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40 市墓地园区
天阴气温22.5度
奶糖走入墓园里,看着周围三三两两的人们,想着要是没有人来,就自己一个人来就好了。
毕竟在之前的信息交流中,对方表明是不希望这件事被人知道,而且死者复活这种禁忌的事,是不能被协会知晓的。
奶糖从来没有听说过死者能复活,但是对方是协会会长,拥有鬼神莫测的威能,哪怕抱着万一的心态,她也想来看看。
于此同时,当她走入墓园时,有道短信发过来,
“去王子墓前看看。”
她晃神了下,快步朝坟墓前走去,只看到两个人正挖开坟墓,旁边堆着一堆沙子,将一个骨灰盒子挖出来。
旁边被丢到一旁的墓碑上,还写着王子之墓的碑文。
“不,你们不能将他带走!”
奶糖神色凄厉,扑上来。
眼镜男看着奶糖,扶着额头,叹道:“果然会有麻烦。”
肌肉男刚想上前,眼镜男便拦住他,
“你太粗鲁了,还是让我来吧。”
眼镜男摇了摇头,让肌肉男接住骨灰盒子,自己上前拦住她,叹道:
“你又是何苦。”
“不!他是我的,他应该活着的!”奶糖朝骨灰盒扑去,被眼镜男死死抓住。
声音凄厉而绝望,仿佛希望破灭一般。
“我已经了解你们的关系,知道你不惜一切为他报仇。”
“但,他是死者,你是生者,他也不希望你一直牵挂着他,和行尸走肉一样活着。”
眼镜男看着她状若疯狂的样子,又看了看坟墓里的盒子空位,上面赫然有两个位置。
其中一个是王子放置的骨灰盒位,另一个尚且空缺,但将放入的是谁,显然毫无疑问。
这种真挚的情感,让他有些唏嘘。
“希望你能理解。”
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突然轻轻一击中奶糖后脑,将她打晕。
“这样没关系吗?”
肌肉男突然说道。
“没关系,如果她真的跟到家族里,家族里的人多半无情,可能真的会让她【被殉情】。那样王子肯定会怪罪我们。”
眼镜男小心将奶糖放在地上,笑了笑说道:“这算是我们几个当舅舅的一点心思吧。”
他起身和肌肉男两人,朝山下走去。
两人走到半山腰,肌肉男突然停下,默默地看向周围。。
原本在道路上,突然前来祭奠先人的人们,不知不觉中消失无踪。
空气中仅有寂静的空气流动声,还有几堆坟墓摆放。
显得荒芜而异常。
“我就知道今天不会这么顺利。”
眼镜男扶了扶银框眼镜,眼中闪过锐利的神色,
一名身材高大,全身笼罩在黑色兜帽里的人缓缓从一旁的烧香庙里走出,倒拖着一把三叉戟,缓缓走来。
三叉戟垂倒在地上,和地面发出滋滋滋的声音,似扭曲的音带。
他站在他面前,拦住他们的去路。
“看样子,似乎不愿意让我们离开。”
眼镜男轻笑了声,看向肌肉男。
肌肉男默默地将握住唐刀,一股恐怖的气息从他身上弥漫。
只见他脚下的落叶突然卷起,淡黄色的枯叶和绿色的树枝在他周围旋转,周围树木发出唏唏的摇动声,
无形的旋风渐渐从他周身涌起,好似风暴降临,吹得草木向后伏倒。
他盯着看不清面貌的来者,沉声而充满霸气地说道:“今天我就要带走他,看谁敢拦我!”
...
另一边,奶糖苏醒过来后,看着眼前被挖开的坟墓,空空无也,仿佛感到眼前是炼狱一般。
“我明明还相信你,会来看我。”
她捂着脸,泪水掩不住流下。
“奶...糖...”
一道仿佛带着嘶哑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万念俱灰的她猛地惊醒。
“这是王子的声音!我不会听错的!王子!”
她猛地朝声音来源看去,看到一件人影消失在树林后面。
看着那熟悉的背影,她身体不住地颤抖,脸上带着三分惊喜,七分不敢置信,整个人血液仿佛积聚在喉咙上,甚至忍不住有种想吐出东西的呕吐感。
“王子!”
她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往树林里跑去,原本拥有武者身体素质的她,此时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当她走入树林中时,只看到一个身影再度消失在一面小房子中。
对于为什么树林中会出现一间小房子,这种违和的事情,她没有感觉任何异常,
此时她脑海中,眼里只有那道身影,就仿佛飞蛾扑火的蝴蝶,眼里只有那道火焰,毫不犹豫地跟上去。
哐当!
大门被打开,
奶糖用尽全身力气,房间里,只看到一个面色苍白的男性坐在椅子上,侧着脸,双目无神地注视前方。
“王子,你真的复活了!他们没骗我,你真的活了!”
她捂着嘴,蹲下来,眼泪肆意流淌,压抑许久的感情,从她喉咙中发出好似抽噎的嚎叫声。
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觉得自己就像绝境中捉住一根稻草的溺亡者,重新浮出水面,那沉重的压力再也压抑不住,无可遏制地涌出来,打湿了她的淡妆。
一只苍白的手伸过来,递来一个纸巾。
上面还带着淡淡的熟悉的余温。
她抬起头,看着他熟悉的神色,再也压抑不住,扑入他怀中,任由火山般的情感爆发。
“我一直,一直好害怕,害怕再也看不见你。”
“明明在梦里有好多话想和你说,但是一抬头,就看见你无头的尸体,我身体就浑身发抖。”
她又哭又叫,只觉得怀抱着的人身上,有着令人安心的气息,
她能感觉到一双手抱住她,像是亲密的恋人一样,拥抱着。
曾经的他,终于回来了。
“我啊,”
“我啊...”
一道漆黑粘稠,犹如液体的绳子从屋顶垂落而下。
缠绕在她脖子上。
猛地系紧,将她拉起,挂在半空中。
“额...啊...王...子...”
她伸着手向王子抓去,
在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他静静地坐会椅子上,头下垂着,双目无神地注视着前方。
“我啊...”
“我啊...”
“最...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