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卜言此时收拳静立,若无其事地对小石头道:“小石头,去找人把钟谷主抬进来吧,我这一拳暗藏内劲,他受了这一拳这一时三刻是动弹不得了。”
此时屋内众人顿时鸦雀无声,根本不相信眼前看到的现实。一个身材矮壮的汉子能把一个经验丰富武力全开的老猎人给一圈打飞,如果是别人给自己说,那肯定会被嘲笑为无稽之谈,但是眼睁睁的看着它发生在自己的眼前,这种冲击委实颠覆自己的认知。
别说他们了,就是见到过华卜言展露身手的小石头,茅十三等人也对华卜言的实力刮目相看。小石头听华卜言让自己派人将钟谷主扶回来,小石头正有此意,只是碍于情面不好开口。于是麻利地说道:“好,我马上就去。”还不待说完人已经跑出去两三步了。
申庄主虽然被震慑住了,但是心里的希望反而越来越大,也想验证一下华卜言的实力,正面交锋是不用了,前面有钟谷主为前车之鉴,但是不去看看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于是急忙说道:“鄙人忝为东道主,不能宾主尽欢,我之罪过。如今钟谷主不知伤势如何,待我先去查探一下,好安排郎中伤药。石少主你等等我!”说完大步流星地快速追向小石头。
屋内众人如坐针毡,本以为华卜言是个无名小卒,谁知道是一个扮猪吃虎的怪物,看向华卜言的目光顿时变了,原来的轻视小觑瞬间消失,转而变成敬畏与崇拜。在这深山老林的村落之中,谁的话也不好使,但是只要你的拳头够硬,实力够强,你连话都不用说,因为你的气势足以压倒众人。椅子上的这些代表着百障山周围村落的掌权者,平时到哪里都是威风八面,但是如今在华卜言面前失去了往日的自傲。他们本来也想出去看看平时与他们一样感觉高人一等的钟谷主会有什么下场,一是碍于情面不好张口,二是有种物伤其类的感觉,如果不是钟谷主性格鲁莽,其他人肯定也会有心存不服之意,到那时可能被打飞的就不是钟谷主,而是他们了。
华卜言依然渊渟岳峙,静立于大堂中央,隐隐有种侠士风范。现在不同于刚进大堂的时候隐藏在申庄主身侧,一言不发,身如隐形。现在如同一颗灼烈的太阳,照射四方穹宇,无人敢直撄其锋。
这时有一个人在椅子上坐着沉思,猛然想起什么,随后立即抬头向华卜言看去,仔细端详他的面孔,除了长相,其他的服饰,身形,气质,神态都像极了那人。他就是熊锋利,他想到,这么说来小石头肯定是早就认出他来了,所以才这么大方,将这唾手可得的大位拱手相让。想通此节,顿时前面的雾霭尽散,心情也云销雨霁了,登时放声大笑不止。
熊锋利立刻从椅子上腾身而起,在华卜言面前站定,对他说道:“我道是谁,这么有本事,能让眼高于顶的小石头甘心臣服,原来是你啊小木……啊,不是……小花子。害得我挠头半天才理得清楚,你说,你跟小石头是不是暗中沟通好了,打算把我们蒙在鼓里,玩弄于股掌之间,说吧,这事你说该怎么了结?”
说着一拳打到华卜言胸前,华卜言也不闪躲,因为他知道这是熊锋利表现亲昵的礼节,只是偷偷运转玄气,将自己的胸腔内腑团团保护起来。
华卜言站在原地受了熊锋利一记重拳,身形却是纹丝不动,相反熊锋利的拳头关节却是隐隐作痛,熊锋利暗道不愧是小怪物。
华卜言说道:“没想到队伍中的熊瞎子竟然也是一方巨擘,失敬失敬。在下也是情非得已,冒犯之处还请见谅,容小子以后亲自登门拜谢,以恕今日之罪愆。”
熊锋利摆手道:“你今天露的这一手委实让人震惊,上次那一拳跟这次不可同日而语啊?”
华卜言解释道:“上次只是露一手,只有力道,并无其他功用,今时不同往日,要震慑群雄,弹压不臣,不吃些苦头人是不会长记性的。所以我就加了些佐料,保证钟谷主以后会对我这一拳记忆犹新的。”
熊锋利疑惑道:“哦?此话怎讲?被打一拳最多脱臼骨折,还能有什么花样不成?”
华卜言颔首道:“当然不一样,我刚才这一拳给他的右臂肌肉打出激颤,不知如何停止的话,就会一直快速的交替收舒。表现出来的外相就是不能安静下来,一旦安静下来,整条胳膊就会酸痛麻痒不止,恨不得将自己手臂斩下来。不过今天他如果能找两三个旗鼓相当的对手给他磨砺一下,未尝不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熊锋利看着华卜言这张平淡无奇的表情,心底生出一丝寒气,这个小家伙对人心的把握,对人性的理解在这几天之内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啊。刚见他第一面时还是个懵懂稚童,对人情世故一概不通,现在倒好,一拳打出善恶由心,如果钟谷主识相些还好,说不得真能得到不少好处。如果继续作对,到时候可不是这一拳能够解决的了。
熊锋利本来还想趁华卜言的真实身份未揭穿时再来跟他交交手,现在看了看手中的开山斧,心里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我就不要丢人现眼了,想到这里将手里的开山斧反手一丢,自己座位后的一个随从立即伸手接过,然后直接如行云流水般背到后腰之上。
熊锋利心想:我知道了华卜言的真实身份,不能交手了,但是旁边还有一个吹胡子瞪眼的鲁莽匹夫呢,怎么能忘了他呢!顿时心中一阵暗喜,想到茅十三这次让你如愿以偿了,你不是一直碎碎念着有些遗憾没有机会跟小木头交手嘛,这次我就给你个机会,反正这次不用的话,以华卜言的成长速度,下次我估计你连出手的机会都不会有了,所以你还需要感谢我呢,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