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清脆的莺啼唤醒了熟睡的何门，他伸了个懒腰，只觉得今日自己的精神状态异常饱满。

稍作洗漱后，他便出了何府。在街边买了两笼包子，何门一边吃着，一边走向阳开殿，浑身上下，感受不到丝毫的紧迫感。

昨天，是他两个月以来头一次没有修炼。

“说起来，我是不是把自己逼的太狠了点？我当初想学武，也不是为了书院的事啊。”

何门一想到自己没日没夜地修行一月，却完全没摸到突破侍级的窍门，心底下，也是有些颓废。

于是，他昨天放下了一切，全身心地投入到休息之中。却没料到，今天的状态却是出乎意料的好。

走在路上，甚至有些飘飘然。

“这，才是我啊......之前那像修炼疯子的我，简直像中邪了一样。”何门心中暗道，这种放下一切负担的状态，让他体会到了久违的舒适感。

来到阳开殿时，或许是因为时间尚早，殿前并没有什么人。不过，在那些稀疏的人影中，何门还是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呦！早啊！”

何门的声音不算响亮，却还是把那道身影吓了一跳。

那人正是周涂。自从昨天看到何门的成绩以后，他的精神状态就有些恍惚，啃读了大半夜书，却是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脑海里装着的全是傍晚看榜的事儿。

何门注意到周涂那黑沉的眼袋，不由得啼笑皆非，心中似乎又畅快了几分，道：“怎样？昨天考的可还行？”

“你作弊了？”

“要不要当场对对答案？”

“哼，不用！反正最后决出胜负，看的是终试的成绩。终试的时候，我可不会让你再有得意的机会了。”

看着周涂不服气的样子，何门无奈地耸了耸肩，道：“那，助你好运。”

“有实力的人不需要好运！”

何门没有理会周涂，径直走入了阳开殿。周涂微微一怔，却是紧随其后。

在何门面前，他实在拉不下面子做出用功的样子，好像这样会显得自己低了一筹一般。

“等等，你在往哪里走？”

忽然，周涂开口道，因为他发现何门已经走过了文考终试的考场。

“嗯？当然是去终试的场地啊。”何门则是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你......”

正当周涂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何门嘴角微扬，转过身，笑道：“忘了告诉你，我是武考生。”

......

回想着周涂最后那错愕的神色，何门一路走来，却是憋不住自己的笑意。

或许是因为何门来的太早，内殿此时并没有多少人，在场的大部分都是黑湖书院的先生或者前几届的学生。

而在学生中，又正巧，有个何门非常熟悉的人。

“堂弟！早啊！”

高台上的何高轩身着白色锦衣，正与先生们聊着天。听到何门的声音，他眉头一皱，却像是没听到一般，继续与先生们聊着之前的话题。

不过先生不愧是先生，何高轩神色间微小的变化顿时就被他们看在了眼中。其中一名先生笑了笑，道：“轩儿，台下那小子，你是不是认识他？”

“不认识。”何高轩赶忙摇了摇头，但神色中那一丝不自然依旧被这些老江湖们注意到了。

“没什么，家里有什么样的亲戚，并不妨碍我们对你的感官。既然他是你的堂兄，作为晚辈，你还是不要过于冷落他为好。说不定，他也有机会跟你一道同堂念书。”先生们明白何高轩为何为难，出声宽慰道。

何高轩见先生们都这般说了，也不好开口反驳。不过神色间，却毫不掩饰自己对何门的厌恶。

见何高轩往自己这里走来，何门嘴巴一咧，道：“这么早？迫不及待地来看哥哥给你秀两手了？”

“你来做什么，过来丢人现眼吗？你自己丢人就算了，为什么总想把我拉上？”何高轩言语间丝毫不客气，而且话语间，也透露着这番矛盾，似乎并不是一时半会就出现的。

“我既然敢来，就肯定不是来丢人的，”何门毫不在意何高轩言语之中的诋辱，“我初试成绩，想来你也有所耳闻吧。”

“你除了这点，还有哪点强？”何高轩却像是丝毫不意外何门取得这般成绩一般，道。

“两个月，卒级高等。这样的我，让你很丢人吗？”

“你懂个屁！卒级高等很牛逼吗？你知不知道，这次究竟有多少名侍级武考生？八名！整整八名！你在他们中争夺三个名额，简直是痴人说梦话！”在何门面前，何高轩也不保持自己儒雅翩翩的形象了，气急败坏地说道。

八名？侍级这么不值钱？

何门有些惊讶。不过总体来说，也就比他预料之中多了两名罢了。而且，自从昨日他想通之后，书院的名额，对他而言已是无足轻重了。

“无妨，参加着玩儿。”何门道。

“你！果然就是想让我出丑吧！我告诉你何门，无论你做什么，也休想影响我在先生们面前的形象！”何高轩手指指着何门，道。

何门眉头微皱，伸手欲按回何高轩的手指。正当何高轩准备出力反抗时，何门忽然正色道：“小轩，我不知道你现在为何如此厌恶我。但是，我不会生气，因为，我是兄长。就算我不是你的亲兄，我对你也从来没有过恶意。”

何高轩听到这许久没听过的称谓，微微一怔，旋即本能地拍开何门的手，道：“哼！随你怎么说，我可从来没认可你是何家的长兄！”

“那还请你拭目以待了。”何门笑了笑，说道。

何高轩没有继续再说下去，深深地看了何门一眼，便回到了高台上。

何门的眼神顺着他的背影挪向了高台，定睛一瞧，却没看到自己预想中的身影。

“他竟然不在吗？”

何门还以为有可能会看到张晓隆，却发现他似乎并不在这次书院的队伍中。

在他看向高台的同时，高台处，有一男子的目光，却也在悄然打量着他。

“嗯，你果然会来。”

他喃喃道，不过声音甚至低到他旁边的众人，都没注意到他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