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每次都超出了我的预料啊......”
在尘剑落到洪鸣钟身上的前一刻,洪鸣钟低声说道。随后,一道电光缠绕在其身上,他甩掉长枪,身形蓦然消失。
何门神色微变,但步伐未乱。踩住长枪,环顾着四周。
但这一次,他已经完全无法看清洪鸣钟的位置了。
......
“何少,你可能不知道吧,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注定不可能公平。”
洪鸣钟心中暗叹道,直到此刻,他终于丢下了心中的某块包袱。
洪鸣钟,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何门的所有招式。而这些消息,则正是来自于他的兄长。
“《炎流剑法》《尘剑》《踏月影》,以及某个不知名的可以改变力道方向的武学......”
洪鸣钟起初并不在意兄长透露的这些信息,因为他认为,无论自己知道与否,何门都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然而事实上,无论是何门与宁一淙的交战,亦或是与自己的交锋,他都表现出了令人惊骇的战斗力。
于是,在战斗过程中,洪鸣钟刻意不去思考这些兄长透露给自己的讯息,他,想在“相对公平”条件下,战胜何门。
但是,他在限制自己思考的同时,发挥的实力,也受到了限制。
而现在,洪鸣钟终于意识到,自己再不使出全力,真的会输!
......
“风迫!”
何门神色微变,就算看不到洪鸣钟的身影,但这股明显的风压还是让他提前察觉到了。
“错劲!”
何门左手虚抓,错劲顿时发动!
然而,就在这时,洪鸣钟忽然绕到了他的身后!
“何少,你最大的弱点,就是你的杀招,都是剑法!”
没有等何门反应过来,洪鸣钟便徒手抓向了他的剑!
只见他手上亮起一道金光,何门的剑,竟如枯木般被洪鸣钟轻易捏碎!
何门面露惊骇之色,倒退了数步,而洪鸣钟也并没有再趁此追击,而是一脸淡然地看着何门。
“你输了。”
此时,洪鸣钟已经丝毫不在意要假装做出杀何门的模样了。这场战斗,胜负已是毫无悬念,但他,却觉得内心十分不畅!
他只想快点结束这场战斗。
何门怔怔地望着洪鸣钟,内心深处,却没有在悲痛于损失的“二十两银子”,而是想到了两月之前,钟之雪曾对他说过的话。
“何公子,除了经验之外,其实你还有一个最大的弱点,就是剑法。虽然说,在交战之时对手如果强到让你连剑都拔不出来,那你就算会什么其他的招式,恐怕也是枉然。不过,要是有个万一,我想,这门《错劲》,未尝不能成为你的杀手锏。”
还没结束!
何门果断地丢下了残剑,目光微凝,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还没完!”
“够了!”
洪鸣钟摇了摇头,步影如电,身形再次消失。
何门没有再去试图感知洪鸣钟的位置,而是提神静心,将全部的心力,赌押在自己的最后一击!
“全身!周身!四面八方!所有的‘劲力’,凝聚吧!”
何门此时的错劲,已经彻底超出了钟之雪当初教导他的范畴,达到了钟之雪最后运用的“控劲”的境界!
四处皆空,唯有一线,朝着自己直逼而来!
“找到你了!”
何门眼神闪过出一道精光,错劲更是在瞬间迸发出惊人的力量。随后,一阵刺耳的破空声响彻整个比武场,虚空处,能明显的感觉到四周的气流在朝着某处空洞的地方倒灌而入。
“我要是速度再慢点,我就输了吧?”
少年的声音打破了破空之后的宁静,只见洪鸣钟面色铁青地出现在了何门身后,腿脚微颤,道。
而洪鸣钟的声音,就像是击溃何门的最后一根稻草。他艰难地想要回过头去,却在最终,无力地瘫倒在地。
一片沉寂!
无论是何门,还是洪鸣钟,他们展现出的实力,已经远远超出了人们的认知!
而那些在第一轮就落选的考生,也不得不承认,在这样的水平面前,自己确实只有被淘汰的份!
隔了良久,何高轩也是反应了过来。他面色复杂地望了何门一眼,又看向了洪鸣钟,宣布道:“胜利者,洪鸣钟!”
何门艰难地站了起来,这一战的结果,他并不意外,甚至于,他对于自己一些临场的突破性发挥,感到十分满意。
然而,作为胜利者,洪鸣钟却并没有感觉到那应有的喜悦,相反,他感到十分挫败!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何门修行的时日,只有数月而已。
“险胜一个修行数月而已的人,根本算不上胜利!”
正在洪鸣钟思绪万千之时,何门却拍了拍他的背,道:“洪少,带着我的份,去夺冠吧!”
是啊,比起我而言,何少,已经没有机会进入书院了。
不知为何,洪鸣钟忽然松了口气,他勉强地笑了笑,道:“少来,夺冠也是因为我实力强,什么叫带着你的份啊!”
“啧!没灵性!难得我想说点听着很帅气的台词看看!”何门撇了撇嘴,有些不满道。
......
“唉,何门这小子可惜了。最后那一下,说明他很有修炼人之流派的潜质啊!”武先生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他是负责测试年龄的人,自然清楚地知道,何门不足半年,就会到十五岁了。
而书院的招生标准,则是十四岁以内。
林先生也为之感到惋惜,道:“卒级就能掌握两种地之流派的上等武学,而且活用地利,确实是可惜了一个地之流派的好苗子啊!”
武先生闻言,双目一瞪,道:“怎么就地之流派的好苗子了?我看,他明显是更适合人之流派!”
“睁眼说瞎话!白瞎了你人之流派练的一双眼!这孩子无论从那方面看,都是我地之流派的人才!”
鼎国之内,流派之间的竞争也是异常激烈。别看这些先生们表面上和声和气地聊天,一旦涉及到流派的优劣,那吵起架来恐怕并不逊色于市井小贩。
而在一旁保持安静的大先生,则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何门,不知内心在想些什么。但他眼神凝视的方向,却被林先生给注意到了。