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卜言说完就后悔了,教她容易,可是秋容本来就是一介凡人,万一学不会,岂不是打击她的自信心。但是一言既出便是木已成舟,无可挽回。
秋容一听原来自己竟然有学习仙术的机会,激动得难以自持,手足无措之下突然抱住华卜言:“多谢仙长厚爱,愿意将无上仙术赐予,我太激动,太高兴了。”说完竟然泣不成声,爬在华卜言肩膀上嘤嘤抽泣,不一会儿就将华卜言的肩膀哭湿了一片。
华卜言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他着实没有哄女孩子的经验,以前在母亲膝下都是母亲教导他如何修行,对于其他这些人情世故他是全然不知,只能靠着他的聪明伶俐来随机应变,索性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被拆穿。这除了华卜言应变迅速,主要是他伪装的仙长格调本来就是迥异于常人,故能逃得过李富贵这种久经世事变故的老油条,即使行为稍微出格些也能自圆其说。但是对于秋容丫头来说这些就不起什么作用了,她情绪大起大落,导致突然靠近并抱起华卜言的行为,让华卜言也手足无措起来。
秋容虽然心情激动之下,行为出格,理智暂失,但是眼力劲儿还是有的。看到华卜言被自己弄花了脸,顿时惊愕道:“仙长,你的脸……”
华卜言知道这次搪塞不过去了,索性将脸上的丹灰用衣袖抹去,露出来本来的面目。
秋容看着这张英俊稚嫩的脸,明明是年岁与自己差不多大,可是他跟自己接触过好几次,自己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看着华卜言的脸一点点变得跟以前完全不一样,明明骨相皮肤都是原来的样子,但是经过他的一番装扮,完全变了气质和容貌,惊愕得秋容的樱桃小嘴一直合不上。
华卜言看到她这个样子,很满意自己伪装的技巧,对秋容道:“唉,醒醒,你不会被我吓傻了吧,哈哈哈!”说着用手在她面前来回晃了晃,这才让秋容回过神来。
秋容刚清醒了,听到华卜言的童稚的嗓音,又惊诧道:“你竟然还没有完全变声,也就是说,你才十几岁?天哪,一个小毛孩,胆子真大,竟敢招摇撞骗到李府来了。”
华卜言脸色一红道:“谁说我招摇撞骗了,你以为我愿意来李府啊,我这是被半邀请半裹挟而来的。再说我要是没这个本事,你觉得你们老爷会竭力让我留在此地么?”
秋容一想:“确实,我们老爷是一个很务实很聪慧的人,定不回被人轻易欺骗,如果不妨碍做事又能为他所用,他是不在乎这些旁枝末节的,也就是说你肯定有真材实料的。不过,人都说,仙人抚顶受长生,仙人都能给普通人赐福长生,那他自己就肯定也是鹤发童颜的老者了,慢着,鹤发童颜,你也有点符合,你现在的形象是真的么,难道你是个返老还童的老怪物,修行还不到家,所以还不彻底,是不是这样,肯定是这样,哈哈,我真是太聪明了。”
华卜言看着她那双如绽金星的眼睛,不忍打击她,但是又不想自己欺骗她,于是就告诉她:“我才刚九岁,怎么会是老怪物,再说了,我自己尚且不能长生,怎么赐福别人长生,你都是听谁说的啊,这么不靠谱。”
秋容失望道:“原来你真是个假仙人,枉我仙长仙长地叫了半天,对了,那水木子这个道号不会也是假的吧?”
华卜言被秋容一打趣,脸上又起红霞,嚅嗫狡辩道:“谁说是假的,我给我自己取道号不行啊,再说了,道号本来就是一个称谓而已,那么当真干嘛?”
秋容看他极力狡辩的样子,抿嘴而笑道:“好好好,你乐意叫什么道号就叫什么道号,本姐姐才不愿管,但是你现在必须告诉我你本来的名字。说吧小弟弟,你本来叫什么名字?”
华卜言无奈妥协道:“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以后能不能不叫我小弟弟,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好啊,不过,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华,名卜言,我母亲希望我多做事少说话,所以起名叫卜言。”
秋容听到后,满脸喜色,随后侧身,从衣服内衬口袋里取出一张写了些东西的纸笺,又从衣袋里取出一只炭笔,在纸笺末端写了什么。然后她将这张纸小心翼翼地叠好,然后郑重其事得对华卜言道:“公子,奴婢秋容,给您见礼了,还望公子以后多加怜惜。”然后双手将纸笺奉给华卜言。
华卜言接过来便欲打开,查看详情,秋容立刻上前制止道:“公子,此事不急,以后我再跟公子细说,现在子时已过两刻了,时间不多,我们还是去探查府内妖物吧。”说完不等华卜言说话,就把纸笺塞到华卜言怀中,然后拉着他出了厢房。
华卜言虽然挣脱秋容的手对他来说真是易如反掌,但是华卜言能从秋容的手中感到阵阵悸动,知道她有隐情,只是她现在不想多说,华卜言也不好多问。
秋容手牵着华卜言过屋串巷,华卜言左手被她拉着,右手拿着权杖,眼看就要达到后院,华卜言轻轻将权杖拋起,用御物术将权杖悬浮在自己身后。然后施展漂浮术到秋容身上,秋容本来在快步前走,刚才只是情绪激动下将华卜言拉出厢房,防止他当场查看纸笺。现在即将走进后院,心中才泛起阵阵后怕,突然之间,自己竟然浮空而起,吓得花容失色,眼看自己要惊声尖叫出来,立马用左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只发出嘤嘤的轻声。
她担心自己一不小心泄露行藏,自己身陷其中不说,不免要连累华卜言,所以竭力控制自己颤抖的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