。
当年,灵飞什么都不懂,那时候,他只觉得少女的修为比他要高,但到底是什么境界,他也不清楚。
现在他一眼就看出了,少女的修为相当于凝魂后境,是要比他低,按照五行宗的功法,大致就是在第四境界神现。
比起当年,她的修为,是提升了不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应该在夺精境吧。五行宗的夺精一境,若是要宗门师长,天地灵宝的相助,很容易就达成了。
这少女生为季春的千金,夺精一境对于她来说自然是不在话下,很明显,少女现在是修为提升,再次见到灵飞,来找麻烦了,就只是没有见到那天与她一起的那男子。
少女径直朝着灵飞走了过来,四金门的弟子像是都很了解这少女,他们都纷纷停下了手中的事,转头看过来。
“谁给你的胆子,本姑娘不去找你,你居然敢自己找上门来,是谁放你进来的!”
季春治下,极为严苛,从这些弟子身上,可见一斑,唯独对这个少女,是疼爱的紧,放纵的紧。
少女生的不丑,反而俊俏,可怎奈这一副神情,灵飞对她怎么也提不起好感来。
灵飞并未打理,只是朝着旁边的看门少年努努嘴。
“小姐,这是门主信物。”
看门少年唯唯诺诺,赶忙双手将玉符递上前去。
少女看了一眼,神色一惊,这事物,她如何不晓得,她也知道,能够持有这东西,必定是有重要之事,不知道什么时候父亲将这东西给这寒酸少年了。
还有她亲眼所见,这少年会恶鬼道功法,那日之后,应该是死于父亲手中才对,没想到现在他不仅还活着,更是找上门来。
周围的弟子都是一副看热闹的神情,在两人之间看过来看过去,自始至终,灵飞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现在有这信物在手,少女也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可她又想到,这事情都挑起来了,难道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轻易的就将灵飞放过吗。
那这样一来,她堂堂门主千金的脸面又往哪里放呢?
她本来就是在四金门骄横惯了的人,四金门的弟子、长老都惯着她,平时也不会忤逆他的意思。
灵飞明明就是四金门的仇人,伤了四金门的弟子,她肯定要出这一口气了,就这样,她将信物一事放到了一边,虽不至重伤灵飞,但也不能让他好看了。
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让她忘记了灵飞杀人时的凶狠。
“本姑娘不信你,你这玉符从哪里来的我也不清楚,但一定不会是我爹送给你的,大家听好了,三年前伤害魏兴师兄的,就是他。”
少女直指灵飞,震惊四座。
魏兴是四金门另一外长老魏金洐的儿子,这魏金洐是四金门除去季春的第一高手,伤了魏长老的儿子,这人居然还敢寻上门来,当真是胆大。
他们都听的少女的话,好像已经忘记灵飞手中持有信物。
灵飞苦笑,看来这一番麻烦是免不了了。
那看门少年见状,他也是个机灵的人物,在人群中悄悄退出,独自一人奔向季春住所去了。这少女是掌门千金,掌门自会惯着她,可谁又会惯着看门少年呢。
看门少年的行动,都被灵飞看在眼中,或许他在这里拖延一会儿,季春就赶过来了。
“那你想怎样?”
灵飞直视少女,淡淡的问道。
他是在尸山与血海当中爬出来的,体内又满是戾气,他虽不怒,但周身早已是煞气凌然,少女忽然又想到了灵飞暴起杀人的气势,她被吓得后退半步。
真算起来,灵飞是两世为人,三年过去,这少女还不到二十年华,被他吓退,也属正常。
“你……他是……恶……”
“我是恶人吗?”
少女本想说出恶鬼道三个字,却被灵飞打断,她瞧见灵飞手缓缓伸到后面,像是要拔剑,吓得不敢说话了。
灵飞觉得好笑,只当她是个少女玩闹。
这些弟子虽然日子过得平静,却也不笨,他们当中没有一个是剑修,但都能够瞧出灵飞的实力不会低了。
少女刚才气势汹汹,是因为仗着自己实力提升,到了现在才发觉,她是不是灵飞的对手,还两说呢。
这时候,有人出来解围了。
来人是个年轻男子,众人识得,这男子是魏金洐的大弟子,魏兴虽然在季春门下,但终究是魏金洐的儿子。这弟子为了巴结师尊,此时又有季春千金出头,他出手,正好可以杀杀灵飞的锐气。
“敢问兄台如何称呼,又是哪家弟子?”
年轻男子在四金门同辈弟子中,实力当属一流,有他出头,众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灵飞,无门无派。”
在五行宗,灵飞肯定不能说自己曾是冥河宗弟子,连恶鬼道的修为,也暴露不得。
“那又是师承何人呢?”
年轻男子说话做事,比少女要老练不知道多少,提前对方来历打探清楚,以免惹到不该惹的人。
“我师傅是大漠以西一散人,不足为道。”
灵飞没有骗他,静娴就是一个散人。
闻言,男子不由得多了几分轻视之意,大漠以西,非九州之土,那是蛮人住的地方,这小子莫非找了个蛮人做师傅,蛮人当中,就没有什么厉害的散人。
灵飞一五一十的回答他,都是为了拖延时间,他的目的是说服季春,他不想在这里多生事端。
那看门少年走了有一会儿了,季春该过来了吧。
原来他离开了演武场,一路小跑,早就赶到了季春住所,又将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和季春说了一番。
没想,季春没有任何着急之意,只是挥挥手,将看门少年打发下去。
少年走后,季春缓缓望着演武场,神情有些疑惑。
于公于似,这宋寒都是他的心头大忌。
他的剑道,强在剑意,为了保持这股剑意遇强则强的态势,他从不与自己实力低的人交手。
与宋寒交手几次,每次都是落败,宋寒这人,已经成了他大道的拦路石,令他的修为止步不前,只有杀了宋寒,才能够卸去他这块胸口大石。
本来五行宗派他来此立派,就是为了遏制恶鬼道余孽,现在又不知道上面长老发了什么疯,宋寒都在大漠开宗立派了,也不见宗门派人过来,更是让四金门也按兵不动,门下弟子一律不得与冥河宗为敌。
这让季春更想不通了。
现在灵飞寻上门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让下面的人拖着吧,拖到灵飞走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